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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咏言摸摸怀里,看见老人已经开始吃干粮,是很硬的硬馍,连最卑贱的下仆都不啃的东西。在佟国公府,不管怎么挨冻,她们起码不会挨饿,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吃的都是大白馒头。怀里有兰溪临走前硬是给她塞的点心,口感绵软,很甜,是梨花糕。

虽然不知道老人会不会喜欢吃这个口味,温咏言还是揣出点心,对老人说:“老爷爷,你吃这个么?”

老人机械地吃着硬馍,没有回答。温咏言习惯了他的冷漠,挫败下想要收回来,老人已经伸手拿了一块吃。温咏言便将几块点心放在桌上,梨花糕通体洁白绵软,煞是可爱。

“我是祖爷老仆。”老人吃完那些梨花糕,舔完指尖,慢吞吞地说,“时下局势,已非人能改变。小姑娘,你最好早日远走高飞,这是看在这几块糕的面子上,我对你的警告。”

说完,他站起身来,不再理温咏言,拿起扫帚,竟是一瞬间就离去了。亭子里只剩下呆立的温咏言,一面两方归位的棋盘,以及旁边响动的沙沙声,听起来很是悦耳,却又显得格外寂静孤独。经了刚才这一事,温咏言觉得这个老人是个好人,也不惧怕这里的过度寂静了。只是,那老人是如何做到一瞬间就离去的呢?

温咏言走到棋盘前,低头看去,只见棋盘格式,很是不同。如果她是自幼生活在此地的人,定会发现这个棋盘不是中国的棋,而是西方棋。只是温咏言不懂棋,好奇地拿起棋子一个个看了一遍,觉得雕刻很奇异,但看不出所以然,便放下了。

天边已微昏黄,温咏言意识到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府里,便舍了那些心思,决定无论此处是哪儿,快点回家。她毕竟是个年少姑娘,有些怕黑。当下,温咏言匆匆赶回主府。越过树林的时候,由于光线相比之前已经幽深许多,温咏言本能地有些惧怕,但也很快收敛了起来,中间唯一吓到她的是半路有只松鼠窜出来。

不知为何,路上下起了雪。一开始是细雪,后来雪飘逸纷飞起来,恐怕一会儿就大了。温咏言看看天色,决定快点回去,以免雪铺了路,不但冷还难走。

到了主府,温咏言只觉得飘飞的雪光间,到处都是点亮的橘黄色灯火,人声有些杂乱,在她踏出小树林的时候,只见一个丫鬟正着急地在一旁打转。温咏言心里有些疑惑,见那丫鬟是认识的,便出声问道:“红云,大家都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乱?”

“阿言姑娘,你总算回来了。”红云一见是她,立即凑了过来,连声说,“你刚才去哪儿了?有人说看见你擅闯禁地!”同时,一些点着灯火的丫鬟接近了,看见温咏言,立即露出惊讶神色,凑了过来。温咏言直觉感到来者不善,呆了呆,下意识地说道:“我刚才去光德寺了……”

“骗人!”一道轻慢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大夫人的丫鬟闭月走过来,骄横地看了眼温咏言,说道:“薰儿分明看见你去‘禁地’了!”

“禁地?”温咏言露出茫然神色,她确实不知禁地是什么。然而旁边的丫鬟却不听她的解释,硬是把她拽起来,让她往前面走。温咏言心里害怕,脸上使劲强作镇定,却忍不住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旁边蓝儿望她一眼,拉下脸来,幸灾乐祸地冷笑道:“我就知道这蹄子迟早有一天会露出本性的!那片小树林背后可是禁地,是整个佟国公府禁止入人的祖上祠堂,你莫非没有看见小树林旁的石碑么?”

温咏言不记得石碑在哪儿,回头去看,闭月已道:“今日石碑确实倒了,但不能成为你擅闯禁地的理由!此事定要汇报佟夫人!”

禁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擅闯一回就受到如此待遇?温咏言心里越来越害怕了,自来佟国公府内以后,她第一次被这么严阵以待地对待,连平时熟悉的景象仿佛也在恐惧中变得陌生起来,腿几乎不算是自己的,只是麻木地在周围丫鬟粗暴的扭动下往前推着走。这么劳师动众,只为抓她一人?

祠堂?祖上的祠堂,莫非……墓地么?

想到这里,温咏言愣生生打了个寒颤。然而事态不等她多思索,前面已到了主事大堂。温咏言被推进堂里,按着跪下,堂中灯光亮得惊人,灿烂的金黄色让人眼睛被晃得睁不开。温咏言没有反抗之力,很快跪下来,前面两个侍卫,刀枪上的森森寒芒让温咏言身上止不住地发抖,她只有跪在地上,勉强抬起眼睛,看着上头那个能决定她命运的女子。

佟夫人端坐大堂中央,却不知刚才做什么,只是现在已经收起了平日仁慈温和的态度,脸上冷如冰雪,满是风雨肃杀之意,手旁一杯冷却的茶盏,雪顶银尖,正符合了窗外冬意。周旁则有几个穿着锦绣的女子,却是几房妾室,不论心里如何想,倒是都饶有兴趣地看着现在的场景。

“温咏言,你可知罪?”

佟夫人声音冰冷,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打在温咏言的心头,让她心里一震。

“回夫人,阿言不知犯了什么事!”温咏言惶恐伏低身子,浑身都在颤抖。她从未遭遇过如此阵势,一时间慌了手脚。

佟夫人望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地品了口茶,随即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搁:“还敢顶嘴!掌嘴五次!”

温咏言的身子被拉起来,旁边的丫鬟上来掌了她五次嘴,由于相熟,用的力只是看起来大,但已经足够让温咏言昏昏沉沉,不知现实地呆望前方。

“贱婢擅闯禁地,当真不知好歹!”佟夫人动了真怒,“在我佟国公府之人,谁不知禁地绝不可闯!堂堂佟国公府家世代灵牌,均供奉于佟家祠堂之上!奴才婢女,卑微之身,染我佟国公府世代尊贵血脉!”

“大夫人息怒。”丫鬟奴才们纷纷跪了下来。温咏言隐约感觉到担忧的视线,是月儿和兰溪吗?但是混乱到了此处,她也安然了,希望她们不要插手管这件事,这不是她们能管的。温咏言咬咬牙,勉强缓冲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当初自己跟着叫花子时,经受过的比这点疼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