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准备盆冰水来泼醒她。”
“老夫人，可是现在怎么能让她醒过来呢，说不定都是晕死的，这么多人在这里说话，又这么亮的灯水，她都不曾睁过眼皮子的，也是什么吊命的药也是吃不下的了。”姚婆子胆怯地说了句。
“让她醒来，老身问她几句话。”孟老夫人冷着脸下令。
“可，可现在也…大罗金仙也没有法子了啊。”
永昭公主拧起秀眉：“这可如何是好，不管怎么样，都得让她活过今晚去，不然也太晦气了。”
“她当挤破脑袋，用尽各种手段还不就是想进我孟家的门，她以为高门大户岂是那么好进来的，若不是她私底下也做些手脚，收买你闲心居的人，那个贱奴岂会拉了她进来，都没几个是干净的，只是不闹出什么事来，向来祖母是睁只眼，闭只眼由得她们的，不过是娘小妾还能折腾出什么风b来，该舍弃的，你别不舍，只会往后成为你的喉中哽。”
蒋瞳心了片刻：“还是祖母想得周全啊。”越发觉得自已真像是井底之蛙，知道的，能做的当真是太少了。
孟老夫人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暗里想着她是无辜的替罪羊，就想补偿她些什么的，她是见过世面的人，圆滑世故，看就知晓是什么意，势必会大吵大闹翻的，甚至会用尽各种手段来报复或是弄臭孟家的声名，照我瞧着，就把她送得越远越好的，等过年半载的，你要怎样去弥补她，祖母也不会阻拦的。”
“是，祖母。”蒋瞳咬咬唇：“瞳瞳知晓怎么做了，今儿个便不惊动了小傅，免得又生出什么节外之事来，明儿个早，瞳瞳就叫人将她送出府去。”
“瞳瞳啊，祖母跟你说，以前祖母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小时候身体柔弱，为了强身健体，我父亲请了人来教我些护身的功夫，我在府里那是连蚂蚁也不舍得踩死只，后来嫁到孟家来，跟着块儿上战场，我在后营看到了生死之事，你若是对敌人仁慈，那就是把自已往死上送。咱们这府里虽然不是战场，也没有什么刀光剑影，可是府里的明争暗斗之事，又何尝比战场来得痛快，有些事儿你该狠心还得狠心，因为你是孟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啊，做事你得维护着孟家的脸面。”
这事明明知晓，不可能是小傅做的，可是即然那婆子牵扯出了她，总要有个终结才是，可是，可是…。
“祖母。”蒋瞳心里有些愧疚。
“你知晓就好。”孟老夫人也疲累至极：“虽然我们心里也有数，这事牵扯到了后院，她虽是无辜的，不过也没有办法了，你把她送出去吧，这事就让她结个尾给大家个交待的。”
“瞳瞳也不曾料想到她会过来的，祖母，往时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向我下手的，只是今天就人多，刚好钟离也过来了，她就逮了个机会，不仅要让钟家蒙羞抬不起头来，也要让我在孟家呆不下去。”
“杨素回来，也没跟我说个什么事的，我想着许是你交待了，便想安心歇下，谁知得到消息知晓永昭往你这过来了，就知晓大事不好。”
“没事，祖母，这些事吓不了瞳瞳的，你老放心吧。”
“你知晓就好，你也别太怕，祖母可不想吓着你了啊。”
“祖母。”蒋瞳抓住她的手：“别怕，瞳瞳现在是吃了亏，可是往后瞳瞳不会再在这样的事上再摔跟头的，所谓吃暂长智，瞳瞳往后不管是府里的用人，还是什么事，都会加倍小心的了。”
“今天你也见到了，往日里是无相关的人般，可是抓着机会，便几乎能要了你的命，当真今儿个事没说个清楚，你出了门你还能抬起头，瞳瞳啊，祖母当真是怕往后你能应付。”
蒋瞳听祖母说得哀伤，也觉得心里好难受。
“罢了罢了。”孟老夫人摆摆手：“身外之物，何必那么在乎它干什么呢，今儿个不是明珠的事，也会是别的事，你身边，我身边，安的又全是都个个忠心的，便时时忠心，可能管得住辈子的忠心不改吗？”
