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柳念眉这话,薛绍宗本就不好的脾气终于也彻底爆了,他脸色黑沉如铁,气的只一掌拍在那紫檀木的小几之上,随后只见得他一掌下去,那小几与小几之上的茶杯便俱化为粉末。
“混账!婚姻岂是儿戏,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瞧着这桩姻事,便是承平太纵容得你。才让你目无尊长,不知夫纲。”
薛绍宗说完这句,便又唤身边的奴仆道“来人,送少夫人回房。”
随后他又看向薛承平,正准备借此训斥薛承平几句。毕竟他自己也清楚的很,薛承平在这场婚姻里实在姿态低微,宠妻宠的无度,倒让人只以为他是个不知底线的懦弱之人。
未来的一派掌门是个妻管严,还被自己老婆下和离书,这实在是个笑柄。也实在让人瞧不起。
然而他训斥还没出口,便先听到一场惊呼“小姐!你做什么!小姐!小姐!!”
惊呼的是柳念眉的丫鬟槿安。
人们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柳念眉拿着匕首,刀架在脖子上正面迎着那几名准备带她回房的奴仆,或许是忘了分寸,她那脖子上也是见了血的“今日若是不离,我便死在诸位面前,我说话算话。”
何必呢?
至于吗?
众人所想的不过是如此,薛承平也终于开了口,昨夜的那笔账,他都没同她算,却不想她倒是先发制人起来。
只是他原以为她会闹的更难堪才是,毕竟自己昨日真有杀了她的想法,她那脖子上也仍留有他掐着留下的痕迹。加上昨夜她居然还想到金蝉脱壳,找了她的丫鬟宓棠与自己春宵一度,他还以为今日这公断场,该是在她那间精心布置过的房间才是。
到那时她只需流上几滴眼泪,再露出自己脖子上的伤,之后该说什么,也只凭她天花乱坠的说便是,纵然平日他对她不一般,可眼见为实,他也不好多辩一句,辩一句便是和离顺理成章。
不想她居然还能给他留这点面子,半分也不借题发挥。
他甚至都有些可怜自己这从不同床共枕的妻子了。
明明可以继续当头白眼狼,此刻却非要当只待宰的羔羊。
女人就是这样,总是容易被一点假象所迷,被一点温柔所惑,也总是容易心软。
“行,既然是你所愿,我们便和离吧。”薛承平这声说的毫无感情。
仿佛当初从来就没有爱过这人一般。
柳念眉被他这一句说的竟心底微微一痛。但这点疼痛不过针尖小刺。
他不出自己意料,还是不肯伤自己的。所以她才敢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知他不舍。
有时,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没有爱上杨义萧,或许薛承平的这样的男子便足以让她心动了。
只可惜一生心动到底都错付。
她让丫鬟槿安将那封信曳递给薛承平,薛承平接了和离书。
随后薛承平又看着她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似是仍有不舍,然而眉眼里却尽是冷漠“念眉,你确定我们要走到这一步吗?”
柳念眉自然知他是想威胁自己什么“我确定,你要说什么便当着众人面都说了。我如今什么也不在乎了。”
薛承平却只是看着柳念眉到底什么都没说,不过他试探的朝柳念眉迈了一步。
他往前迈了一步,柳念眉便紧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她高声威胁道道“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一步我真的便立马死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