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尤其吓人，差点把她逼疯了。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凌晨两点半。
她刚入睡不过一个多小时，却再也不可能睡着了。
打开床头灯，僵坐了几秒，找到陆衍，她试探着发了个微信过去：“睡了吗？”
陆衍很快就回了过来：“怎么了？”
肖菲怔了怔：“你怎么还没睡？”
陆衍回：“对你，我永远留着一根神经。说吧，什么事？”
肖菲抿紧了唇，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陆衍的声音还有些模糊，是梦中扰醒的那种，只是语气依旧温柔：“怎么了？”
“我不想去参加明天的签约发布会。”肖菲说。
“就为这个？”陆衍笑了笑，“我还当什么事呢。不去就不去吧，你本来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嗯。”手指握紧了些手机，肖菲应了声，没再继续说话，却也没挂断电话。
冬夜格外寂静，电波异常的沉静让陆衍有些莫名不安。
“你怎么了吗？”陆衍并没有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拔高了声音问。
肖菲沉默了半晌，才很低很低地说了句：“我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个梦。”
“为什么？”陆衍很不解，“怎么突然又做起来了？”
肖菲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只是突然笑了笑说：“没事，可能是压力大吧，还是有点害怕这种场合。明天我就不去了。”
“好。”陆衍说，“好好休息，别多想。”
“嗯。”肖菲顿了顿，又低声说，“明天我想请个假。连续几天没睡好，我精神差得很。”
“好。你好好休息，其他什么也别多想。”
“好。”肖菲挂断电话，找了一身干爽的睡衣换上，才又钻进被窝。这些话，她连对着陆衍都说不出口。
明天，白羽集团就要和傅氏集团签约了。
白桦把JPM卖给傅氏集团这件事，做得十分突然。
到现在为止，这件事也只有双方的几个高层知道。
傅氏集团似乎打定了主意想做史上最神秘的一场商业布局，争取一举抢占所有媒体的焦点，打破行业原有的生态平衡。
互联网时代，奇招百出，连傅氏这样的大集团也不例外。
她是三天前才从陆衍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从那天起，她就开始不断地做乱七八糟的梦。
白桦套现走人，把JPM整个卖给傅氏集团，潇洒得让人嫉妒。
JPM那个项目的所有员工都在为突然成为全国商业巨头的员工这件大喜事而弹冠相庆，只有她每晚难以成眠，噩梦连连。
离开？意味着失业。留下？好像比选择离开还难。
可是这接二连三的噩梦，却仿佛暗示她，这似乎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到底何去何从，她开始觉得茫然。
肖菲直到凌晨才渐渐再次入睡。
连续三天被那个噩梦折磨着，今夜神经紧绷到一个极限，反而被迫在一定程度上解脱了几分。
也许真的是怕极了被记者围攻的场合才会做那样的噩梦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