送走了人，她看着祖母，满心的愧疚：“祖母，今儿个的事，也是当瞳瞳的不慎才招惹成的，让祖母操心，瞳瞳当真是对不起。明珠是祖母的宝贝，瞳瞳…。”
“是，小。”
蒋瞳应声：“是。母你慢走，落颜，你送送我母和钟离。”
“不会不会的，今儿个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离儿身体不好，反倒是打忧了，这么晚了就多打忧了，瞳儿啊，会你好生侍候着你祖母，母和你离妹妹就先回去了。”
孟老夫人便笑：“她是我孟家的媳，我怎能让别人算计她，今儿个的事，还请钟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谢老夫人，我这外甥女啊，有老夫人你这么个好的祖母看着，我想我也不知多放心了，我金陵那边娘家的人，也都会很高兴的呢。”
“也好，杨素，好生叫人去准备些糕点和礼品的，钟夫人和钟小受罪了，在车里随意吃些先填填肚子，别饿坏了。”
“时辰也不早了，老夫人，我看我得早些回去才是，离儿她父亲没个人看着的，实在也是不放心，要不是有这些事，早也就得该回府去的。”
钟母看着手里的明珠，圆润莹透，没有再推拒。
“钟小辛苦了，也是在我孟家受的灾苦，这个就收下吧，往后给钟小作个压箱之物倒也可以。”
钟母也有些讶异：“这，这怎么行呢，孟老夫人，这东西可是你的。”
这可是十分珍贵之物，蒋瞳也吃了惊，怎的祖母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母呢，就算是平白受了这些灾，也用不着这般啊。
孟老夫人拿起明珠看了下，然后叹气，然后起身将明珠交给钟母：“这东西你要是瞧着喜欢，就拿着吧。”
钟母抹着泪：“即然老夫人都还了我清白，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没事，就是我离儿受了苦而已，可怜见的，痛了那么久，我还只道是闹肚子不舒服，我可怜的儿啊。”
蒋瞳这提醒，孟老夫人也看到了屋里还有钟母在呢，便停了口，然后说：“钟夫人，今儿个可真是让你们受累了。”
“祖母，幸好你来得及，没事的，媳没事，母和钟离，也没有什么事，祖母就不用烦心了。”
“祖母能不气么，蒋瞳，你今儿个也看到了，若是只说是那刚进府的小傅，谁能相信，她能有本事指使得了下人给钟小下药，她能让个婆子为她这么冒险。”骗鬼去吧，只是现在也有点死无对证了，当真是便宜了永昭。孟老夫人越是想越是气：“那贱人是想让你脸上无光，蒙了污往后让人指指点点的抬不起头，要不然好好的会过来，岂有这么巧的事。”
“祖母别气。”蒋瞳小声地安抚。
她走，孟老夫人气得将手里的茶盏给砸在地上：“当真当我这老骨头是个睁眼瞎吗？”
永昭柔顺应下，然后带着人出了闲心居。
“是，母亲。”
孟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往后没事，你就好生在你的泌芳居里养着。”
永昭公主起身，然后又柔声地问孟老夫人：“母亲，你是否也要回歇着呢，时辰也不早了，这太血让人收拾好便是。”
蒋瞳忍着心里的恶心，还要应声：“是，母亲。”
永昭公主淡淡地说：“这老婆子，也真是够狡猾的，不过她即然说了是后院的娘，这也是子牧后院的事，那我就不便多过问了。蒋瞳，这事，你就好生自个理吧，若是有什么难，你便来告诉母亲，母亲为你作主便是。”
秋娘叫了几个婆子上来，将这婆子给拖了出去，再清理着屋子。
“真是死不足惜。”孟老夫人也很气恼：“真是便宜她了，拖出府里扔到乱葬岗去，死活看她的命，别脏了我孟家的地方，去把她屋里东西好好搜遍。”
秋娘上前去看，探了探鼻息：“老夫人，她已没什么气儿了，想必也是回天无力了。”
蒋瞳也不敢看，太可怕了。
说罢忽然重重地忽然头撞在地上，顿时头破鲜血如箭般迸射得到是。吓得丫头婆子都叫了声，蒋瞳都站不稳往后面差点倒下去，后面的丫头赶紧扶住她。
