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睿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你可还记得二十几年前……”
玄陌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打断他的话：“不记得。”
“哦，对，那时候你还小。”玄睿恍然大悟。
穆陶陶很感兴趣：“什么事？”
玄睿缓缓道来。
大约二十二三年前，那时候父皇还在，他也才十岁，还不是太子。
此事与宁王府有关，当初宁王从外面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也就是后来的宁王妃。
先皇因为这名女子来历不明，反对宁王娶她。
但是宁王鬼迷心窍，坚持要娶那名女子为妻。
经过这件事后，先皇越发不重视这个儿子。
宁王妃怀胎十月，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了。
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是身体羸弱，太医都说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不过宁王府否定了这种说法，孩子还在，后来也平安地长大了。
但是但是确实有传言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然宁王府都辟谣了，大家也就不再讨论了。
穆陶陶问道：“你是怀疑玄誉不是宁王的儿子？”
玄睿点了点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现在想想，玄誉确实长得跟宁王不像，也不像宁王妃。
如果玄誉果真不是宁王的孩子，是被人安排到这里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整个玄越国？
不过他们布局布了二十几年，未免太有毅力了吧。
玄睿看着弟弟：“你觉得江觅背后的人会是谁？”
他认为绝对不是宁王。
宁王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如果真有这个本事，他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说不定宁王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罢了。
玄陌淡淡地说道：“是玄誉。”
“你怎么知道的？”玄睿有些奇怪了。
“他是寒家的人。”
“嗯？”玄睿眯了眯眼，“为什么。”
他怎么又知道了。
穆陶陶也看着玄陌。
玄誉好像一直很低调啊，除了这次去边关，他怎么看出来的？
玄陌缓缓说道：“当年宁王妃生的那个孩子确实是夭折了。”
他之前就开始怀疑玄誉了，便派人去查，没想到还真的查到了一点东西。
他们找到了当年为宁王妃接生的的一位老妇人。
从她那里证实孩子确实是没了。
“当真？”玄睿摸了摸下巴。
玄陌点了点头。
虽然玄誉做事隐秘，但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循。
之前虞星楼跟踪姜成那次。
而姜成去见的就是鬼面人，那个时候玄誉刚好不在府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当然了，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鬼面人。
还有就是救走姜成的那个鬼面人，虽然他遮得很严实，但还是能看出一点东西。
结合玄誉救陶陶那次，他的身法有些奇特，以前从来没有用过。
而他的身法与鬼面人有异曲同工之处。
退一步来讲，就算他不是鬼面人，也与鬼面人脱不了干系。
而且据他所知，寒家的人都有一个特征。
只要验证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什么特征？”
“他们的身上，生来就着晶莹的雪花胎记。”
穆陶陶有些诧异，真神奇，原来胎记都能遗传的吗。
综上所述，玄誉应该就是鬼面人了。
玄睿欣慰地看着自家弟弟。
他早就知道弟弟心思缜密，不愧是他的同胞兄弟啊。
只可惜他对权势不感兴趣，要不然把皇位接手过去多好啊。
“对了，玉玺呢？”玄睿忽然想起这东西。
宁王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没有玉玺，他就没法名正言顺地登基。
当初承风是真的把玉玺拿走了。
“我找找。”
穆陶陶拿来自己的小包包，在里面翻找着。
玄睿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这是玉玺啊玉玺，她就这么随便放着？
真是气死他了。
穆陶陶找了一阵，把玉玺递给他：“给。”
玄睿：“……”
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一起，她是怎么想的。
穆陶陶一本正经地说道：“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谁能想到她会把玉玺放在一堆东西里面呢。
玄睿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仔细地检查着玉玺。
还好玉玺没有任何的残缺，玄睿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
……
虞州城郊一处竹林，那里有几间小屋。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竹林深处，他的脸上戴着鬼脸面具，看不到面容。
他面前跪着一个黑衣人。
“还没有找到？”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黑衣人不敢抬头看他。
黑袍男子忽然发出一掌，黑衣人瞬间倒飞出去，砸在竹林里。
“再给你们两天时间，把他们找出来！”
“是。”
黑衣人爬起来，恭恭敬敬地退下。
黑袍男子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处。
过了一会儿，江觅朝他走过来。
“何事。”
“主子，老祖宗找您。”
“知道了。”
黑袍男子走进一间屋子。
里面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坐在椅子上。
老者缓缓问道：“宸儿，准备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异常的苍老，而且有些无力。
“都安排好了。”
“嗯，那就好。”老者轻咳了几声，“这次一定要成功，以后我们寒家就靠你了。”
他命不久矣，在剩下的时日里只想看到寒家重新站在顶端的那一天。
黑袍男子名叫寒宸。
他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动用禁术。”老者停顿了一下，“但是切记不要用太多，不然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是。”
“去吧。”老者无力地摆了摆手。
寒宸走了出去。
江觅上前来，躬身道：“主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
寒宸往外走去。
既然他们躲起来不出现，那他就让他们不得不出来吧。
玄陌是他最大的阻碍，他必须把他解决了才行。
寒宸和江觅走到一个祭台上。
台子上刻着诡异的图案，令人不寒而栗。
江觅呈上一把匕首。
寒宸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破指尖。
他的血滴到中间的那个图案上，慢慢地渗开。
等到鲜血蔓延到整个图案，他的双手动了。
他的手势很复杂，像是在作法。
……
穆陶陶在逗着小包子玩。
皇后带着玄亦在一旁听着她讲故事。
玄陌和玄睿坐在一边下棋。
玄睿沉吟道：“宁王的人已经开始往城外找了。”
“嗯。”玄陌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反应。
玄睿犹豫了一下：“你这里真的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