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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北皇所言,何须证据?

“嘶嘶嘶!”

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迎着绿茵茵的草坪,四处传荡。

但凡是来参加陈家葬礼的人,皆是贵宾,没有一个是凡俗之辈。对于他们而言,看到鲜血和枪杀,并非什么罕见之事。

所以,当这么多支手枪指向林北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半点恐惧。

只有淡淡的期待。

期待看到,林北被数十柄枪射杀的惨状。

看热闹不嫌事大。

普通人看小打小闹就觉得有意思,但是这些豪门,只有鲜血才能刺激到他们麻木的神经。

只可惜,结局终究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并未看到林北被射杀的下场,相反,还看到了林北随手一挥,便斩断了数十柄手枪的场景!

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持枪的保镖,一个个惊呆了。

为首的保镖,更是满脸阴沉,如临大敌地看着林北,他沉默了数秒,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阁下是武者?”

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

林北,自然懒得回应他这句话。

一个小小的保镖,还不足以让他侧目。

他一步上前,直接掠过那保镖,登上台阶,并一步一步开始登上高台。

那保镖,被他甩在身后,面色接连变幻,最后一咬牙,主动探手,朝着林北的背后拍来!

此人,竟也是一名武者,实力已经达到了高阶武者的层次!

恐怕,整个陈家的人都不知道,在陈政德的身边,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位大高手。他这一掌,毫不留情,掌风虎虎生风,龙精虎猛,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普通的武者被他这一掌拍到,也要当场毙命。

然,到了林北的面前,还差得太远太远!

林北没有转身,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任由对方一掌,朝着自己的背后拍来。

“咣”的一声。

对方的手掌,并未真正拍到林北的身后,就被林北身上的威压给震得身躯狂颤,“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对此,林北根本没有理会,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他抬起腿来,开始登台。

已经瘫倒在地上的保镖,一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林北的背影。

此人究竟是谁?

他竟然这么强!

“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身体本能的护主反应,就将我重创成这样!”

“我们陈家,遭遇了大难!”

正堂之中,陈家人看着一步一步登台的林北,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手足无措。

就连陈政德都是眯起了双眼,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登台而上的男人。

年过八十,令他的视力急剧下降,以致于他看此人,只觉得非常的模糊。不过,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云站在正堂门口,他是第一个看清了林北之人。

他的脸上先是划过了一抹震惊,随后很快就收敛起来,嘴角缓缓绽放出一抹微笑。

他回来了,真好!

林北自然也是看见了陈云,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陈云轻轻点头示意。

陈云心领神会,让开一条路,任由林北长驱直入,一步踏进正堂。

“好你个小子,仗着自己是武者的身份,竟敢强闯我们陈家的葬礼,让死者不得安息,你真是罪大恶极!”

“武者又怎么了,武者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快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一定要教这个小子吃吃苦头,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正堂内,响起了一片叫骂之声,四下皆有人开喷,大抵都是在声讨林北胆大包天,竟然敢闯入他们陈家的葬礼。

对于这些嘈杂之声,林北连理都未理,他径直走到棺材旁,取出九根香来,就着烛火点燃。

随后,林北双手高举入空,对着棺材轻轻拜了几拜,最终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原来也是来哀悼的,我说呢,是什么人敢这么胆大包天欺负到了陈家头上。”

“这小子的排场倒是摆得挺大,不过也仅此而已,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场下众人,见到林北的动作之后,兀自评头论足起来。

陈政德紧紧眯起眼眸起来,就这样看着林北。

林北这番举动,让他十分意外。

也让他不知对方的来意究竟为何。

是敌是友?

