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婉瑜这才提高声音，“萧逸远！当初是你说的，风花雪月一场，好聚好散，怎么现在又不肯放手了？我都承认了，我对不起你，这还不够吗？你何必过来自讨没趣，我不会跟你去中国了！”
“风花雪月？”男人冷讽着，嗓音终究有了破绽，“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之间只是风花雪月一场？”
“那不然？”听着他声音颤抖，暗藏沙哑，苑婉瑜强撑的淡定也渐渐剥落，可话已出口，她只能狠心继续，“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纠结痛苦，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的家人……我每天都挣扎着，不知该怎么选择……”
“你知道，当昨晚我跟你说了那话，虽然……虽然心里也痛，可我却觉得如释重负，终于……终于不用再挣扎，不用再左右为难……我对不起你，至始至终都是我的错，你别执着了，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到最后一句，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
萧逸远红了眼眶，一手狠狠抹了把脸，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所谓心痛成灰，不过如此。
这些日子，她的犹豫挣扎，她的左右为难，她的强颜欢笑，他又何尝没看出来？
如果，这就是她的选择，如果，这个选择让她觉得如释重负，那他……的确不应该再纠缠。
“好……”狠狠吸了口气，他压着胸口密集针刺般的痛楚，艰难黯哑地吐出，“我尊重你的决定……只是，相爱一场，即便分手也体面一些吧，机票已经订好，明天我过去，你出来，我们见见。”
他这么爽快地答应，让苑婉瑜很吃惊。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脑子里轰然一响。
“你……你这又是何必。”
“苑大小姐，就算分手，也还能做朋友吧？毕竟，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没必要恨我，对我避而不见吧？”
“我这几天很忙……”
“再忙，吃顿饭的时间总该有的。”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萧逸远果断坚定地道，“就这么定了，我过去后联系你。”
挂了电话，男人坐在床边，大掌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都泛着狰狞可怖的白。
她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在脑海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利齿咬在心间。
可当痛过之后，他竟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诚如欧阳青所言，如果真让她牺牲那么多留下来，日后他又该如何对她？她留下，歉疚负罪的便是他了。
如今这局面，不早就埋藏在他的潜意识了吗？
只不过，来得突然了点，来的毫无征兆而已。
房间门被敲响，萧妈妈的声音传来：“逸远，你还没起床吗？吃早餐了。”
萧逸远再度深呼吸，喉结狠狠滚动几下，努力地平复着心绪。
“起了，你们先吃。”他强壮镇定回复了母亲，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
“爸，妈，叔叔，婶婶，我接到医院电话，有点突发情况需要我赶回去，现在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