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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缘定三生鸾芜情 > 第458章 烟花伊人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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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芜推开他,一副不可置信。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又要离开我了吗?还是说....”

鸾玦摇着头,急忙打断繁芜,他怕要是任由繁芜这样胡思乱想,怕是会出事,要知道繁芜这小脑袋瓜子里可是装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芜芜,你误会了我是说,既然你答应了天栖会帮他,那么我想接下来他会让你做许多事,第一件,就是关于卫倾这个城主。”

是啊,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呢?莲妃的身后力量全被连根拔起,虽然鸾玦不说,但是繁芜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这样想着她知道也不能和鸾玦再次提起这件事,索性坐下点头很是赞同。

“也对,之后,可能又将是另一场恶战,不论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一直待在我身边.....”

这句话就像是繁芜的自问自答而已,不对,就连一句呼吸声都是微乎其微,鸾玦不敢说,不敢承诺,他怕,怕自己没有时间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繁芜就看不见鸾玦了。

繁芜当然否认,可卫倾兴致大起,又哪里会放过他。她说的没错:“到底是不是,有没有受人指使,刑堂里面自见分晓。”

刑堂繁芜只去过一次,却绝对终生难忘。听到卫倾这句时,她的手已经按上断水,所有真气也已经贯上了手臂。

夙椿就在这时抬了头,眼波平静,只是看她。她能看见他眼底的潜台词,是要她忍耐,只是忍耐一天而已。

今晚就将月圆,辰伦没给卫倾送来养颜粉,那么蛊王必将反噬,三天之内,卫倾功力必定折损过半。为这一天他们已经谋划太久。

造羊皮纸,提条件说宿主必须中蛊十年以上,是因为这样人选中就能覆盖碧烟,能够让卫倾灭了自己在枍娑城最后一个故人,同时寒了辰伦的心。

蛊合的日子定在月圆前夜,是因为这天是那个人的忌日,单这日子就能触动辰伦心事。

辰伦痴枉她当然知道,所以她并不指望他能和卫倾反目。

她要的,就只是他寒心,只是他怠一次工而已。因为施瑶死前跟她耳语:“卫倾的弱点就是辰伦,只要哪天辰伦不再给她送所谓的养颜粉,那么她体内蛊王必然反噬。”

一切都已经如愿,只要过得今夜,等卫倾功力大损,她就有把握发出挑战,以如今的位子挑战并战胜她。

——成败就在此一举,那么多坎坷已经过去,又何必在意多这一天的苦痛。

沉默的夙椿用眼神这样告诉她,无比的坚定。

因为这坚定她回到地魅院,坐到了窗前,开始忍耐,开始如此憎厌白天。

头顶狂阳不落,她就盯着桌前那道光线,看它一寸寸挪移,目光定定,不再有第二个动作。

终于日落星起,终于要等到月圆,她已经几乎不会呼吸,单手握着断水,握到剑柄都要破碎。

卫倾就在这时走了进来,踏碎月色,姿态妖娆笑容妩媚。

进屋后她挑了张舒服的位子坐,一贯的身子半斜,未语先笑:“繁芜姑娘可知道我从哪里来?”

“当然是刑堂,相信姑娘一定猜得到。”

繁芜闻言沉默,突然间就恢复了平静,那种风浪中心绝望的平静。

卫倾的笑又凑到了跟前:“辰伦堂主现在正在伺候你搭档,拿一把精致的小锤,从脚趾头开始敲他骨头,一寸寸敲得粉碎,目前已经敲到小腿。”

繁芜还是沉默。“他已经承认他以往刺杀我,但否认是受你指使,且对你真真是心无二意。”

说这句时卫倾仰头,神色是无比快意。

窗外月圆辉朗,从她脸上,繁芜根本看不见蛊王反噬的痕迹。

可是沉默终究被打破,她已经身不由己,听见自己在说:“明早辰时,繁芜挑战门主,还请门主成全。”

繁芜展颜,为她这一句心花怒放,挑起了眉:“姑娘挑战我当然不回绝,我这人一向好相与。”

繁芜的手开始颤抖。卫倾看她,叹口气:“说来也巧,我以为自己已经收服蛊王,可今夜它居然反噬,明早你挑战我,还真是说不准谁输谁赢。”

一句话又燃起希望,繁芜凝目,从她眼底看到红痕,一条条纵横交错。

蛊王反噬,宿主眼底就会现出红痕,这特征绝对无法伪装。

.......

繁芜于是苦笑:“卫倾保存实力,我估计错误,就算她只剩五成功力,那也在我之上,明天我是毫无胜算。”

说完她就唤出断水,剑身横扫,忽一声就击碎了夙椿脚上的铁铐。

夙椿脸色苍白,将腿往里收了收,缓缓将手臂张开。

繁芜笑,将身子蹲低,让他将自己环抱。

那双手臂收紧,将她抱了片刻后松开,向下捉住了她双掌。

刑室之内突然起风,烛火顿灭,一切浸入黑暗。

半个时辰过后辰伦归来,将烛火点燃,两人是已经分开。

小夙椿还在原地坐着,脸色已见灰败,而晚媚是在门口,人半跪,一双手瑟瑟发抖。

辰伦往前,对那断成两截的铁铐并不表示惊讶,一转眼又找来一副,将夙椿双腿放直,喀嚓一声重新铐上矮凳。

夙椿将头竖直,这夜第一次打破沉默,轻声道:“芜芜你可以回去了。”

