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听她讲昨天对柳妩母女做的事，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良久之后，宋暖停了下来，她有些累。
“嗳。”
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宋焓从认真凝望的状态里走出来，微微颔首算是对她的回答。
“她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但她对我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忽然抬起头，杏眸含光，直直的撞进他眼中。
“所以，我想请你保守这个秘密。”
“我会的，她不会记得昨天发生的事。”
她伸出一根嫩生生的小指，弯曲，要和他拉勾。
“拉勾，骗人是小狗。”
宋焓瘦削轻薄的嘴唇向上撩，像月亮的弧线般优美。
“我答应你，绝不食言。”
“我要睡了，来个晚安kiss吧。”
她说来就来，带着凉意的纤手勾上他的脖颈，他配合的弯下，只为她弯下的高贵头颅。
凉软又带着她的香气，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尝，她已离开。
一头扎进绵柔的蚕丝枕头里，闭上一片碧海星辰。
最后还嘟囔了一句“你要是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宋焓把被子给她盖上，熄了灯，收敛了笑容，在黑暗中，他深邃的眼神更加晦暗不明。
她说在宋暖十二岁时，她就存在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印象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太阳花姑娘，产生了一个阴暗邪恶的黑色第二人格。
他走到房间外。
“喂？”
白裕枝疲惫的声音传过来。
“小白，去查一下人格分裂症对人的影响。”
卧槽，又来了？！
他忙到现在，宋暖家的狗都睡着了，结果还是没能被放过。
“我是医生，又不是万能钥匙。”
“不能做到，我不介意换个万能钥匙。”
宋焓带着压迫的声音，让他感觉此刻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怕了你了，我去查还不行嘛。”
“嗯，让她们快点恢复，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白裕枝像打了鸡血似的，迅速回答。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在他手下干事，最好的就是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缺经费，又可以进一大堆新研发的药品了，白裕枝心里美滋滋，干活也更有劲儿了。
他没有让白裕枝找治疗人格分裂的方法，只想知道多重人格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如果不会，暖暖也非常好。
结束对话之后，他去了书房，在电脑上打出“人格分裂”四个字。
【人格分裂在学名上称为“解离型间歇性人格分离(DissociativeDisorders)”，别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其临床症状特点和病程经过与创伤体验有密切关系。】
“与创伤体验有关。”
宋焓念出这几个他在意的词。
她说她叫暖暖，只有在宋暖遇到危险或者受到重大刺激才会出来保护她。
有个好听的男声一直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一直都在听着，只是不能睁开眼睛。
她已经非常努力了，但还是不能记住他说的话，上一秒记住了，下一秒又会忘记。
原来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妄荒唐事。
温热湿润的泪水从眼眶流下，带着凉意划过她姣好的脸蛋，隐没在他的蚕丝枕头里。
宋焓大致搜索了一些有关“人格分裂”的事例。
发现国外有个叫比利的男人，他有24种人格，并且这些人格在性格、性别、智商、国籍、年龄、语言都不尽相同。
暖暖大概只有两个人，还没有他这样多的人格。
宋焓的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下巴。
“似乎她并不严重。”
想着这一点，他的心放松了不少。
【而他的核心人格比利则是因为犯罪被逮捕，但他却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毫无记忆。经过彻底的精神检查，被诊断为罕见的多重人格分裂患者。】
暖暖说她醒过来后，不会记得她出现的时候。
想到宋莲儿被划花的脸，他喝了一口凉水，压下心中的不安。
她的第二人格似乎攻击欲.望很强，而且有些疯狂。
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那对母女会怎么样呢？
会被她杀死？还是仅仅是恐吓。
比利并没有被判刑，她也不会犯罪。
即使她真的想杀人，他会在她解决掉之后放一把火。
如同暖暖想保护她的心一样，他也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
若有乌云想遮住他的太阳，他必叫这天地万物为她让路。
他合上了电脑。
这间公寓他并不常来住，虽然该有的家具一样不少，但总还是却了一点人情味。
但现在却充盈着她独一无二的奶香气息，他如新生的婴儿般眷恋她的味道。
轻手轻脚的走进她在的房间，在她身侧躺下。
她喜欢侧着睡，一只手放在枕头上，靠近脸颊的地方，另一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靠近心脏的地方。
正巧挑到的是她脸对着的那一面，他的头也枕在蚕丝枕上，靠近她三厘米的地方。
感受她温热的呼吸，才像是真正有什么东西陪伴着他，渡过这漫漫长夜。
屋里漆黑一片，床正对着的窗外，月光特别强烈，透过竹帘，一丝一缕的漏出，像是银河发了大水，星星都被卷进漩涡，涌入他们的房间。
他看见了她脸颊边的泪渍，像是一颗透明的珍珠。
他掏出床头柜里放着的熏香手帕，熏的是安神香。
棉质的手帕放在她的脸颊边，瞬间吸走了那一抹泪痕。
在他的心里，她比这月色更动人。
然而就在他在心里念着她的好，熟睡的某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她忽然以一种树袋熊抱数的姿势，紧紧的箍住他。
宋焓：……
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动作很轻，没想到她更加用力。
还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引起他一阵颤栗。
“南无阿弥陀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喃喃的念着佛经，他只能靠这种方法来忘记自己的处境。
他就不该来陪着她，某人此刻的心情有些阴郁，还有些水深火热的痛苦。
只能看，不能吃。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最后他还是有些忍不住，借用了一下罪魁祸首的小手。
而她似乎很累的模样，一点意识也没有，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