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晗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钟了。
十点半住院部就不让人进了，他也是紧赶慢赶，主要是半路上，又去了一家小吃店，给买了一小碗水如月喜欢吃的赤豆糊。
上了楼，来到白天的那个走廊口，却见值班的小护士，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对方看上去有点凶，昂首挺胸地拦住他：“不准进！没看到吗？隔离病房，闲人勿进！”
方晗叹口气，瞅了瞅走廊口竖着的牌子，又定定地瞅了瞅这个一本正经的小护士。
几秒种后，小护士忽然满脸微笑，亲手接过方晗手里的东西：“来，帅哥，我帮你拿，我这就领你去病房，你是水如月的哥哥是吧，你真的好帅啊——”
虽然这种称赞，是在非常情况下对方嘴巴里说出来的，不过方晗听了还是觉得挺受用。
在小护士的带领下，方晗顺利地来到了水如月的病房外，推门而入，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高挑苗条的身材，微卷的披肩秀发。
竟然是廖静怡！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这儿？
方晗径直走进去。
“好了，帅哥，我把东西放桌上了，水如月，你哥哥真的好帅啊——”小护士一副花痴的模样，定定地看了方晗几秒种后，双颊飞红，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水如月和廖静怡，都是非常地诧异，这个小护士怎么了？怎么跟突然中了邪似的？
“哥，你来啦。”水如月招呼道，看得出，方晗言而有信，真的来陪她了，她很开心。
方晗点点头，却是微笑地看向了廖静怡：“廖医生这么一大晚了还在这里，怎么不回家？莫非是为了晚上在这里陪我——聊天？”
廖静怡银牙轻咬朱唇，一双美目瞪着他：“我不放心如月姑娘，来看看她，如月，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你要树立信心，现在看来，你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水如月点点头：“廖医生，真是谢谢你了，这么晚了，你回家的路上一定小心。”
“我不回家，我就在医院的休息室里，有什么情况随时让护士喊我。”说着，廖静怡站起身，就要离开。
“廖医生，”方晗喊住她，“既然你晚上不回家，那么不妨咱们就坐下来聊聊，如何？”
廖静怡因为他先前的冷嘲热讽，根本在心里，已经对他是毫无好感，此刻以为他又要拿她开涮，不由地又瞪了他一眼，就要出门。
“廖医生真的以为如月的病情好转，是个奇迹吗？看来，你的医术，真的是不过尔尔。”
廖静怡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他。
“如月能够这么快，从昏迷中醒来，完全是我的功劳，”说着，方晗又握住了水如月的一只手，一丝灵魂之力，徐徐注入，“我不过是捏住了她手上的几处穴位而已，这几处穴位，可以刺激她的生命力，让她暂时地激发出身体里对于疾病的免疫功能，真正要想治好这种病，还得靠药物和基因治疗。”
所谓穴位说，不过是方晗信口胡编，他当然不能跟廖静怡说灵魂之力的事情，就算是说了，人家恐怕也是不会相信。
廖静怡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瞪视，渐渐地变为了好奇：“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是真的，”方晗大大咧咧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如果想继续听下去，就请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如果你肯再叫我一声师父，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让你成为名扬天下的名医。”
廖静怡实在搞不透他的话里，到底那一句是假的，那一句是真的，只是，看他此刻的表情，却又不是先前的那种戏谑和胡闹。
想到他刚刚的一番话，似乎也还有点道理的样子，廖静怡便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回到了椅子边，坐了下来。
“徒弟，你真的不肯叫我一声师父？你会后悔的。”
廖静怡盯着他，完全是一种看你要耍什么花招的表情。
看着她漂亮的脸蛋，此刻这种奇怪复杂的表情，方晗就想要笑出来。
“把手伸出来。”他说。
“干嘛？”廖静怡却是下意识把手往回缩了缩。
“我会让你相信我说的。”方晗平静地看着她。
廖静怡半信半疑地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柔若柔夷，肤如凝脂。
方晗轻轻握住它，一丝灵魂之力，徐徐注入。
廖静怡的表情，渐渐地变得惊讶起来，因为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自手部，输入了自己的体内，不消片刻，自己就感觉精力倍增，神清目明。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盯着方晗，有些激动地问道。
“你叫我声师父，我就告诉你。”
廖静怡白了他一眼，还是不肯叫，或者，叫不出口。
方晗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打开带来的包裹，先把熬好的药汁端给了水如月：“如月，来，乖，先把这药喝了，这样明天你就会好很多。”
水如月见他用这种哄熙熙一样的口吻，不觉娇羞，端起保温罐，咬咬牙，大口地喝起来。
“这是你熬的药？”廖静怡忍不住问道。
“是啊，怎么啦？”
“真的能治这种病？”
“静怡，”跟人家很熟了吗？这么叫人家？“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医生，我为我之前对你的不礼貌，深表歉意，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你没有让我失望，没能治好患者的病，你也很痛苦，可是，你也无能为力，这是你内心里真正的痛苦之源，而我一再戳你的痛处，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好医生，是不是，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前面说的还算正经，最后一句话，又让廖静怡哭笑不得了。
“那么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算是有了吧，当然，接下来，还要看你的表现。”
廖静怡觉得自己又无言以对了。
“我熬制的这种药，对于艾尼克病毒，虽然没有完全杀灭的作用，但是可以起到控制病情的作用，可以让患者的病情，获得一定程度的好转，这种效果，明天你就能在如月的身上看得出来，明天早晨的检查，你就会发现，艾尼克病毒的活性，已经大大降低，那么接下来，在患者病情稳定的情况下，我们再进行基因疗法，就可以完全治愈这种传染病。”
“基因疗法？”廖静怡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有些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