陈政德尚且拿捏不清,姑且,先走一步算一步。

那边,上完香之后,林北这才转过头来,目光看向站在棺材旁边的陈凝。

自自己出现之后,她一直背对着自己,即使自己上香之时,她也没有转过头来,似乎不知道自己来了一般。

林北的目光,就这样看着陈凝的背影。

他没有说话。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能听到,那背对着自己的陈凝,正在小声的呜咽。

她在哭。

在自己出现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自己来了。也是那个时候,她留下了两行眼泪。

在外人面前,她从未流过眼泪,甚至不敢流露出任何悲伤的神情,那是在露怯。

只有,她所依赖和信赖的人来了,她才敢流眼泪。

但眼泪流淌出来的那一刹那,陈凝就后悔了,她并非是林北的女人,自己的眼泪,他会心疼吗?

所以,她不敢转身,不敢让林北知道她落泪了。

直到,林北抬腿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拉住她的说,“对不起,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回来了。

仅仅七个字。

却让一向坚强的陈凝,泪流满脸,所有的矜持和坚强,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崩塌了一般。

她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林北的面前。

好像是一只逐步试探的宠物,想要投入主人的怀抱,却担心不讨主人喜欢一样。

她,终究不是君轻雪三女,她并非是林北的女人。

所有,她不敢直接扑进林北的怀里。

直到最后,林北主动伸出手来,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林北的话,往往总能精准地戳中陈凝的泪腺,让她止不住地想要落泪。

“林北,我好想你,好想你!”

“没事,我回来了,就不会走了。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你,为难你,勉强你!”林北郑重地道。

“林北……”陈凝泣不成声,怀抱着林北,一阵一阵抽泣。

这一幕,看待了众人。

陈凝,近乎定了是燕京那位大少的妻子,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陌生同龄男子相拥,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陈凝本身就已经有了相好的?

这件事,若是传入燕京大少的耳里,恐怕后果不会多好。

尚未过门,在外的名声就已经如此难听,这对于燕京的大家族而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那边,陈政德面色几乎都要黑了下来。

他刚想喝令,让众人拉开林北和陈凝二人。

就在这时,殡仪馆的大门之外传来一连串高档跑车的引擎声,随后,一队身影缓缓进场。

为首身穿黑色西装,身披皮衣的青年男子,正是陆家的那位顶级大少!

……

如果是在寻常时候,陈政德见到这位来自燕京的顶级大少来此,必然会开心得无以复加,扫榻相迎。

但是现在,待看到后者迈入大门之时,陈政德惊得手一抖,手上的拐杖,差点没掉落下来。

“快,给我将这对狗男女分开!”陈政德怒道。

是他打电话,主动联系这位燕京大少,人家这才愿意过来。

然而,后者一过来,就看到自己相中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这是几个意思?

到时候,林北逃脱不得是必然之事,他们陈家也要跟着遭殃!

数十名陈家人,一哄而上,打算将林北和陈凝拉开,然而他们还没步入林北一米之内,便被后者身上的气场直接震退了数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陈政德目眦欲裂,心里焦急如焚。

“盛谷玉,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女儿这样?她干这种混账事,你也不阻止,不说一句话!?”

“我告诉,若是惹得陆家大少不高兴了,你也要跟着陈景上西天!”到得这一步,陈政德再也拿捏不住他那张伪善的嘴脸,厉声喝道。

听到这话,盛谷玉的身躯一颤,看向陈政德目光里,满是忌惮和畏惧。

她很畏惧这个男人。

自己的公公和丈夫,尽数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他若是想要弄死自己,太轻而易举了。

但,另一边,是自己女儿的幸福。

盛谷玉,连续看了林北和陈凝数眼,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你还不阻止!”本以为,在自己的威胁之下,盛谷玉会出面说点什么,但是事实并非陈政德所想,她没有说话,她在反抗自己!

在盛谷玉沉默的这一会,已经浪费了最佳的拦截时间。

那边,那位气度不凡的燕京大少,已经迎着众人注视的目光,自台阶上走了上来。

步入正堂,这位大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相拥在一起的林北和陈凝。

因为角度问题,他并没有看清林北的脸庞,并没有认出林北,只认出了陈凝。

“陆少,您来了!”

