白依和坠儿两人合计好一阵子，都没想出法子，只能放弃。
成珏从筐底摸出个小荷包。
白依捏了捏，见是小点心，便将荷包收好，问他：“你呢？“
“我也有，”成珏笑着示意袖袋。
白依瞄了眼，见好似沉甸甸的，便没有多言。
车子很快停了。
白依拿起面具递给他。
成珏撩开车帘，望了眼，拿过面具放到一边。
“你，怎么？”
白依惊疑不定。
成珏笑着扶她下来。
此时的城门口，满朝官员以及命妇们皆聚在这里。
初见成珏，众人有些发怔，但看到白依，命妇们便明了成珏是谁。
毕竟白依当年可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她的事只要有耳朵的便都知晓。
很快，官员们也知晓了。
但是看着成珏面容，有些老臣的脸色很是奇怪。
而白依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成珏。
成珏一路与她并肩，一直送往后宫去的大红门跟前。
白依迈进门槛，转头见一内侍躬身请成珏往另一边去。
她微微摇头，跟着命妇往停灵的大殿行去。
全然不知成珏已被请去了皇帝常年理事的长宁殿。
“你这又是要怎样？”
瞧见他露出真容，皇帝头痛揉脑壳。
他一早就打算好了，成珏不日就会死去，而他便亲迎自小养在道观的小十一。
当年皇后闹得事情不小，他在皇后死后才接人，一来是尊重皇后，二来也是给成珏贴金。
现在他露了脸，早前的打算就不成了。
成珏笑，“我之所以答应你，一是为了母妃正名，二便是为了她。”
“我可不想假死，留她当寡妇。”
皇帝气的背着手在案几后面来回踱步，好一会儿，觉得缓了口气，才道：“你要不想她当寡妇，就想法把她弄进宫，不就行了。”
反正这里将来是他的，只要他想，就可以把消息捂住。
“不可以，”成珏微笑，“我要她跟我并肩站在一起，与我一道面对这天下。”
他肩背挺直，桀骜淡然。
“你，”皇帝指着他的手指头剧烈颤抖。
“我只要她，今生唯她一人。”
皇帝更气了，他要她一个，就要？
天下怎么办？
要不要稳定？
朝堂呢？
要不要平衡？
不娶几个进来，那些老家伙哪个能老实？
成珏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只定定看皇帝，“若你当年像我一般，母妃便不会被人害死。”
这下立马戳到老皇帝的痛处了。
他心尖一痛，身体剧烈晃了晃。
内侍急忙扶住。
“好，好，”皇帝闭着眼缓了两息，才道：“你大了，有主意了，我给你铺的路你不要，你就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他盯着倔强年轻的儿子，“你可知道，长在宫外和养在道观的区别？”
“自然，”成珏淡声回他。
养在宫外，便代表没有受过正统教育，将来定会被人非议。
时下多崇道，若他自小便在道君跟前侍奉，朝臣们心理上便会对他多有亲近，将来的路要顺很多。
“你明白就好，”成珏在入宫之时便已有选择，他能做的都做了。
自己作妖，就得自己受着。
“你去换衣服吧，”他摆了摆手。
皇子和侯爷守灵的服饰是不同的。
成珏向他一礼，跟着内侍走了。
大殿很快空荡下来。
皇帝眯着眼，望着成珏的背影，有些出神。
当年两人年少无猜，她与他戏耍时，也曾着过男装。
也曾说过一心人那样的话。
现在想想，珏儿与她真的好像，不论容貌还是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