繁芜扶着门框,用尽身体里全部气力,这才将脊背立直,缓缓转过身去。

辰伦又举锤,在落下之前繁芜回头,匆匆看了夙椿一眼。

夙椿弯起嘴角,眼半眯,忽然间就对她微微一笑。那笑是无力至极苍凉至极,转眼就已落下。

可繁芜忽然获得气力,就象在长寂无明的夜里看到了一颗星子,再不犹豫,踏起脚步快速走出了刑堂。

还是习武场,卫倾对繁芜,宿命一战。

有谁人观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输赢和生死。

卫倾没有废话,长袖翻转迎风而来,一出手就是杀招。

繁芜定定,等那流云袖已经到了跟前,这才将剑发起,使出了第一式穿云破。

只剩五成功力的卫倾,内力还是在她之上,对敌经验更是她所不能企及的。

所以卫倾信心满满,过得十招之后,左手流云袖堆浪,层层阻住了剑的去势,而右手在袖内翻转,催动长袖伸展,象匹白练般直往繁芜胸口拍去。

繁芜还是失神,好像魂魄不在,剑法也有些凝滞。

卫倾眼里流过七彩,唇角勾起个妖娆的笑,柔声道:“你死之后,我会让你的搭档夙椿生不如死活着,人间地下,要你们永不相聚。”

繁芜受创,人疾步后退,可神色还是平定,将剑举起扬在空中,曳出一条无声的黑影。

天栖教给她的剑法最后一式,天光尽。

时至今日,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什么叫做天光尽。

刑室里面相拥,夙椿冰冷的手,抵在她颤抖的掌心,内力汹涌而来,那一刻的她,就听到了绝望在命运里狞笑的声音。

天光尽,绝望无声,就如同眼前这道剑影,悄无声息已经到人心头。

“好剑法。”剑尾扫到跟前时卫倾扬眉。

将袖卷成一个漩涡,阻住了剑的去势,笑意更浓:“可惜的是你底子不够,可惜你那伟大的爱情让你心太急。”

繁芜冷脸,眼斜斜看她,片刻的寂静之后,里面突然杀出一道厉芒。

就在这一刻,她的内力暴涨,神隐便象游龙,劈开了卫倾的流云袖,一击而中,象千钧之雷劈上了她眉心。

........

和心都一样缥缈,连说一句话都已经不能。

“他的尸骨在哪……”许久之后她才听见自己发问,声音遥远象在天际。

辰伦不答,将手拢进衣袖:“夙椿死前有句话让我带给新门主您,他说他终不负你。”

繁芜的心应声碎裂,恨极痛极甩起了长鞭,‘忽’一声扫下他脸上一条皮肉。

“我问你他的尸骨在哪。”她高声:“你记住我没有太多耐性。”

辰伦冷笑,额头鲜血滴落蒙住了他眼,他就带着血色看住繁芜:“那么城主你可知道,我也曾是卫倾的搭档,也曾和她甘苦与共,发誓永不负她。”

“我问你他的尸身在哪!”繁芜又是高声,断水如雨落荷田,一记又一记落在辰伦肩头。

到最后辰伦体无完肤,她都以为再也要不到那个答案,却看到他终于自袖拢里抽出了手,对着四壁遥遥一指。

“看见那些血迹了吗?”他沙哑着嗓子笑得邪魅:“看清楚了,这里四面墙上到处都是,每一处都沾着他的血肉,至于骨头嘛,我已经让人碾成粉,早就喂了狗。”

“您为他收尸吧门主,为这个血肉成泥也不曾负您的搭档。”见繁芜失魂他又靠上前来,贴住繁芜耳根,一字一句求死无畏。

繁芜在原地抽气,最终却不曾哭出声来,只是上前抚住了墙,手指滑过那些暗红色凝固的血肉,就如同滑过那些形影相偎的岁月。

耳畔刮过夏风,她依稀听见了那夜秋千上夙椿的耳语。——我不会负你。你放心我不会负你……

一诺虽轻却如山,他的确是个君子,不枉不负深情如斯。

昨夜那最后的一笑仿若还在眼前。无力至极苍凉至极的一笑,却是在让她不放弃希望。

是在说:也许他能撑过这夜,那么他们就真的战胜了命运。

“命运……”念及这两个字繁芜痴狂起来,剑如狂风横扫,每一下都深深击进辰伦血肉:“命运就真的不可战胜吗?你既然也曾爱过卫倾,那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放我们一条生路!”

辰伦不争辩,只是沉默,动也不动任那剑声呼啸。

血肉在刑房四溅,一路猩红,打湿了本已干涸的四壁。

繁芜突然猛醒,将剑收住,挽一个剑尾托住了辰伦下颚,冷冷看他:“你在求死是吗?虽然对你的搭档失望,但仍想下去陪她。”

辰伦身子微晃,垂下眼帘,许久才道:“你错了,我没有资格对她失望,只是觉得她的罪孽应该到此为止,如此而已。”

晚媚闻言拧眉,拧成了一个邪恶的结。

“那我就不让你死,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们人间地下永不相聚。”

说这句台词时她隐隐微笑,恍然间已是又一个卫倾。

辰伦黯淡无神的眼却在这时亮了,里面跃出道雪亮的光,杀进繁芜深心里去。“恭喜城主成为又一个卫倾。”

他轻声,那话却力有千斤:“我想夙椿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变成第二个辰伦。”

繁芜心神一荡,眼里的魔意因为小三这两字顷刻破碎。断水又被挥起,这一次是直指刑风心脏。发力之前她看住辰伦,看他半头的斑驳白发和眼角鱼纹,叹了口气:“卫倾这样一个人,却有你这般爱她,可真真是没有道理。”

“当然是没有道理。我愿意下去陪她,就如同夙椿愿意为你去死,只是愿意,没有道理。”辰伦神智清明说了这么一句,最后一句。

断水破风而来,穿过他心房,终结了他的苦痛。

刑房之内万物皆空,只得他那一句久久回荡。

........

鸾玦不见了

她发了疯一样的找,甚至动用了灵石的力量,终于,她轮回到了十万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