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目光打探，李焕泰然自若，饭毕随着二老爷去书房。
青慈负责推轮椅，自然要跟着。
二老爷睨她一眼，皱眉：
“为何不用小厮？”
好好的一个少爷，天天浸在脂粉堆里，传出去让人不耻。
青慈全当没听懂，依旧推着轮椅。
到是李焕，难得多说一句：
“她的力气很大。”
“力气再大也是一个丫鬟。”二老爷眉毛拧的更紧，“老五办完婚事，也要轮到你，你若是还没个正形，如何让刘小姐进门？”
二老爷说这话时，一直留意着儿子的反应。
然而李焕从始至终低着头，让人捉摸不透。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腿上落了残疾，可也是尚书府的子孙，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必然不会让你闲赋在家。”
李焕终于抬眸，“父亲打算让我做什么？”
二老爷一顿，还没接腔，李焕又问：“我这两条腿又能做什么？”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腿上。
李焕死死地盯着，眼睛染上阴霾。
二老爷看了一眼偏过头，眼中的心疼一闪而逝，却不似作假。
青慈看得分明。
相比只会嘴上说说的二夫人，这位二老爷对儿子到有几分情真意切。
“虽然腿不行了，可能做的事情还很多，你是李家的儿郎，不能自暴自弃。”
李焕偏过头，“我以为，在父亲的心里，早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胡说！”
二老爷呵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严厉的表情舒缓，“焕儿，你若愿意，家里的生意就由你接管。”
偌大一个府邸，生意很多，要用人的地方更多。
之前府上的生意都是由庶出的儿子打理的。
若李焕加进去，势必要他们分出一些给他。
二老爷是好打算，对李焕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少年得志。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光宗耀祖，却不想一场变故，令他从云端跌落。
若真去管生意，便彻底不能出仕了。
李焕盯着两条腿，眼中的狠戾翻涌，周身罩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
二老爷知晓他一时半刻转不过来弯子，便也没逼他，让他回去考虑。
秋爽斋人少，眼力劲儿却是有的。
见到李焕阴沉着脸，一个个都不敢上前，只余下青慈还在他跟前伺候。
房间里很安静，窗户都关着，很黑。
青慈想去开窗，被李焕制止：
“不许开。”
对上他阴鸷冰冷的眸子，青慈唇角微抿，依言行事。
房间里沉闷的压抑令人透不过气。
李焕没有吩咐，她只能直挺挺地站着。
【上仙，李焕好可怜呀，你真不打算安慰他吗？】
肥兔子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对着李焕探头探脑。
“是他自己不愿治腿的。”
他不愿意，青慈又不能压着。
肥兔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讨好地说：
【他不是病了吗？性子必然和以往不同。说是不愿意，没准心里是愿意的，上仙若连试都不试，又如何知晓他的心里话？】
青慈睨它一眼，轻笑：
“若他问起本仙如何会的医术，要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