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毛毯将她的脸蒙住后,尤冥吐了几口气,才开始给她处理胳膊上的伤。
雪白的胳膊上被箭射出一个血窟窿,伤口极深,周围的血已结痂。
“真狠!”尤冥这一句是骂颜洛熙的,嫌弃他下手阴毒,那箭上不止是有毒,还有麻醉的药物。
拧了干净的帕子将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倒上一层淡绿色的药粉,最后在仔细的给她包扎上。
等一切做完后,尤冥光洁的脑门上竟布满了一层细汗。
“小爷我可还是第一次这样伺候人。”
起身,倒桌子上倒了杯凉茶,一口气灌下了肚子。
坐在椅子上,海风从木窗中灌进来,带着丝丝的凉气,屋子里静悄悄的,尤冥回头望了一眼那头上蒙着毛毯的鲛人,见她一动也不动,他忽觉得有些吓人。
解药都敷上去了,怎么还不见醒来?而且,距离他打的那一闷棍也已经过去好久了,不应该还在昏迷啊?
难道是死了?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顿时是吓得不清。
床前,站了片刻,在犹豫中,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一把拽下鲛人头上的毯子。
“啊!”毯子揭下,尤冥忽惊叫一声。
不为别的,只因一直昏迷的她此刻睁着眼睛。而且是睁眼睁的特别大!红唇张开,露出一排晶亮如贝壳的牙齿,冲自己笑!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张笑脸,对于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尤冥当真是吓死了!
“叫什么叫!叫魂啊!”
床上的鲛人笑容收敛,弹跳而起,一拳轰上尤冥的鼻子,“就是你这个混蛋,将老娘我打昏的!看我不揍扁你!”
鲛人一边骂,一边出拳,速度快,招式狠,用劲猛!招招要人命!
“啊!啊!啊!”尤冥直接被打蒙圈了,鼻子流血不止,两眼快被捅瞎,脸上手印一层盖一层!
“蠢货!怎么不还手啊!”鲛人不屑的挑眉,讽刺的笑容艳如娇花。
尤冥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根本没有机会还手好不好?
外面的铁手听到主子在屋子里发出的惨叫,立刻是冲了进来!
“主子!”
“混蛋!还敢叫帮凶!”鲛人恶狠狠地一拳轰上尤冥的脸,“这次饶了你,下次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打完骂完,鲛人身形一跃,推开木窗噗通一声跳入海里。
尤冥:“……疼,疼死我了……”
铁手冲向窗边见那鲛人已入海游出去好远,他顿时觉得主子摊上事了!
“主子!鲛人跑了!”
二楼船舱中的颜洛熙与廖千雪正是在用饭,听到巨大的落水声,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八成是鲛人逃走了。
果真,他们看到鲛人入水,一路西行。
“尤冥怎么看的,居让她给跑了!”廖千雪恨铁不成钢真想揍尤冥一锤。
“为夫给尤冥的不是解药,放心,她受伤跑不远。”
颜洛熙不见一丝的着急,反而是笑吟吟的继续吃饭,还夹了一块红烧小排到廖千雪的碗里,吩咐道:“不用着急,等我们吃完饭,她也就游不动了。”
“哎,还是你奸诈啊!”廖千雪这么一听也不着急了,妥妥的坐下安心的吃饭。
水中的鲛人,拼命的游着,哪知刚入水还好,可越游越是觉得吃力,胳膊酸的都要抬不起来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也不太好使了。
她只能是凭着仅剩的一点儿神志,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游去。
迷迷糊糊看到岸边的木屋,看到海滩上有条人影朝自己奔跑过来时,鲛人扯了扯嘴角笑了。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
昏迷前,她听到阿哥在自己耳边着急的大喊大叫,她多想叫他不要吵,可惜啊,她两眼一翻,是彻底的昏死过去。
这一天昏死两次,还受伤流血,都怪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娘!你快来看看妹妹!”少年抱起鲛人急匆匆往屋子里跑,边跑边大声喊。
“啊!这是怎么了!”有渔妇闻声从院子里出来,一脸的担心,“怎么受伤了!”
“不知道!早就告诉她不要下海去玩,她非不听话!”
“快!快进屋!”妇人和少年将鲛人匆忙抱进屋子,这一幕,被颜洛熙与廖千雪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鲛人的母亲和哥哥?”
“不知道。”
颜洛熙好看的眉毛蹙了蹙,“你可听说鲛可幻化成人的故事?”
“不曾听说。”
廖千雪表示好奇,鲛人一半人身一半鱼身就已经很是神奇了,他们难道还真的可以完全幻化成人的模样
“据说,鲛人是可以完全幻化成人形的,需要经过痛苦的劈尾过程。”
颜洛熙轻轻握住了廖千雪的手,“鲛人刚开始的没有性别之分的,只有在遇上自己所喜欢的另一半后,他们才选择是成为男子还是女子。”
“若要幻化成人,则是需要将自己的尾巴劈开为脚落地行走。”
廖千雪有些诧异,“难道这一家人都是鲛人幻化而来的?”
“等下我们进去就知道了。”
原本遇见一个鲛人就已经很是令人兴奋了,如今眼前却又一家子都是鲛人,想一想,廖千雪都举得热血沸腾。
鲛人家族啊!
“你们是谁!没经过允许竟擅闯别人的院子!”
门口,有身穿青色布衣的少年拦在门口,阻住了两人的去路。
少年,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岁冒头,五官虽谈不上太惊艳但却极为耐看,小麦肤色的肌理充满着年轻的热情与张力,双眼正是谨慎的锁着他们。
“我们只是路过,想讨碗水喝。
颜洛熙说起谎话来根本不用打草稿,而且还是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种。
少年眼睛眯了眯,“路过?呵,想要讨水的话你们去别家吧!我们庙小容不下两位金贵的客人。”
廖千雪笑了笑,感叹颜洛熙想要忽悠人家小哥不行啊,他们自己的衣着打扮就把自己给卖了
“快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少年拎起门旁的木棍握在掌心,威胁。
“那个……嗯,我们公子刚才看见一个受伤的姑娘进了你们家,我们公子只是担心那姑娘有没有事,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