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骂了，这局打完就休息吧。”杨栩更加用力地拽着他的手，“我希望你开心些，别跟这些孤儿计较。”
江凌皓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头算是同意了。
比赛拖到二十五分钟，他们这边的高地被人拆完了，还剩一个半血的水晶。
对面已然把他们逼到了绝境，大龙刷新，杨栩操纵着王昭君找到了一波机会，在对面打完龙过来的一瞬间，冻住四人。
江凌皓的李白大招也成功刷到四人，其他人追上那个落单的射手，打了个团灭。
游戏翻盘，江凌皓却并没有露出一分笑意。他站了起来，回到房间里。
杨栩跟着他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不由得问道：“怎么不开灯？”
“省点电费。”江凌皓回答得很敷衍，径直坐到床头，低着脑袋。
杨栩的手已经摁在了开关上，听到他的话后，选择了把手挪开。
他打开手机，靠着微弱的光芒照亮四周，然后坐到江凌皓身边。
手机光芒暗了下去，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静寂中，杨栩问道：“你跟你爸爸的关系很不好么？”
今天他打游戏能说出那种话，杨栩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江凌皓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我没有爸，他不要我。”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带一丝感情，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杨栩愣住，觉得自己似乎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可他却还是贪心地想要了解更多：“那天那个江乔……是你什么人？”
“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江凌皓淡淡道。
黑暗中，杨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隐隐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杨栩想了想，道：“我跟你讲，我和我爸妈的关系特别不好，我是偷偷跑出来打职业的。”
没等到江凌皓的回复，他就继续讲道：“我初中的时候打游戏，爸妈看见一次就揍我一次，还没收我的手机。后来我没考上高中，他们就把我送到亲戚开的饭馆里做服务员，说要让我赚钱存老婆本儿。我就跟亲戚说我去别的地方打工，让他不要跟我爸妈讲。这才跑到了321的青训营里，走上了职业的道路。”
他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坎坷，原本正难受着的江凌皓，都被逗笑了：“那你爸妈现在还对你有意见吗？”
“……有的。”杨栩咬了咬唇。
当他告诉爸妈自己拿了世界冠军以后，他爸妈兴高采烈地点开了总决赛的视频，被满屏幕的夜杀弹幕闪瞎了眼睛。
勤学好问的他们去问了夜杀是什么。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爸当晚拿着菜刀跑到了321基地门口，说是要砍江凌皓。还好被经理和领队拦了下来，当时正逢放假，所以没人知道这事。
杨栩捂着脸，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当初拿世界冠军的五个人，只剩我们俩还在321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江凌皓心坎里了。
他侧头，顺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弱光芒，看清了杨栩的侧颜。他轻笑一声，缓缓道：“我不会走的，这里还有我要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