“老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啊，是小傅姑娘对大少怀恨在心，就让老奴这般行事，老奴实在是糊涂啊，老奴对不起孟家，对不起大少，也对不起钟夫人，刚好就兰风那丫头带了钟夫人过来，就想着这是好机会，别的都不曾想过啊。”
“那我问你，为何要将这事栽在钟夫人的身上？”孟老夫人冷着脸问：“要是再不实话实说，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那水奴趴在地上喘着气，低声地说：“是，是小傅姑娘让老身这样做的，老身收了她的东西，才犯下这般的错，老身糊涂啊，真是糊涂啊。”
很多时候，声名比身家命还要重要。
有时候这样虽然太狠太不讲面，但是却也不是谁想走到这步的，她想死了就算了，污水就泼别人身上了么，那可不行的。
要她说并不难，拿住软肋就可以了，只是有些手腕强硬点，不过她要说的话，这样也叫蒋瞳松了口气。
忽尔地，大少爷就朝她笑了，笑容如那刺眼的阳光，叫她不睁不开眼睛，连直视都不敢，心跳得就像要到嗓子口般。
“奴婢，奴婢是落颜啊，候爷。”她胆怯地说。
正胡乱想着，忽然手被抓住，落颜抬头看，大少爷抓着她的手半睁着惺松的眸子：“你是谁？”
就是做个通房的丫头，丫头们也都是乐意至极的。
她们都说小命好，让老夫人看上了，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嫁进孟亲王府做大少爷的嫡妻，当真是前世不知修了多少福，积了多少的德，就连嘉敏郡主那样身份高贵的人，想嫁到孟家来，可孟老夫人都没有瞧上呢。
下人很多时候总是悄悄在大胆的议论着，若是叫大少爷给看上了，那多好啊。
这书房没有谁在，落颜胆子大了点，借着灯笼看着大少爷，大少爷长得可真是好看，带着贵气，还有气魄，叫人看得心直跳的。
拧了帕子给大少爷擦着脸，候爷身的酒身很呛人，今儿个真的是喝得很多了，往时大少爷都不喜欢让人这般靠近的。
她叫守的婆子去打水，煮醒酒茶，也跟着进去侍候候爷。
书房里室有铺什么的，而且布置得十分雅致，大少爷常在里面理些事，太晚了就在里面休息。
“好好，我马上叫婆子去，快把候爷扶到书房去。”
“知晓了，小哥这边请。哟，那不是大少跟前的落颜吗？落颜你在这里正好，候爷喝得多了，你瞧着是不是吩咐人去煮碗醒酒汤的。”
小厮接话：“候爷说了，今儿个去书房。”
“大少这个时候许是歇下了，这候爷是扶回房去，还是…。”
“候爷喝了不少的酒呢。”小厮说。
守门的赶紧上前：“候爷回来了。”
忽然听闻开门的声音很响，她转头看过去，瞧见个小厮扶着大少爷进了来。
努力地吸口气，让这浓郁的香味来清清心里的浊气。
走到靠门闲心居大门的玉兰树下，花香更浓了。
她真的无意要怎么样，可是索着别人谈论过她的话，她心就无法平复下来。
心还是难受，想起今天张雅如悄悄跟人说的话：“蒋瞳这个丫头做事倒是样样好，就是长得太好看了，要是我，肯定要赶紧打发走的，不然叫自个的夫君惦记着不成啊，我得提醒提醒她才是。”
如今自已是小很宠信的等丫头这些婆子自然是想巴结她，然而这些婆子又安知，自已和她们的命运都是样的。
落颜摇头拒绝：“哦，不用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我走走捡了玉兰就回去。”
“还不曾呢，候爷没回来的，再过半个时辰候爷若是不回，我们便去落锁了。”那婆子又殷勤地问：“落颜姑娘要不要打个灯笼的，那树下有些暗沉呢。”
落颜柔柔笑：“不用了，我去捡些玉兰花，你去巡吧，闲心居可有落锁？”
“落颜姑娘可想用些东西，正好还有些糕点，都收了回来，就在耳房里，还有些新鲜的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