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柯叹了口气道，“后遗症倒是不存在，就是这种病复发的可能性较大，而复发之后15%到20%的概率会导致不孕。”
不孕？
那岂不是要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利了？
竺璃想起刘桑儿幸福的模样，心理和身体都更疼了。
她眼角的泪已干。
竺璃二十四年生命里，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作“祸不单行”。她已然失去了恋人和实习工作，现在又失去了孩子。
突然觉得，活着就是煎熬。
赵言柯见她没有大哭大闹，而是格外麻木，反倒更加担心她了，握住她的手道，“你也不要太难过，就是术后的半年是有个调节期的，如果在这半年内可以怀上孕的话，也是可以做母亲的。”
“你出去。”竺璃甩开赵言柯的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半年内怀孕？开什么玩笑，连男朋友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好要当母亲的准备。
赵言柯好似读懂了她的心思，再一次紧紧握住她的手，“竺璃，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我又是医生，真的不在乎你的病，你可以做好一个好母亲的，而我，也可以做好一个好父亲的。”
“你出去！”竺璃没有力气冲他吼，但眼睛已经闭上了，一副关门送客的架势。
赵言柯了解竺璃的拗脾气，现在的情况下还是先走为妙。
他联系了竺璃的父亲和她的好友杜宁伊，希望能陪她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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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竺璃都待在医院里，也不愿多和人说话。
杜宁伊知道了她的情况，支持她与赵言柯结婚，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而竺林则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钟牧勤的一边，他始终希望自己的得意门生能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辈子。
只是竺璃仍然犹豫不决。
她原本想去找钟黎，但她每每想起自己不完整的身体，都觉得自己已然配不上他。她时常拿起手机看着新闻里的他西装笔挺的模样，觉得自己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当年的半年之约也化为泡影，就连谢宇熙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这两个人迅速地闯入她的世界，又迅速消失了，像是一场闹剧。
至于赵言柯，她至今都无法相信他对自己的爱是爱情，可能只是一种长时间的依赖。在钟黎出现之前，赵言柯从未明确表达过对竺璃的喜欢，可能是情敌的出现刺激到了他。但竺璃不想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她本能地不相信赵言柯能做一个好爸爸。若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那她宁愿这个孩子不要到来。竺璃愿意自己一人承担痛苦，也不愿让孩子承受没必要的压力。
最后，是钟牧勤，这个她一点都不熟悉的男人。若不是父亲的强力支持，或许钟牧勤早就退出竺璃的世界了。她真的不知父亲给了他多少好处，让这个原本青涩的男人变得如此厚颜无耻。而且钟牧勤的哥哥是钟黎公司的“死对头”，即使钟黎不再爱她，她也不愿背叛钟黎。
日子，就在这般痛苦的思考中，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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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钟黎的办公室。
“她最近怎么样了？”钟黎看着台式机的屏幕上的文件，小心翼翼地问着身旁站着的谢宇熙，语气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