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定定地看着窗外，神色复杂，也不知在想什么。
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个个全噤声，生怕打扰到她。
终于，她开口：“去六少爷的院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院门口洒扫的粗使丫鬟看见，吓得扔掉扫帚，慌慌张张地往院子里跑，嘴里还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青慈皱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青玉姐姐，二夫人来了。”小丫鬟年纪不大，提起二夫人，吓得直哆嗦。
青慈微愣，随即猜到她来的目的。
“你去通知菜嬷嬷，我去禀告少爷。”
小丫鬟见她临危不惧，并没被二夫人吓到，也自觉有了底气，不再慌乱。
青慈进了书房，动作很轻，“六少爷，二夫人来了。”
李焕头都没抬，模样淡漠，并不见激动。
显然对这个娘亲并不期待。
青慈虽然是一等丫鬟，可也要听主子吩咐。
既然李焕没反应，她何苦再去参合。
然而没一会暖玉也来了，神色慌张，“六少爷，二夫人来了，奴婢用不用把这窗户都打开？”
二夫人嫌弃他的院子闷，以前来的时候没少埋怨丫鬟服侍不周。
为了这事，还有丫鬟被责骂。
暖玉打了个寒颤，二夫人看似慈祥，实则院子里的下人没不怕她的。
李焕没啃声，青慈却知道他恼了。
上下打量了暖玉一样。
这丫鬟能在少爷身边伺候这么久，明显不是没脑子的，怎么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二夫人的确管着后宅，可这院子里还是要听六少爷的。
六少爷没吩咐，她又何必上杆子去按照二夫人说的做。
得不偿失。
暖玉还不知自己做错了，却也发现气氛不对，拿眼睛偷瞄青慈，冲着她使眼色，示意她帮忙。
青慈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
暖玉气得磨牙。
这人来的最晚，却一下子成了少爷的贴身丫鬟。
这段时间不管去哪都带在身边，俨然成了心腹。
她到底有什么能耐，给少爷灌了多少迷魂汤？
暖玉察觉到危险。
曾经她是少爷跟前永远屹立不倒的丫鬟。
难道马上要给旁人让位置了？
想到这些年换走的青玉，她打了个寒颤，可不想也落得那样一个凄惨下场。
二夫人要来，李焕也没过多的反应。
这次他没坐在角落，而是在桌子上埋头看书。
从青慈的角度看去，书桌是屋子里唯一有点光亮的地方，可也太少，看久对眼睛不好。
“少爷可觉得暗，用不用掌灯？”
李焕抬起头，眸子黑黝黝，声音不急不缓：“你也想开窗？”
青慈放软语调：“我怕伤了少爷的眼睛，少爷若不想开，掌灯便可。”
这话处处以李焕为先，惹得他唇角微勾，“你就不怕有人说你浪费？”
大白天点灯，不是浪费又是什么。
青慈一摊手：“钱和少爷相比，当然是少爷更贵重。”
这下子，李焕的态度更和煦了。
暖玉看得目瞪口呆。
她在少爷身边伺候这么久，还没见到他神色和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