见到这位陆家的大少爷,陈政德一改之前对林北和陈凝母女的凶狠之色,舔着脸迎上来道。

后者,并未搭理陈政德,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林北和陈凝的身上。

“那个男人,是你们陈家的人吗?陈凝的堂兄?”一身西装,身后跟随多名保镖的陆洵,目光不善地看着林北。

如果,此人跟陈凝有血缘关系,那还好理解一些。陈凝是因为伤心过度,站立不稳,所以她的堂兄上前去搀扶一把。

但若是没有的话,那么此人和陈家,都会很惨!

“是是是,他是陈凝的亲哥哥。小凝因为父亲过世,伤心过度,有些失了礼数和分寸,陆少莫怪。”正愁找不到说辞的陈政德,见到对方主动想了理由,立马顺水而下,将林北说成是他们陈家的人。

“这样吗,”陆洵的面色稍缓,“就算是亲兄妹,也要注意有点场合,毕竟是嫁出过门的人了。有些礼数,还是应该懂的。”

他这话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很明显,眼前的一幕,令他不高兴了。

陈政德连连点头,心下却叫苦不迭。

哪怕说林北和陈凝是兄妹关系,对方都这般不满,若是让他知道事情真相,他们陈家岂不是要被掀翻天?

想到此处,陈政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现在,只希望林北聪明一点,知道配合他一些,否则的话,今日谁都过不了眼睛陆家这一大关!

“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见陈政德迟迟不动,陆洵语气略显生硬了起来。

他刚刚说的话,意思已经没明了了,这老东西还不懂?

“明白,明白!”

陈政德满心的苦涩,但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招呼手下人过来,“没听到陆家大少的意思,快给我将他们分开!”

陈政德的话,很响亮,正堂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但是却无人付诸行动,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他们当然不敢上前。

林北有多厉害,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他们若是还硬着头皮上去,那不就是在找虐吗?

于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陈政德话虽说的响亮,但是却没有搭理他的人。

他一语落定之后,满堂死寂,没有一个人动身。

别不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陈政德本人,都有些尴尬。那位陆家大少,略显诧异地看了陈政德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陈政德在陈家,不是一言九鼎般的人物吗?

他怎么突然说话就不管用了?

察觉到陆洵异样的目光,陈政德本人也是尴尬无比,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解释的办法,只得再次发出一声怒吼,“都聋了吗,没听见我说的话?”

这一次,场上开始有动静了。

几位陈家的心腹手下,咬了咬牙,正打算抬腿上去,去阻止林北和陈凝二人。

这时,陆洵突然开口了。

“慢着,让我来看看,我未来的这位大舅哥,是什么人。”一边说着,陆洵已经抬腿走向前,直奔林北和陈凝而去。

那边,陈凝仍然躺在林北的怀里,她已经不哭泣了,但就是不想挣脱开林北的怀抱。

跟林北相拥,她感觉非常的心安。

她没有去询问林北为何现在才回来,也没有询问林北这段时间去哪了。

在她眼里,林北能回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比起君轻雪,陈子瑶三女,陈凝要谨慎、卑微得太多太多了。在他的眼里,林北就是一件奢侈品,高不可攀。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那样:幸福好像是偷来的,我不敢笑得太大声,担心它会跑掉。

此时的陈凝,就是这样的想法。

至于林北,则是在心里对陈凝充满了愧疚。

他的失踪的这段时间,最对不起的人,可能就是陈凝了。

即便是他,都没有想到,陈家人竟会这么狠,竟然能做出对自家人下杀手的事情来。

特别是陈政德,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简直是令人发指。他真是将所谓的无耻和歹毒,发挥到了极致,对自家人,都能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很好,既然你心思如此歹毒,那么我也无需再对你留情。

接下来,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残忍!

没错,林北怒了,在他看到陈凝母女这可怜的模样时,他真的怒了。他要陈政德,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上一次,他没有拔掉陈政德这根毒刺,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这一次,他不会再犯与上一次同样的错误!

