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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边锦帐曳地而落,耳目所及幽暗静谧。

白子烨的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微微垂着头,神情郑重其事,虽说不很严肃,却也没了往日淡然的笑意。

脸上越来越热,陆不离再没办法与他对视下去,伸出手扯过一边的丝衾将脸蒙起来,整个人躲在里头,尚才觉得没有那么羞,声若细丝道:“回苏门,那就回苏门罢。”

黑暗中听见他轻笑一声。

黑暗中又感到他隔着丝衾拍拍她的头。“公主累了就睡一下吧。”

黑暗中又觉得他动了动,她撑起被角偷偷一瞧,就见白子烨散漫地半倚在床头,微微阖着双目,唇角挂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

看着他下颚英气的轮廓线,锦帐中盈溢着淡淡的衣香,再伸出手一寸就能触碰到的温度,这些统统加在一起,陆不离清醒了一大半,像是睡足了三天三夜一般精神。

于是她露出半个脑袋,没话找话了一句:“白子烨,你睡着了?”

白子烨的声音懒洋洋的,带一点鼻音:“被公主一直这么含情脉脉地盯着看,我哪里睡得着?”

陆不离又蒙起丝衾,羞恼地嗫嚅道:“你要睡就到外面的塌上去睡。”

没成想那人大言不惭道:“公主不喜与我同塌而眠吗?”

陆不离被他噎了住,半坐起来怒目看他,却对上一双笑眼。白子烨拉起丝被帮她掖好,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你要习惯。”

陆不离干脆翻过身去,再不搭理这个厚脸皮。

可能是听到这边的微微动静,一个宫娥轻手轻脚走进来,隔着锦帐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可醒了?”

陆不离转过身,端起来应了一句:“何事?”

那宫娥恭恭敬敬答:“方才二王子殿下过来,奴婢道是公主已是歇下了,王子便先行离开了。”

待那宫娥退下后,白子烨轻嗤一声,笑道:“你这二王兄,也太过沉不住气。”

陆不离莫名其妙地看他:“此话怎讲?”

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元赫国的民风与崇尚“男外女内”的玥琨不同。

在这里,女子亦可以抛头露面,入仕经商,甚至从军上战场都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也即是说,在元赫,女子亦可以称帝王。

方才二王子的一番行事,确实如白子烨所说,急得乱了方寸了。究其原因,自然与陆不离凌晨的退婚脱不开干系。

七公主布格与城主府长子安达的亲事,撇开纳瓦王与宁皇后不谈,几位庶出王子对此都是满意的很。

不为别的,只因安达其人的“沉稳”。

他这沉稳若是往不好听了说,即可说是胸无大志。夺嫡之争,就是腥风血雨中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勾当,布格如是嫁给安达这样的人,那就自然而然地自这场争斗中退了出来。

毕竟,前有蠢蠢欲动的各王子,后有虎视眈眈的各亲王,安达于这风浪中根本就护不住她,纳瓦王如是再动将王位传给唯一嫡女的心思,与将她往火坑里推也没什么差别。

谁知峰回路转,借着平了一场叛乱的功夫,这门亲事竟然退了。

仅是退了也便罢了,还凭空冒出来一个白子烨,看上去就与“沉稳”二字扯不上干系,反倒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从乐华阁而出,二王子迎面碰上自己的胞弟匆匆过来,“王兄,我试探过城主府那两兄弟了,他们都不清楚那小子的来历。”

二王子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去查。那人能杀达尔王,绝对不简单。如是他真能作为布格的倚仗,再加上那皇后蛊惑,说不准父王就会将位子给了唯一的嫡女坐了。我等筹划多年,绝不能在这失手。”

三王子惜字如金地答:“知道。”

祸从天上来。

乐华阁内,听了白子烨的解释,陆不离更没了睡意。

她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倚在塌上,沉闷道:“这可真是找上门来的麻烦,我才不想与那两个王兄争,更没兴趣做元赫王。”

较之陆不离的愤慨,白子烨反倒枕着双臂,昏昏欲睡起来。他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公主不喜欢,我们就不做。”

“可是那二王子会轻易放过我吗?”

白子烨似是梦呓般道:“有我在呢,公主怕什么?”

那样子竟是快睡着了。

陆不离坏心眼地伸手摇他。

白子烨微微睁眼,半睡半醒中目光迷离,波光潋滟。就听她好奇地问道:“白子烨,我问你,之前你为什么要去做苏门王呢?”

他漫不经心答:“位子就摆在那了,不坐白不坐。”

陆不离不接受这个半心半意的答案,继续摇他:“哪里会这么简单。”

白子烨叹口气,转过眸光看她:“公主,有些时候容不得去做选择。就像你现在去向你那王兄说,不与他争,他会不会信?有些事逃到天边都没用,要学会面对。”

他的面上是无奈。“我如果不去坐那个位子,就会被想坐的人当作障碍除掉。不爬到顶点,就要跌下来摔死。如何选?”

陆不离微微顿住手,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一定很辛苦吧。”

白子烨轻轻打一个呵欠,口气懒懒的:“值得。可能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遇到公主也说不定。还好今天我手中握着一些倚仗能守住你,不然现下又要如何?于落魄时遇到心爱的人,那才能说是劫难。”

一丝丝晨光透进来,却又被他的身体遮住。她整个人窝在他制造出来的阴影中,却又被他眼里的柔光照亮。

他摆着这样的一副表情,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陆不离没法不心波荡漾。

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她这么想着,然后又觉得,如果再加上另外的一个世界,这答案定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