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先下去！”玉帝金口玉言。
福禄双星哪敢多做停留，连忙上前行礼：“臣等告退。”
东方云初目送两人退出御书房后，将视线重新落在玉帝身上，才发现他已从九层阶梯上走了下来，一步步来到自己面前。
或许是身处高位太久的缘故，身处低位的东方云初感觉，玉帝每走一步就好像一座大山，光是气势都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锦归…”玉帝叫了一声。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与东方云初说，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蠕动着唇瓣，看着东方云初，眼中神情分外复杂。
东方云初被这无形大山压着，只想与玉帝跪下，偏偏玉帝还不肯，这难受劲儿，好悬没让他当场失态落泪。
“陛下…”
他很想解释他叫东方云初，不是明锦归，可玉帝根本不给他机会，竟是上前一步直接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在他耳边仿若错觉的泪眼婆娑起来：“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三界芸芸众生，你失去的太多太多了，是父皇对不起你。”
在这一刻，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压消失了，东方云初想动，却发现此时浑身僵硬的厉害，更实在听到玉帝的话后，许久不曾有异动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无以言喻的悲壮气息从内里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渲染的玉帝哭得更凶了，就连东方云初自己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怎么会这样？
无缘无故掉眼泪，他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掉范儿？
不可饶恕。
东方云初吸了吸鼻子，想要阻止眼泪滑落，无济于事不说，眼泪反倒留得更凶了，知道许久过后，他嘴里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父皇不要难过，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东方云初惊讶了。
这声音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却丝毫没经过他的大脑，他的意志，他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与人在上演亲情大戏。
“锦归……”
玉帝最后喊了一声将东方云初松开，在那一瞬间，他抹去所有失态的痕迹，当他重新被东方云初看在眼里时，他又成了那个威严、仿佛能够无坚不摧的九五至尊。
“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玉帝开口，直指东方云初要害，让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玉帝是在跟他说话。
“看你的样子，很惊讶？”
玉帝似笑非笑的说着，他并没有走回九级阶梯上去。
他就站在东方云初身边，侧着身，背负着手，微微仰着头看着或是天花板，又或是别处的地方。
对于玉帝的问题，东方云初否认了。
“我并不是惊讶，只是有些不明白，三重天时，我遇到一个叫鲁敏的管事姑姑，她也喊我叫明锦归，可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罢了，压根就与高高在上的明锦归太子不沾边，可为什么你们都会认错人呢？”
只是东方云初最想不通的地方。
玉帝回头看他，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并没有认错呢？你其实就是明锦归转世，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这怎么可能？！”东方云初笑了，只觉得这是天荒夜谭，完全没有可信之处。
“你别急着否认，有些事容我与你慢慢说道。”玉帝沉吟一声，抬手安抚下情绪有些激动的东方云初，这才有继续往下说，“三十年前，妖界不甘安居一偶，派遣妖皇太子于二重凡人天永定县做突破口，发动占领人间的第一战，以至于永定县当时的土地神、山神、河神三大神只纷纷陨落。”
“凡人天作为修仙界、仙界之根本天庭自然不会允许它落入妖界手里，便派遣明锦归太子与几位大将前去除妖，那一战妖界败退，明锦归太子也重伤垂危，仙界付出极大的代价，也仅仅是将妖皇太子封印。”
“为了一劳永逸，让妖界彻底消停，朕的太子亲口提出用他的心脏，将妖界出口封印，这样一来限制了妖界的野心，也让被封印的妖皇太子孤立无援，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然而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朕的锦归只能被迫投胎转世，这才有了你的存在。”
“那我的心脏会痛是因为…”东方云初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就是因为…”
玉帝笑了笑，没有否认：“你想的没错，朕的锦归，转世时是带着心脏转世的，他的心脏，承载着妖界入口的封印，每逢月圆之夜，或是妖界有人试图打开封印的时候，你的心脏就会痛不欲生。”
听罢这话，东方云初嘴角溢出一抹自嘲：“那我这些年没事还真是命大。”
这一生，前后二十几年，一开始估计是明锦归心脏你残余的能量足够多，即便刚出生的他，也没能被心脏上的疼痛带走生命，过后这些年，心脏的力量抵御那种痛一次次消耗，一次次减弱，这才有了傲来客栈的危机，以及吸干蜀山灵脉等事情的发生。
如果说最后一次痛，是因为他吸干蜀山灵脉，有了足够多的能量才化解的，那么在傲来客栈那次有事因为什么？
因为鲁敏吗？
还记得当初醒来，木小唯跟他提过，说鲁敏在他房间里待了一晚上，走的时候头发都白了。
想到这，东方云初顿时瞪大了眼睛：“那鲁敏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鲁敏，玉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是自愿的。”
“什么自愿的？能不能说清楚点。”什么都要人去猜，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打哑迷似的说话方式。
“鲁敏说起来只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玉帝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当初你转世后，朕担心有一天心脏能量不足，被妖界联手突破封印，导致你再次身死，唤醒新一轮的仙妖大战，我不得不兵行险招，在你的侍女中挑几个过得去的，传给他们特有的功法，以备你需要之时，吸取他们的修为保命。”
“鲁敏的下场，是既定，也是偶然，就连朕都没算到她会那么早就遇上性命垂危的你，并被你将修为尽数吸走。”玉帝说着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