适逢其时,一道身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林北的身旁,并且用一种轻佻却浮夸的口吻,对林北道:“大舅哥?”

……

此时的陆洵,显然已经是将自己当成了是陈凝的男人,对于林北,直接用上了大舅哥的称呼。

说他无耻也好,自信也罢,此刻的陆洵,已经对陈凝势在必得,不将自己当成是外人。

陈政德站在一旁,紧张得脸色近乎要渗出水来。

他恨不得连扇自己的两个耳光,自己这是想出的什么馊主意?

说林北是陈凝的亲哥哥,这他妈不是等着出纰漏吗?

不过陈政德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这种说法,至少还能挺过刚刚那一关,如果不那样说的话,现在他们陈家,已经要被这位陆家大少,掀得天翻地覆了。

他也实属无奈,没有办法。

此刻的陈政德,只希望林北能够聪明点,知道该如何做,尽量稳住陆洵,自己再另想办法。

“但愿不要露馅,千万不要露馅!”

陈政德在心里紧张地道。

然,事实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正如莫非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陈政德还在幻想,林北能配合他的演出,瞒过这一关,哪想林北会直接扭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看着陆洵,并且张口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掷地有声,众人听得分明。

正堂里,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更不用说是陆洵本人了,他听得更加清楚!

刹那间,陆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好小子,我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你是第一个!”

“就算你跟小凝有关系,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了。不仅仅是你,你们陈家,也都要被你给害死!”

这句话,落到陈政德的耳朵里,就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唯恐避之不及,最终却还是来了!

“该死的混蛋,我们陈家被你给害死了!”对方仅仅只是一句话,还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陈云就已经惊得满脸煞白,差点没瘫在地上。

对方,可是来自燕京陆家的大少爷,这样的人物,他们陈家拿什么去招惹?

作为华国的国都,燕京就是最顶级的存在,没有之一!

从燕京走出来的大少,就是华国最顶级的大少,也没有之一!

这样的存在,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陈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拿什么去招惹陈家!

此刻的陈政德,近乎万念俱灰,内心里沉痛至极。

完了!

他们陈家,彻底完了!

早知道,就不该想要攀附这燕京贵少的关系。现在好了,关系没有攀附的上,却反而被拉入了黑名单。

当然,这一切全部都要怪罪到林北的头上!

正是因为林北,他们陈家才会遭遇这样的磨难!

事到如今,陈政德再不隐瞒了,他主动将事实告诉了陆洵。

听了真相后的陆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之色,相反还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们陈家骗我,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们陆家,没有调查过你们陈家的底细?”

“我……我……”陈政德苦笑连连,没想到,自己是真的小觑了对方的来头,对方在来之前,就已经将他们家族的底细调查的明明白白。

之前,他只是在跟自己演戏,看自己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这一点,陈政德对于陆洵的重视,一下子涨了许多分。

原本,只以为对方是出自燕京大家族而已,并没有其他特长。

现在他方才明白,原来还是自己目空一切,倚老卖老,低估了人家。人家的城府和底蕴,可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这件事,稍后再来找你算账,现在,我先解决此人。”冷笑一声。

陆洵的目光重新看向林北,目光炯炯,带着浓浓的审判意味。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我扳手腕,我觉得你是在找死,不知道你怎么认为?”

林北连看都未看陆洵一眼,轻拍了拍陈凝的后背,“好啦好啦,不哭了。我回来了,一切事都有我。”

自陆洵出场到现在,林北都未扭过身来看他哪怕一眼,连一个正脸都没有露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北无视,陆洵也不恼,无愧于他燕京大少的气度和身份。

相比于直接捏死猎物,陆洵更享受用言语先击溃他的信念,先让他情绪崩溃。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最痛苦的,还是死亡之前的挣扎。

陆洵,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将这段时间无限地延长。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燕京陆家的大少爷,陆洵。也是陈凝的未婚夫,你现在所拥抱的人,就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会有什么下场吗?”陆洵义正言辞地道。

见林北还不搭理。

陆洵继续喋喋不休,“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们燕京陆家,是个什么体量的家族。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玉泉陈家,就会烟消云散。”

“算了,那个层次,恐怕你也接触不到。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取你性命,只需要一句话。”

“明白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陆洵一字一顿,就好像是一记一记的重锤,捶打在众人的心头一样。

让人心惊胆战!

