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消失在原地,李绯原路返回,回到了成王府。
胡亥回,扶苏便准备要走了,嬴高仍然跟着他,不愿留在咸阳。
赵荣在城门口将他们截住,双手将圣旨奉上,道:“见过太子殿下,寒王。属下奉成王之命,前来归还圣旨。”
宫北将圣旨接过,递给扶苏。
圣旨之中,夹着一张薄薄的小纸,是胡亥留下的,上面的内容大致是,长城他已经开头修建,工人也已经找齐,剩下的事交给扶苏自己做。
扶苏将圣旨交给申弓拿着,扬鞭策马而去。
看着扶苏等人消失,赵荣才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被贺新折磨了数天的嬴璃,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本来就身子虚弱的他,现在就如同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中,而另一只脚却仍留在人间。
这日夜里,婢女端着食盒给他送饭,她先是闭着眼拿了一块布给嬴璃遮上,这才给他喂饭。
嬴璃望着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道:“姐姐,夜里有点凉,你能给我拿套衣服吗?”
婢女愣了愣,道:“……老爷不让你穿衣服,奴婢若是私自去拿了衣服来,会受罚的……”
嬴璃:“没事的姐姐,我就想穿衣服去上个茅房,上完回来就脱。”
婢女:“不行,奴婢做不了主,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不过您若是想要衣服,不如讨好老爷,老爷这么喜欢您,说不定一开心就让您上去了。”
嬴璃叹了口气,“……那姐姐给我松绑,带我去趟茅房,好吗?”
婢女仍然很为难,“我去叫人来带你去茅房,我一个女子终归不方便。”
说着,婢女放下碗就转身就走,嬴璃连忙叫住。“等等!”
婢女疑惑的回头看他。
嬴璃笑笑,道:“姐姐,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只需要陪着我到茅房门口就好,我都这样了,逃不掉的……”
嬴璃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之后,婢女才勉强答应。他就这样围着拖地的布,由婢女扶着走出牢房。
地牢不大,守卫也只有两个,因为嬴璃一直被绑着,守卫便更加松懈了。
走了许久,两人终于到了地面。
还未见到茅厕所在之处,便已经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嬴璃强忍着作呕的感觉,轻轻提起了拖地的布块。
茅厕不多,就四个,里面零七八乱,不忍直视。
嬴璃转着眼珠子到处看了看,见四面都是墙,但墙不高,比起临王府差了许多。
将嬴璃扶到茅厕前,婢女便拧着鼻子道:“奴婢就扶您到这儿,您进去吧,奴婢在外边守着,您好了就叫奴婢一声。”
嬴璃点点头,“多谢姐姐。”
婢女不再说话,小跑着出去了。
看着她消失,嬴璃才把布披到身上围好,又警惕的扫了扫四周,才朝墙边走去。
墙的四面长满了杂草,草的下面是有些湿滑的泥巴,散发着阵阵腥气。嬴璃尽量避开草叶,免得发出很大的声响引起婢女的注意。
墙稍微比嬴璃高一些,但以嬴璃现在这副模样是绝对爬不过去的,而且哪一面是府外,他也不知道。他默了许久,低喃,“贺府近山,树多的那一面,一定就是府外。”
说着,他开始找树。
眼神晃了晃,终于在一面墙前站定。
他扭头看了看,见门口没什么动静,便忍着痛去茅厕旁提了个粪桶过来,小心的踩着粪桶翻了过去。
如他所料,墙外果然是一片树林,树林有些稀疏,不远处还亮着些许灯火。
他一喜,心道:“这山中竟有人家,太好了。”
想过,他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往灯火处走去。
没过多久,灯火便越来越明了,一个房间出现在嬴璃面前,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小厮和一个婢女。
“什么人?”
小厮听到动静,突然一声叫喊,把嬴璃吓住了,他一慌,忙往院门跑。
“嘭”的一声,虚弱的他被门口的庞然大物撞倒在地。
小厮和婢女见那人,连忙行礼。“老爷。”
嬴璃一听,差点一口气倒过去。
贺新抱着自家夫人,对嬴璃笑得格外瘆人。“哟!阿璃,怎么跑这儿来了?难道,是专门来接贺大哥的?”
嬴璃本能的往后爬,却被贺新一脚踩住了缠在身上的布块。
贺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阿璃带到房间去!”
“是是是。”小厮应了,与同伴一起拿了绳索来。
嬴璃吓得腿软,但却不想就此认输。于是,他拼尽全力将贺新脚下的布块扯出来,而后往树林里跑。
小厮忙追上。
贺新笑道:“阿璃,逃跑的羊羔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噢!哈哈哈……”
嬴璃听到笑声差点摔在地上,内心的恐惧让他眼泪便模糊了双眼,他一面哭,一面撕声喊道:“子婴!子婴!救救我,救我子婴!啊……”
院子里的森林总是有尽头的,嬴璃终究还是被抓了回去,并且被手脚分开绑在了床上。
他看着贺新,绝望的轻道:“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贺夫人掩面笑笑,道:“小哥,能得到老爷的爱可是你的荣幸,只要把老爷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老爷都可以给你。”
贺新将她搂入怀中爱抚了一番,笑道:“哈哈哈……还是夫人懂我。”
贺夫人羞嗤,“老爷可真坏~”
贺新一把扯去嬴璃身上的布,拿着刀在烛火上烤热,不知要做什么。
嬴璃捏着拳,闭上眼不看。
温热的气息朝他的脚后跟袭去,他的脚趾不自觉的收紧了。
这一夜,注定不会安宁。
“啊!”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之后,便又恢复了宁静。
床单上浸满了鲜红的血,湿漉漉的,看着特别吓人。嬴璃脸上苍白,已经昏了过去。
贺夫人道:“老爷果然高明,挑断了他的脚筋,任他怎么也逃不了了。”
贺新笑笑,“来人,上药,把他弄醒。”
“是。”
贺新和他的夫人把他当做玩偶似的玩弄,烧烙铁,挥刺鞭,滴蜡……种种疼痛,让他失去了知觉,活像死人一般……
次日一早,嬴是便拿着嬴璃的画像到处问,却没一个人见过嬴璃,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担心。
时间飞快,很快到了午时。他拿着画像坐在角落一面吃馒头,一面心道:“难道阿璃早就离开三川郡了?可是没有马,他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