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殿犯得着去打压一个初阶学生？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谷天成说道。
唐婉妍一笑，“这个话题打住！这些事，离我们太远，难道你们准备一顿饭时间里，就谈论那个谷天成吗？”
苗兰和朴树都笑了，“也是啊，谈论江湖人物，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是我们结识的日子，净去谈论一个外人，不妥。”
谷天成也不好坚持，这个话题便硬生生结束了。
唐婉妍看着谷天成，“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话问的突兀，谷天成一时有些发愣，“没什么打算啊，我现在身在唐门，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跟大部分人一样，我也是走一步是一步，没什么规划的。”
唐婉妍说道：“刚才你还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呢。”
谷天成笑了，“那是人生态度的表达，不愿猪狗一般的活着。但很多下人在唐门，照样活得很有尊严不是吗？这位柳芽姐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柳芽一愣，狠狠瞪了谷天成一眼，“说我做什么？”
唐婉妍笑了，“那是我尊重她，你觉得唐初瑶尊重你吗？我可知道，昨天唐初瑶就刚臭骂了你一顿。就因为我帮你说了几句话。”
谷天成说道：“孙小姐要是挑拨离间，可以到此为止了。我家小姐虽然不完美，但那是被家里宠着的大家小姐的通病，不算什么。”
唐婉妍说道：“我了解过，你跟唐初瑶的亲事，唐初瑶可不怎么情愿呐。这又怎么解释？我知道她家打的什么算盘，但到最后，你就是那个可怜的背锅侠。这点你想过吗？”
谷天成点点头：“想过，大不了我离开唐门就是。——我又不是非要死乞白赖在唐门不走。——我来唐门是为了学本事的，跟着我家小姐，我已经学到了很多，对此，我会永远感激。”
唐婉妍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要是后来你跟唐初瑶分开，你把责任完全揽到自己头上，你知道下场会是什么吗？处死是最轻的，一句话，只要唐初瑶不想嫁给你，那你就死定了！”
谷天成稍稍惊讶了一下，“这是唐门的规矩？”
唐婉妍指着朴树说道：“就譬如他，如果他背叛我，导致我俩的亲事告吹，他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凄惨无比。鉴于你牺牲自我换取唐初瑶的自由身，我想唐初瑶一定会选择给你一个痛快。”
谷天成想了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现在亲事已成，无法改变了不是吗？”
唐婉妍笑道：“我会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吗？现在只要你答应跟着我，我可以让那个唐初瑶放弃你。而且，我还承诺，给你跟柳芽一样的尊重，让你在唐门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
谷天成笑了笑，“孙小姐看上我哪一点，要在我身上付出这么多？我都感觉为孙小姐有些不值。”
唐婉妍说道：“你现在的成就，当然不值得我如此为你投入。但你很有潜力！否则，唐烈也不会撮合你跟唐初瑶了。是那个唐初瑶不懂得珍惜你，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招揽你。”
不得不说，如果谷天成只是一个司天一，唐婉妍的招揽确实让他心动，但谷天成有自己的难处呐。他不可能在唐门待太长时间，唐初瑶对他态度凉薄，他的离开，便毫无良心压力，可以一身轻松的离开。
若跟随了唐婉妍，唐婉妍又十分器重他，他还如何走得了？
但道理虽然如此，唐婉妍就坐在那里，要想拒绝她的招揽，也不是件容易事。只要心智正常的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谷天成要是硬是拒绝，自己都给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是小姐从最底层发掘出来的人，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就算将来小姐可能有负于我，那也是小姐的事。对我来说，我不可能在小姐负我之前，为自保先行负小姐。所以，孙小姐的好意，我心领就是，但我不可能离开小姐，去追随孙小姐的。”
唐婉妍惋惜的摇摇头，“实在太可惜了。”
说完，唐婉妍起身就走，柳芽连忙跟上去。
“你为什么拒绝孙小姐？跟着孙小姐才能飞黄腾达啊。”苗兰和朴树都有些替谷天成着急，“再说，孙小姐也说了，她会让那个瑶小姐主动放弃你，这样就不是你背弃主人另攀高枝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谷天成勉强一笑，“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孙小姐对我的看重，我很感激。但这不能成为我背叛小姐的理由。这是出身不同，没得选择，假如这是一条不归路，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唉，没想到你还挺固执。”苗兰惋惜道。
……
唐婉妍说的严重后果，并没有对谷天成造成多大影响，相反，反而给了谷天成一个离开的巧妙办法：让司天一就这么死去，从此人间蒸发，岂不是最好！
谷天成最看重的，还是唐婉妍无意中跟自己透露的唐门对自己的看法。看来唐门在分堂被毁一事上也不是一味的维护声誉，唐婉妍已经有所保留，但谷天成也大致猜得出来，唐门在为将来布局。
这很正常，灵猴问世，让每个江湖人都切实感受到，江湖大变就在眼前，大变面前，每个人都要考虑自己的前程和站队。对唐门这种组织来说，站队更是不可避免。
谷天成虽然跟通灵殿关系密切，但谷家跟通灵殿之间的关系却很微妙，显然，唐门认定谷家是与通灵殿对立的一方。这不由得让谷天成好奇：自家到底与通灵殿此前有何恩怨？
按说爷爷娶了奶奶，两家应该关系不错才是。后来肯定发生了什么大变故，这才导致两家交恶，甚至爷爷和奶奶明明互相牵挂，却只能分开，不能团聚。
下次回家，一定跟爷爷好好说道说道这事。谷天成想着，只要两家的历史恩怨搞清楚了，很多此前想不通的事，应该都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