然,林北仍然一句话没说。

无视!

陆洵斜勾起唇角,就这样淡淡地看着林北和陈凝二人。

多说无益,刚刚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对方不会听不明白。

他相信,虽然对方看起来一脸平静,但内心里已经开始恐惧。

“我倒要看看,你能假装淡定到什么时候。”陆洵冷笑道。

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紧紧地注视着林北,想要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萧依和徐安然,现在台阶之下,注视着正堂之内,两女紧张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她们是陈凝的朋友,自然是希望陈凝平安无事,但是眼下这个状况,似乎不能如她们所愿了。

她们虽然不知道陆洵是什么身份,但是看陈家人对他那敬仰的模样,很显然,此人的身份比陈家只高不低。

而且,这种“高”,还不是一星半点,说得准确点,应该是远远凌驾!

没看见陆洵出场之后,诸如陈家,席家这些豪门大家族,皆是三缄其口,将舞台留给了陆洵吗?

二女是陈凝的同学,家里是小富即安,有点钱,但是比起陈家这样的大豪门,还要差上许多。

至于燕京的陆家,以她们的层次,还想象不到!

着急的人,除了萧依和徐安然之外,还有盛谷玉,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也担心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婿”。

“跪下,爬过来!”

似是感觉时侯成熟,陆洵盯着林北,冷喝一声。

“等我一下,我去解决一下烦人的苍蝇。”

“嗯。”陈凝轻“嗯”了一声,松开环抱林北的手,随后缓缓退到盛谷玉的身旁。

对于陆洵,陈凝完全不担心。

在华国,能威胁到林北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是陆洵!

果不其然,当陈凝松开林北怀抱之时,林北眼底的温柔,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刀锋般的冷洌。

猛地转过头来,林北目光如炬,紧盯着陆洵,“你在跟我说话!?”

……

“你在跟我说话!?”

当林北转过头来之时,陆洵猛地一惊。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之人,顶多也就是一些寻常的豪门大少而已。

但是林北的气质,太过出众了,就宛如是天神下凡一般,惶惶神威,不可一世!

而且,最为关键的,此人的面貌,怎会如此熟悉?

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正在陆洵思索之际,林北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说一遍!”

言语之中,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在场的人,没有人想过,此人在陆洵的威胁之下,竟然还敢转过头来逼问陆洵。

反客为主!

这不是找死吗?

陆洵被林北的气场惊到了,忍不住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自知失态,不由冷哼一声,反呛道:“我说你了,如何?”

“啪”地一声。

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了陆洵的脸上,打得他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方才停了下来。

“再如何一句给我听听?”

“你……你敢打我?”陆洵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用手指戳着林北,目光里充满了惊骇与愤怒。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响。

又是一记耳光,怒扇在了陆洵的脸上。

“再说一句给我听听?”

“你!?”

“啪!”

“再你一句给我听听?”

陆洵:“……”

全场人:“……”

连续三记耳光,不仅仅将陆洵打得没有脾气了,全场人都被打懵了!

这可是燕京的大少爷!

竟然这样打!?

疯了疯了!

陈政德头皮都要炸裂开来,虽然不是他动手打的陆洵,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发生在他们陈家的活动上,作为陈家的主事人,他逃不了干系!

