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璃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样的扇子？能不能给我看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的焦急。
老人道：“小姑娘，别急，你且给我说说你想要的那把扇子的模样。”
竺璃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先让一步，定了定神说道：“我是考古系的学生，我想要的是一把团扇，书上说它的直径是15厘米，扇面的一侧是一个女人拿着团扇，低着头，另一侧是男人落在她身上的宠溺的目光。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一首词，这首词的字迹模糊，已然失去它原本的模样了。”她尽力描述着心中那把扇子的模样。
老人的心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抬眼看着她一脸的正经，“你要扇子有何用？”
“我的研究方向是炎国，我导师推荐我来这里找些灵感，我在书里看到了这把团扇的样图，据说留在了民间，考古学家们都未曾见过它的真实模样，所以想来碰碰运气。”竺璃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老人再次坐下来，“就这些？”像是很不满意这个理由。
“就这些。”竺璃倒也诚恳，不再多言，“如果你没有，那就算了，我再去别处找找。”转身要走。
“慢。”老人推了下眼镜，“如果说，我知道这把扇子背后的故事呢？”
“当真？”竺璃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老人指了指柜台旁的沙发，“坐。”
看来，这个故事并不短。
……
“后来呢？”竺璃听得入迷，“后来钟何卿怎么样了？他去找黎双了吗？”她急切的眼神渴望着答案。
老人从躺椅上站起来，露出满意的笑容，“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要打烊了。”
竺璃盯着他，很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样啊。”
“如果你要听故事，下次再来吧。”
老人重新站起来，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打卡片，“那是我的名片。”
竺璃轻拿起卡片，一种时代感冲撞着她的神经。
这年头，用名片的人不多了。
卡片上，“傅司年”的名字摆在正中间，下面一排小字是他的职位：“忆晗阁店主”，再下面是电话和店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竺璃神魂不定地走出古董店，这才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24条未接来电，都来自导师全城，这下是完蛋了。
“天哪！我忘了开题报告的截止日期就是今天！”焦虑涌上心头。
傅司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道：“鱼上钩了。”
-
就在她刚刚打开打车软件的时刻，一个陌生男人便横空挡住了她的去路。
竺璃锁着眉头，保持着警惕。
面无表情的男人先开口说道，“小姐，我们家先生想见你。”
竺璃看着这张冷漠脸，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请你不要耽误我的事儿。”
她心里暗笑，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我们家先生”？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
转身就要走。
男人撇了下嘴角，精准无误地对准竺璃的后脑敲击了一下。
瞬间，她失去了意识。
-
这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她费力地回忆着。
她根本想不到，慌乱的一天竟然就要结束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沙发上。
天哪！她忽然想起开题报告！现在是几点？
她摸出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未接来电又多了几条。
“你到底是谁？”她被开题报告和那把扇子搅得心烦意乱，见男人不回答，渐渐失去了耐心，语气也略显生硬。
她顾不了那么多，正准备起身离开，身上外套却滑落到了地板上。
她顺手捡起，在触及外套面料的一瞬，她能察觉出这个人并不简单，心里又多了份好奇。
男人并不是没有礼貌，只是贪婪地想多看她几眼，却被无情地驳回。
无奈，只能自我介绍起来，“我是钟黎，先对你说一声抱歉，刚才我的助理谢宇熙弄伤你了，今晚不早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再和你谈。”
竺璃懊恼地看着钟黎，这才看清他的眼睛，内双，却很犀利。眼睛上方挂着浓浓的眉毛，是美男子的标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
见他起身，她心里更慌了，“等一下，你别走。”她站定，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今天你让你的助理用这样的形式把我带到你家，我非常不喜欢。但我今天晚上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耽搁了，会很麻烦，所以暂且不和你们计较了。如果你是真心道歉，就放我走。”
她尽力控制好自己的焦躁，上前准备阻止他，却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拐杖在她的阻挡下倾斜了几度，他险些摔在她身上。
这一摔是她意料之外的，刚才的锐气被她的同情心削减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了起来。
“对不起。”竺璃紧张地弯腰扶住他，“你没事吧？”
她抬眼，正撞上他看向她的目光，那双眼睛格外清澈。
他身上的香气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