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老狐狸他就不该对他抱什么指望，元鸣森然的望了一眼聂右相。
聂右相却像是没有感知到这意味深长的一眼，他只继续垂头恭谨道出自己心中首选人物“臣以为五殿下便甚为合适，钦沅之役，正是五殿下设关卡拦截流民，才使疫情未曾从西南扩散至此，此为能也。”
“能谅百姓之疾，在城外三十里处平野扎营安置流民，并着物资医者前去救治，此为大贤。”
“今日殿下封赏于他，他能不骄不躁，只求为殿下身体安康祈福，此为子孙之孝。臣以为五殿下才可为临朝之君。”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元鸣的眼神大约已经凌迟了聂右相。
他以为聂右相会抬出自己外甥，毕竟舅甥之间因着聂淑妃这层关系，两人也是很亲厚的。
只可惜梓重一直中规中矩，无嫡子身份，也非长子。更不曾有什么出色表现。
唯一拿的出手的也不过就是他娘是南闵世家出来的。
可那又如何？
他父王对南闵世家可是一直有所提防。这总也不至于成为加分项。
不想这聂右相竟是抬出了五皇子，这位五皇子向来深得父皇欢心。父皇对他的那种偏心简直比当年笠远得宠之时还要旺盛。
如果是选他？搞不好他父皇说不定又要对他来一出当年对他娘所使的伎俩。
想至此处，元鸣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掩饰不住，只垂了眸子。但手却捏的极紧，若有人能掀了袖子看过去，便能发现，他的手上青筋暴起。
这种挫败感，让他恨不得杀人！
可杀了谁！他想杀的人不能杀！要杀的人杀不死！终究是他不够资格！
他眼底里充满了仇恨，朝堂里却响起了一声轻笑。
是在嘲笑他的徒然挣扎吗？
他猛然回身狠厉的望向发笑之人。
发出笑声的正是自己此刻视为仇敌，极为厌恶的五弟。
在笠远未曾被废之前，他尽力克制着自己对这个五弟的厌恶，不想当日自己为他出的这个计策，如今居然会成为他的踏脚之石。
那是他想出来的吗！！！
少年人本是笑得天真无辜，被自己大哥一样瞪过来，也不免心惊肉跳。
像是被他大哥所吓，却是再不敢看他大哥一眼了。
“佑蔚，你为何发笑？”昭帝出言看向底下朝堂之上最小的儿子，眼中终于露出些为人父才会有的仁慈。
“我笑右相太过抬举小王了，听了聂右相那番话，小王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当世大贤了。可我这计策，分明是同大哥讨过来的，如何便成了我一人之功，底下经手办事的也非是我，我不过是个经手人罢了。”
“至于人之爱父，便如其父爱子一般。我们兄弟几人都是爱着父王的，也希望父王福寿安康。如今只是恰好父王问到我了，我便出头答了。我非嫡非长，论贤不如大哥，论才不如二哥。更遑论其他。”
五皇子这话说的甚是俏皮，倒也将聂右相那话给堵了回去。
显然这正是昭帝想要的结果，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又问五皇子道“不知老五以为你哪位哥哥能当临朝之君？”
五皇子望了望大皇子，又望了望一直未曾出手的三皇子梓重。
只像是难以取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