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知道自己哥哥凶多吉少,却也不敢过多埋怨人家。
毕竟那样的场合里,谁也顾不上谁。
后来崔侍郎还给他们家给了一批丰厚的安抚费用。父母虽然悲伤却也慢慢接受了。
只是那次事发,崔侍郎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报官,便是旁人问起他的伤,他对外也只说是郊游坠马。他心里疑惑,可也没敢问出口。
之后他还短暂的顶替过自己兄长的位置,成了崔侍郎身边小厮。
只是这一段顶替并没有多少时日。
而在他以为自己哥哥已经死了的几日之后,一户人家却突然找上门来了。他们问这里是不是崔府?有没有一个叫方溯生的小子。
他当时正随崔侍郎入府,听了这话心下自然有些激动。
一问之下,才知自己兄长没死,只是被那户人家收留了。
后来他便随那户人家去了,他原以为那户人家应当是城外郊区的农户。
不想他跟过去时,到的却是东街的漏斗巷。
当时他兄长手脚筋脉俱被人挑了,只瘫在那床上。但当时他哥还只是残废,人却没傻的。
见了他们过来,他也只是冷冷的望着崔侍郎。
不过他当时喜悦于自己兄长的失而复得,难过于自己兄长如今的模样。
所以他并没瞧出他哥与崔侍郎之间的暗潮汹涌。
不过这些虽然他没瞧出来,心里他却是有些疑惑的。
毕竟这漏斗巷离他们郊游之地可差了十几里路程,不过当时崔侍郎就在旁边,他也不敢明面上问,只后来悄悄问了那家男户主,问他是在哪里找到自己哥哥的,那男户主说就是在这漏斗巷子里。
漏斗巷里居住的多是城中贫民,暗昌多。他当时便以为是这崔侍郎在这里有相好,只是事情不光彩,他才借了这么个由头。而他所谓的遭匪只怕也多半是与那暗昌的另一相好起了争执。
如此一来这事或许也就解释得通了。
只可怜自己哥哥无辜充了牺牲品。
但崔侍郎倒也没推卸自己责任,他没有收回那笔送出去的钱,只说往后自己哥哥仍旧是崔家小厮,即使干不了活,他也仍旧养着他哥。而且他甚至连自己哥哥的医药费都包了。
这样的主家自然仁义,府里上下没人不夸赞的。
他起初也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直到几日后一个叫何世勇的上门来闹。
那何世勇是东街有名的混混,他也不知自己主家如何惹上了这混混。
这混混每次前来必定索要高额银钱,而自己主子也总是予取予求。
他问主子为何不报官,崔侍郎只斥他多嘴。
后来又过了一个月,那何世勇闹出了人命官司,他又来找崔侍郎帮他摆平。这一次崔侍郎告诉他的是这事他没法出面,不过为了帮他躲这场官司,崔侍郎还是让他混进了崔家。
这何世勇来了崔家也不感念崔侍郎的恩德,整日里只喝酒赌博,时不时便找主子索要银钱。
他心头很是看不惯这人,那何世勇却笑他是头蠢驴,跟他哥一样蠢,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他当时不懂,只知何世勇讨厌,那日,他们两人自然大打了一场。
回去时,崔侍郎知了他的事,也未对他赞许,只说让他以后离何世勇远些。
再后来没多久,那何世勇便顶替了他的位置。
他知道必然是那何世勇同自己主子说了什么,他想找对方算账。
不想那日在那后花园里他却听到了一场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