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胧月算了一笔账，要是建一个养殖场，地方肯定得在山里，不能叫人发现，那必须要找人来盯着场子。
避免被人给抄了。
养鸭子的，得找个熟练的人来做，她这要上学，不能去盯着。
祁红也不能常去，县城离山里太远，这一个来回就算是骑自行车，最少也要三四个小时。
谁费这功夫去？
买鸭崽，建鸭舍，找人养，找人看。
这……成本也高的骇人，而且她现在不适合做，可能得等两年再说。
未来两年，全国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养殖户肯定会增多。李胧月眉头一挑，左右琢磨了一阵，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反正也没两年时间，等到国家允许了，她再来做这事儿。
到时候回村子里养着也是可以的。
二叔婆正好可以来做这事儿。
现在么……她可以去找这种私人养殖场。
如今这种私人养殖场肯定是有的，不然黑市上的肉是哪儿来的？
当下供应不算缺，但是肉类还是稀少，有很多人会去黑市上买肉吃，他们铁定是有路子的。
李胧月心里打算了一番，也没告诉祁红这计划。不过看祁红急的焦头烂额，估计她也不会想到这方面。
周末，趁着不上课，李胧月在县城溜达了一圈。
她拿围巾把脸遮住，又戴了帽子，别人几乎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瞧见她两只眼睛。
这儿戴头纱的民族也有，她这个打扮，也没有人怀疑。
因为个头不矮，也看不出多大年纪。
她虽然没什么本事，观察人还是行的。
在百货大楼转悠一圈，她就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
有个大妈时不时盯着采买的人，然后凑去低声询问，顺带打开自己的布袋，对方要是摇头，她就露出失望神色，却也不放弃继续询问几句。
要是对方不耐烦，她才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
李胧月嘴角一抽，这感觉咋这么像后世的黄牛？
她故意在高档柜台转了一圈，又去其他柜台晃悠，并没有走的打算。她这身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是也干净整洁。
一看也不像是很落魄的人。
果然，她没转一会儿，那大妈就凑了过来，夹杂浓浓西北味儿的方言扑面而来，“尕丫头，表来个不？比这卖的便宜！全新的！”
李胧月瞥了一眼，她打开布袋，里面躺着几块崭新的表。
梅花、浪琴、欧米茄……
都是高档货色。
李胧月眉头一挑，眼底露出几分兴趣，“咋卖？”
大妈一听有戏，拿出那只浪琴，比出一百五的数字，“这个价格，最便宜的了，这儿同款式的卖一百八！”
“……”
买不起。
李胧月第一想法就是这个，想到她当小演员的时候出席晚会，隔壁小花穿Dior的定制款，而她，只能让经纪人托关系，穿别人挑剩下的小众牌子旧款。
太心酸了。
她唯一靠薪酬买的包，就是LV的，花了她一万七，她买了之后，差点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总之……
李胧月很可怜。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上辈子这么穷，到了这辈子，还要忍受贫穷的屈辱。
看着这表，就像是看着那个二十多万的包从她面前飞过。
还附带一声嘲讽。
李胧月咽了下口水。
那大妈见她没回答，以为没戏，准备走了，李胧月赶紧拉住她，背过身不让柜员看见，“有没有便宜点的？”
便宜的也不买。
她只是问问。
大妈摇了摇头，警惕性很强，看她不要，拿着包继续去问下一个。
李胧月：“……”
一看她就是买不起的那种人吗？
她在百货大楼待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大妈要走了，她才跟上。
这大妈十分警觉，时不时看后面有没有小尾巴，还好李胧月比较灵活，没走一会儿，就跟到了地方。
一个很平常的小巷子，大妈进去，找了一户人家，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脸上表情却是轻松的，手里的布袋子也没了。
李胧月看了一下，估摸着这大妈只是别人雇佣的。
她想了想，还是不贸然行动。
在角落等了一会儿，这户人家再没有人出来。
快天黑，李胧月怕祁红担心，就没再过来，她寻思着明儿就上课了，只能得到下课的时候来看看。
这事情不急，但是要摸清楚。
或许……问问别人也行。
想到这儿，她遮着脸，心里盘算等会儿去问问况御。
他对这里肯定熟悉，黑市也应该去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她。
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大光明进行这种买卖，要是被抓，那可是要进班房的。
……
“都一周了，怎么还没找到人！”
霍家，霍峄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重重一叹，“霍洲，你学校打了几次电话来了，明儿你就坐火车回京城去！”
“我不！”
霍洲站起来，特别不乐意，“我要是走了，我奶到时候怎么回去？我奶和我一起回去，我还能照应她……”
“你奶……”
霍峄山表情一沉，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别样情绪，“那天晕倒醒来后，就不怎么吃饭，知道你那么对人家救命恩人，闹着要见面赔礼道歉，你说这……”
算个什么事儿啊！
妻子陈金曼劝慰，“这清水县就这么大个地方，要是仔细找，应该能找到，不然过几天，霍沉回来，让他帮忙。”
“他在忙，哪有时间做这些？”
霍峄山想也没想就摇头，“霍洲，你先回京市上学，就这么办，干啥都不能耽误学业！”
“这……”
霍洲苦着一张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他先走了，奶奶怎么办？
留在这儿吗？
“奶奶就先在这儿，等你放寒假了再来。”
陈金曼也不想让儿子离开，可是这儿子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对奶奶很亲。
而且学业也重要，这马上都高三了，哪能就这么耽误了？
霍洲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是必须得离开了。
请了这么久的假，也必须回去了。
他握了握拳头，想到那天看见的那张脸，咬了咬牙，“等我下次来，我一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