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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来电话时,Jason正与小柴用晚饭,受了极大挫折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碳水和热量爆表的奶油意大利面。

小柴甚至要了一大杯可乐佐餐,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光盘行动只在五分钟内完成,Jason一边感慨着下属的好食欲,一边皱眉看向屏幕亮起的手机。

将满是气泡的可乐喝到见底,见他突然起身,她顾不上打个饱嗝缓缓直冲脑门的气劲儿,抓起餐巾胡乱擦擦嘴巴,揣上自己的手机跟了上去。

先前管家吩咐下去,今天主人们在卧室用餐,这个讯息意味着通往主卧的游廊将被切断,除了巡逻的外籍保镖,谁也不能靠近花园。

花园里幽黑一片,小柴也成了“自己人”,Jason的通话声量基于稳妥的环境下,始终保持着正常的音量。

“是的,消息已经在封锁了。已经在处理了,您放心。”

“嗯,对。看诊的除了主治骨科和整形修复的医生,还有程致屹老先生,程老是这方面的专家,夫人的伤口断然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康复。”

“先生吗?他没有不接您的电话,拉美西斯那个项目遇上了不小的麻烦,他刚从内蒙回来,整个下午都在补眠,晚饭前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在玻璃宫里扎秋千。”

“对,如您所说,他并不会扎秋千。不过他正在努力学习,并且拒绝了我们的帮忙。”

廊灯从头顶灌下,将人照得又胖又小的一截,小柴一边看着地上影子移动的轨迹,一边默默学习上司的高级话术。

“他并不会”,“不过他正在努力学”,“并拒绝帮忙”。

这是裴庆承的个性,不光指代扎秋千,还泛指其他事。

一语双关的同时,还不会得罪电话那头的人。

通话还未结束,玻璃宫已经到了。

来自热带的阔叶植物有种一种丰沛和肆意的生长力,这种阔绰却不张扬的绿意,在这权贵满地的北京城也难得一见。

小柴拨开挡住路的芋叶,看见Jason正俯身与地上刷油漆的男人耳语,过后,裴庆承摘掉手套,接过电话,温文尔雅地朝千里之外的母亲大人问安:“晚上好,妈妈。”

小柴侧身,视线落在一株椰子幼苗上。

玻璃宫在这时打开一排天顶,换气扇呼呼运作起来。

小柴摸了摸落在鼻子上的水滴,看向头顶的蕉叶,做了个深呼吸。

干冷的风被吸进玻璃宫中,与里头的热气混为一体,犹如雨林里的风,潮湿无形拂过。

不远处接电话的男人正用英文对答如流,谁能想到,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也会蒙受这样屈辱的挫折呢?

吐信的毒蛇,令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变成悬崖边望洋兴叹的阿修罗,小柴真想见见这位幕后黑手的真容。

挂了电话,裴庆承将手机还给Jason。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得力下属们,几近叹息:“下班吧,今天不会再给你们派工作。”

Jason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没有任何犹疑,后退两步,将这个温暖的空间留给他继续木匠活。

小柴看了眼那个戴上手套继续刷油漆的沉默背影,心中有感慨,却马上将那个念头摒弃。

因为她的同情,对这个男人不会有任何意义。

~~~~~~

下班前,小柴请求Jason让她去看看李晓澄。

Jason想着厨房一直在等消息,于是说道:“你去吧,如果你能带出空盘子,就是功臣。”

小柴领命而去,须臾到了主卧,温馨的客厅亮着灯,加湿器呼呼运作,里头温暖如春。

餐桌上放着一组银器,锃亮的保温盖下,是尚有余温的餐食。

小柴将盖子全部打开,端起银托盘,走向卧室。

白糖糕一样的床铺上,只微微隆起一小块。

散着头发的李晓澄依旧在沉睡,小柴放下托盘,走向床头,轻轻掀开被子一截,叫她起来吃晚饭。

李晓澄困得犹如放假回家的高三孩子,周末的早餐怎么也叫不醒。

小柴去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她这才挣开眼皮,长舒了一口气。

“几点了?”

小柴擦擦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过饭点了。”

她“哦”了一声,鼻音很重:“‘李笑眉’喂过了吗?”

小柴笑回:“喂过了,您家那位大个保镖,和它好像很投缘,每次他巡逻经过,‘李笑眉’就咩咩叫,硬要把人引过去。”

“你说‘树养’吗?”李晓澄努力扯了一下嘴角,有些无可奈何,“他会替我喂食,多半只是在琢磨‘李笑眉’哪个部位最好吃而已,别想太多。”

美味的蛋白质和丰厚的油脂,将这些来自天寒地冻的男儿养得像雪山一样巍峨,他们每一个都知道如何用小刀割开猎物的喉管放血,剥皮掏去内脏,塞上锦上添花的蔬菜,抹上香料上火炙烤。

不过“李笑眉”应当是例外,它的守护神是李晓澄,除非李晓澄暴毙,否则天底下没人敢吃它。

她恹恹地撑起身体坐在床头,闻着饭菜味儿,问:“今晚吃什么?”

“葱花面鱼儿,里头放了水荷包。”

“就一样?”

小柴点点头,将餐桌拉过来,下端推到床底,上端调整成李晓澄容易进食的高度。

“医生们吩咐了,要想伤口好得快,饮食要清淡。”

李晓春低头尝了尝面鱼儿汤,眉头舒展,似乎还算合胃口。

小柴将剩下的配菜给她摆上,中厨腌的豇豆,酸脆爽口,虽然不辣,但也很开胃。

“待会儿还要吃药,您留着点汤底。”叮嘱完,她又唉声叹气地打开床头的药盒,抠出药丸放在小骨碟里,“您要是紧着点自己,这会儿我也不会隔着给您掰药丸子了,我妈早上还打电话跟我说,我舅姥爷从老家寄了一箱甜板栗过来,都是个头最好的,放烤箱里烤熟,甜得跟烤红薯似的,我一次能吃一盆。”

“你非得说出来馋我这个病号吗?”李晓澄瞪了她一眼。

小柴继续唉声叹气:“您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您受了伤,我也不会回不了家,我要是能回家,就能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等我爸剥开香香甜甜的板栗喂到我嘴边了,多好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