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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还是婉拒了:“有什么事等我中午回来再说,你先去把早饭吃了,乖嗷。”

说着,便让小柴关上车门。

小柴看了眼霍昕,紧抿嘴角,绕到车子另一边上了车。

霍昕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汽车驶出大门,胸口仿佛被人掏了一个大洞般,呼呼地往里灌风,说疼不疼,说痒不痒,只是令人有点难过。

她掩面蹲下,热度惊人的眼泪瞬间充盈了指缝,缓缓释出。

“你怀孕不也没告诉我吗?”

“你也很忙不是吗?连我发你‘圣诞快乐’,你都没有回。”

“不是我说,有空你也回一趟你的公寓吧。装装样子也行,那样至少你会发现,我的请柬和喜糖早就寄过去了。”

……

一字一句,犹如黝黑的枪管抵着她的额头,金色子弹,砰砰砰,毫不留情地打进她的眉心。

李晓澄不光善于怎么把数学考到满分,也很擅长往人心上钉钉子。

骂得好,骂得对。

句句要害,叫人根本无法反驳,只能避其锋芒,免得鲜血淋漓。

可避开过一次后,她们就在也回不到从前了。

相识在少女与女人的过渡期,她们给彼此建立了取向和审美,互为对方最重要的知己,有时莫名其妙的一记对视,也能笑成一团,没来由地开心。

那时她们想象不到以后的生活,原来长大的一部分意味着笑容将逐渐从她们脸上远离,直到再也找不到开怀的原因。

李晓澄绝吗?

自然是绝的。

她发疯一样地爱过易燃,可当她想放手时,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决定嫁给他的叔叔。

当她想要一个忠贞而美好的朋友时,她愿意提供一切便利,使她维持着那份单纯和天真。

可霍昕到底没有抓住那份单纯天真太久。

它们就像气球,要么手一松,乘风而走。要么抓得太久,没气了,瘪塌塌地落在地上。

手里没了气球的霍昕,不再是李晓澄想要的样子,她意识到了,反省过后,决定放宽要求,依然决定和霍昕做好朋友。

但好朋友已非她最重要的人,这个认知让霍昕生平头一回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用。

她在这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客,李晓澄将她摘离了那些重要的事。

哪怕这一次,霍昕是鼓起勇气想对她说出真话。

~~~~

李枭新换的酒店是朝阳门外大街上的“瑰丽”,酒店离团结湖不远,老头感冒好了成天在那块遛弯,最近听说认识了几个北京大爷,摆了棋盘,一下就是一上午。

李晓澄缩在羊绒围巾里吸了吸鼻子,风吹得她直想骂人。

为了防止微信步数统计暴露她的行踪,她将常用手机丢家里了,眼下只能靠小柴联系阿列克谢,可是阿列克谢指了半天路,她们也没找着李枭。

挂了电话,李晓澄骂道:“他大爷的,敢情这老头是移动下棋啊?”

“树养”和小柴互看一眼,没敢言语。

十分钟后,三人终于在李枭的“第四张棋盘”找着了人。

李晓澄看了眼棋盘,咵咵咵替两老头下了十三步,让棋盘露出输赢。

“嘿嘿嘿,这哪家的小姑娘啊?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头戴灰色护耳的老大爷双手拢在袖子里,嘴巴骂骂咧咧,像是有只无形的手会搡人一般。

在场的都知道“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这个理儿,因此谁也没当回事,也就只有“树养”这货,听老头嗓子一吊,立即揪住老大爷的领口,用生硬的中文警示:“嘴巴,干净点!”

他本就长得魁梧异常,再加上身上加大加厚的黑色羽绒服,整个人膨胀了一圈,瞧着就像一座移动的黑山。

老大爷吓得“哇哇”乱叫,扑腾间将腋下给撕开了,一团鸭绒从底下钻出,被风一吹,一径飞得老高。

李晓澄扶额,哑着嗓子道:“松开松开。”

“树养”这才松了老大爷的领子,任由他伏在棋盘上一阵架咳。

李晓澄也不管人家会不会因此讹她,只看李枭,问道:“不会吧,老半天了,您还没瞧明白啊?”

新冒出一圈白色胡渣的李枭只盯着棋盘,一动不动,犹如一尊石象。

小柴小心翼翼觑了眼这位老人家,八九不离十,这位就是李晓澄的亲爷爷了。

唔,瞧着挺普通的一老头,又瘦又小,像只老猴子。

咳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的北京老大爷看出了点意思,朝李枭问:“你大孙女?”

李晓澄翻了个白眼,孙女就孙女呗,为什么非得在前头加个“大”字?

听着吐了吧唧的。

李枭终于把棋路看透,将指间的白子丢回棋罐里,缓缓起身,砸吧了一下嘴,背着手走了。

“唉,这就走啦?明儿个你还来不来啦?”北京老大爷在后头喊道。

双手背在身后的李枭脚步很松快,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丝笑意,头也不回:“不来了,你再找个会下的吧。”

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

下棋也是如此。

难得遇上一个中意的对手,就这么“丢了”,老大爷顿时沮丧起来,蠕蠕嘴巴,半天憋出一句:“别介啊,要不你留个电话也成啊。”

小柴瞧了眼那盘棋,虽看不出个所以然,但莫名就是觉得牛逼,欠身朝老大爷说了句“您回吧”,回头去追李家祖孙。

~~~~

“您走慢点成不,我这病还没好全呢。”李晓澄皱眉咳了一声,有些气喘。

李枭侧首看了眼她,嘴上虽没说什么,脚下到底还是放慢了。

李晓澄看了眼身后的小柴和“树养”,挥挥手,让他们别跟这么近。

“树养”很听话了原地站停,小柴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停了下来。

前头的李晓澄走到李枭身边,忽然挽住了老头的胳膊,像是粘上去取暖,又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

小柴眨眨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怎么觉得李枭因为孙女的突然靠近不习惯地僵硬了一下?

边上“树养”重新迈开脚步跟上,但始终和前头的祖孙俩保持着一段“在视线范围内,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谨慎距离。

之前听李晓澄说“树养”从前是狙击手她还略有怀疑,此刻却是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