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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章 三烛灯城,数暖寒生

九公子和若曦两人日夜兼程,终于抵达韩山城,深夜之中,韩山城的城门大开,没有一个士兵守护,若曦轻轻推开城门,一片漆黑,只有那最远的地方有着几丝灯火。九公子从身上取出一个火折子,两人迎着这一点微弱的灯火,向前走去,刚走几步,九公子突然停下,浑身杀气凛凛,若曦都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九公子突然转向一旁,迎着一点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两把已经破碎不堪的古琴。

九公子温柔的抚摸着古琴,好似这古琴尚有余温,还留着担心之人的气息。看着古琴之上血迹干涩,琴弦断裂,琴身之上留下的不少剑痕。九公子默默无语,可是身上的杀气越来越让人自窒息。若曦有些承受不住,轻声问道:“公子,我们接下去哪儿?”九公子眼神微动,温柔的取下两把古琴,解下衣袍包裹住,背在自己身上,冷冷道:“我一定亲手把它们重新交到你们手中!”

九公子背起两把古琴,起身之时,七情丝印记隐隐发作,痛苦折磨着心神,一股血腥之气,若曦急忙扶起九公子,关心道:“公子,您没事儿吧?”说着便准备接过九公子身上的古琴,九公子抬手,道:“不必,我自己来背!”九公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继续向城中走去。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一家可暂时落脚休息片刻。

这几乎空无一人的韩山城,一点火光便可以清楚的被发现。送完粮食准备回去的宋城主,看到一丝火光,以为是那家的百姓,提着灯笼,走了过去。宋城主来到九公子面前,尚未看清九公子面目,一道寒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宋城主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恶意,看你们深夜在城中行走,所以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九公子示意若曦放下手中短剑,九公子见面前之人竟然无惧无畏,道:“我们是来此的过客,想找一处住处休息一晚!”宋城主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一场叛乱,走的走,逃的逃,如今城中就剩下一些老弱妇孺,无处可去,也无力可逃。两位想要找一处休息之处,不介意就和我来吧,我那里还算赶紧宽敞,倒是可以暂时休息一晚!”

九公子抱拳道:“那就有劳这位兄台了!还希望兄台能为我准备一点汤水,走了一路如今腹中尚未进一滴米水!”宋城主微微点头,道:“两位随我来吧!”在宋城主的带领下,走进了府衙,九公子惊讶道:“这里不是府衙吗?”宋城主略带羞愧之色,笑道:“让两位见笑了,在下实际是这韩山城的城主,所以这府衙也算是我的暂时休息之地!”九公子疑惑,道:“你是城主?”宋城主面露尴尬,笑道:“是有些不像,不过确真无疑,如假包换!”

九公子暗暗思索,全天下所有的城主他都接见过,可是面前之人自己竟然毫无印象。宋城主微微一笑道:“那两位暂且休息片刻,我去准备一点吃食!”九公子打量着宋城主,微微点了点头。若曦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九公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我并没有印象!”若曦如今已经知晓了九公子真正的身份,自然对九公子话并不感觉意外。若曦道:“那要不要我把他抓来,好好问问!”

九公子摇头道:“不必,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城主,可以肯定的是这韩山城中人,也许可以打探些消息!”若曦恭敬的点了点头。九公子解下衣袍,放下两把破旧的古琴,用衣袍轻轻的擦拭着两把古琴,若曦道:“我去给公子准备锦帕和热水!”九公子只是微微点头,注意力仍然还在古琴之上,脑海之中呈现着当初救下初晴和九薇的画面,当初她们如此的恐慌,也同时心怀痛恨,也不知何时她们恢复了笑容,也放下了仇恨。

一滴泪水不知不觉滑落在古琴上,宋城主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点菜粥放下,道:“一点粗茶淡饭,两位还是趁热吃吧!”九公子擦去脸颊的泪水,戴好面就,这时若曦也走了回来,道:“公子,这里实在是找不出锦帕和桐油,我只找了一些干净的碎布!”宋城主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是打算修补琴身吧!”九公子微微点头。

宋城主从身上拿出一块很旧的锦帕,留恋再三,微微一笑交给九公子道:“公子用这个吧!”九公子看了一眼,上面还刺着一个兰字,摇了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城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心爱之人留下之物,你还是好好留着吧!”宋城主道:“实在是一间陋室,一点粗茶淡饭实在不像待客之道!既然公子不愿意收,宋某也懂得一点古琴修缮之法,不如让我试试!”九公子微微点头道:“那就有劳宋城主了!”

宋城主顺着九公子的手指看向床上的两把古琴,九公子看了若曦一眼,道:“一起走下吃吧!”若曦犹豫片刻,九公子道:“这里又没有别人,坐下吃吧!”若曦微微点头,当饭菜入口,若曦险些喷了出来,一脸难以下咽之色。若曦勉强咽下,看向九公子,却见九公子面无表情,毫无难以下咽之色。九公子咽下饭菜道:“若曦洞主,没吃过如此难吃之物吧,这些就是战乱之中百姓维以生存的东西!”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宋城主连退数步,惊讶的看着九公子,指着两把古琴,惊恐道:“你怎么敢把这两把琴拿回来?这可是当今天子身前两位姑娘的爱琴,你不想要脑袋了吗?趁着没人发现,赶紧送回去!”说着宋城主慌乱的收拾着,就要替九公子送回去。九公子身形移动,双手落在两把古琴之上,微微一笑道:“城主不必担心,这两位姑娘也算是我的故人,我本就是想替他们收好,修缮无损,再还给她们,所以城主不必担心!”

宋城主半信半疑的看着九公子,道:“如果公子需要桐油,我可替公子取一点来,不过我劝公子,还是好自为之!”九公子微微一笑道:“多谢城主提醒,不过城主无需担心,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宋城主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去给你取一点桐油过来,再给准备一些粗纱!”九公子微微抱拳,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