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一些好事者,则是露出了窃喜之色,此事闹得越大越好,越大他们才有更多的热闹可看。

“凝儿,你这位朋友……”盛谷玉不知道林北的身份,还在担心林北的安危,忍不住握紧了陈凝的玉手。

她非常的紧张。

“妈,没事,他不会有事的。陆家人,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陈凝的语气坚定。

听到这话,盛谷玉不由地一怔。燕京陆家,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大话一样,但是陈凝从不说大话。除非事情十拿十稳,否则,她不会轻易下定论。

“你对他这么自信?”思虑再三,盛谷玉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陈凝轻轻颔首,一对杏目紧紧注视着林北,那双眼睛里,除了林北之外,再也装不进去其他人。

“你他妈找死!”

待,陆洵慢慢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颊,随后一下子自地上惊坐起来,对林北怒吼道。

“啪”地一声,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了陆洵的脸上。

“继续说?”林北面色淡漠。

“你们这群饭桶,给我干死他!”陆洵对着自己的那些保镖怒喝道。

也无怪陆洵身后的这些保镖,反射弧这么长了。他们虽然名为陆洵的保镖,但是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跟着陆洵都是装逼的。

毕竟,燕京陆家大少,能有几个人胆敢得罪,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掌掴了!

“轰!”

还不待那些保镖有所动作,林北身躯一震,喷薄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直接将那些保镖轰出了正堂,从十层台阶之上摔飞到草坪上,随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摔得浑身骨骼“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团。

“你敢对我们陆家出手,我看你是疯了!”

“啪!”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你再来一次!”

“啪!”

“你他妈有种打死我,来!往这儿来!”

“啪啪啪!”

接连七八记耳光,打得陆洵连都要破相了,嘴角鲜血四溢。

“草,老子没说话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求你了!”

……

片刻之后,陆洵终于对林北认怂起来。前一分钟,他还在嘴硬,叫嚣着让林北打死他,这一秒他已经开始求饶,乞求林北能放过他。

“不叫了?”林北冷哼一声,一脚下去,陆洵胸膛处的骨骼都碎了一两根,痛得他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你刚刚不是说,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吗?你刚刚不是说,我这种人,在你眼里卑微地如同地上的蝼蚁吗?继续说啊。”

陆洵语塞,他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这他妈就是一个疯子,若是自己再还嘴,他甚至有可能要杀了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样的道理,陆洵还是懂的。

“你敢这样打陆少,你疯了,你不想活了!”陈政德喝道,他虽然声音大,但是却不敢靠近林北。

抬起腿来,林北一脚下去,将陆洵从自己的脚下踢开。

可怜的陆洵,就好像是一只皮球一样,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

将陆洵打发走了,林北这才抬起头来,正视陈政德,“好一个陈家主,你的手段倒是挺硬。为了攀上陆家这层关系,你先是害死了自己的亲大哥,后又将毒手伸向了自己的侄子,事后还不肯让陈景下葬,以此来逼迫他的女儿出嫁。”

“你这家主,做的倒是相当不错!”

林北冷笑道。

他的话,并没有刻意压制,所以在场的人,皆是可以听到。

“什么?!”不少人,听了这话之后都是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陈家。

就连场外的席天养,都是目光狐疑地打量陈政德。

作为枭雄人物,每个人的手里都沾满了鲜血,干过卑鄙龌龊的勾当。这些勾当,有对内,也有对外。

但是论及闹出人命的勾当,还是非常少见,对于自家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

毕竟,自家人,谁也不想做的太过,毕竟是有血脉联系之人。

林北说陈政德先后害死陈政搏父子二人,为的就是逼迫陈凝出嫁,这手段,哪怕是放在豪门之中都算是极其歹毒的了!

哪怕是席天养这样同为玉泉市顶级枭雄的人物,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住有些背脊发凉。

“你胡说八道什么,空口白牙,你可有证据!”察觉到四下诸多异样的目光,陈政德心里发虚,急忙反驳道。

“证据?”林北冷笑一声,“我北皇所说的话,就是事实,何须证据!”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