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不太好说，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而且自己的名声在沧州一代已经被搞臭了，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低。
要是换了别人问起，赵彦不会理会他，但是袁启生这个人不同，就眼下的事，袁启生属于可以决定自己生死、自由的人，不管有没有真凭实据都该拿出诚意来。
于是，说道：“我有所耳闻，也曾经见过，陆道生似乎命不久矣，所以用某种邪恶功法将普通处子元阴转化为自己的生命。”
与我猜测的并没有出入。
袁启生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反正，现在已经和衍宗之间没了合作的可能，对方也没打算再让我好好活下去，这时候不把袁启生拉到自己这一边来的话，很可能转过头就要小命不保。
赵彦一开口，便不再理会其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统统说出来：“而且，之前伏龙之地的事情也是他在其中作怪，我只是为了保命背了那个黑锅。”
“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袁启生说道：“我是不太相信有什么邪龙死而复生，这世间一切都有定数，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要是能死了又活的话，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站得高就看得远，像白狐狸，像袁启生这些出身大族或是大人物，一眼能够知道真假，这也说明修炼世界的确不存在死而复生这一种可能。
“前辈明鉴”，赵彦小小拍了个马屁，说道：“从这么多天的接触以及我的猜测来看，衍宗的背后必然还隐藏着一个大势力，而且是一个绝大的邪恶势力。”
大规模汲取修仙者灵气精华和以处子元阴补偿寿限的做法，恐怕只有他们了。
袁启生心中有了猜测，说道：“这一切都像是一位故人的手笔，这也就不难怪对方始终不肯露面，而且陆道生与高鸣都要为他掩藏身份了。”
“故人？”，赵彦疑惑道：“您认识对方？”
“所谓的故人，其实是一个集体，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活动时间恐怕超过了大夏三万年”，袁启生说道：“这个集体叫做王端家族，专门研究邪法、邪阵，势力遍布整个大夏王国。”
“从未连根拔起过？”，赵彦倒是不关心对方究竟有多么强大，毕竟对自己来讲，对方的强大是个虚数。
袁启生摇摇头：“大夏建国时就将其列入通缉榜，到如今榜上受死的王端家人约有五千，不过大多都是小人物，给王端家造不成影响，也难以得到有效消息。”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王端家族有多少个人，有多少个何等修为的人？”，赵彦这才心惊。
能够隐秘成这番模样的势力，难以想象。
会不会王端家族根本就在大夏内部有人或者身边某一个宗门就是王端家族所控制的？
赵彦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却也并不奇怪，例如现在的衍宗就是一个好例子。
袁启生点头道：“说得不错，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
“我虽然在衍宗生活了快有一年，但是从来没有融入到核心去过，很抱歉了”，赵彦说道。
我说陆道生怎么放心我一个人和心藏怨念的赵彦接触交谈，看来他们很清楚赵彦知道些什么，无法成为绝对的口供。
袁启生想及此处坚定了自己的怀疑猜测，同时也觉得事情有些难办：“空口无凭，很难对陆道生以及衍宗进行正面打压。”
赵彦笑道：“您要想正大光明扳倒衍宗，还要趁早，不然没机会。”
袁启生皱眉道：“什么意思？”
赵彦摸了摸白宝的小脑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道：“我今天白天时为了让高鸣放弃交易，所以给高鸣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建议他就地反悔，与镇守府沟通抓到王端家在沧州的人，然后让衍宗进入蛰伏”，赵彦说道。
袁启生思索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忍耐住一二十年，过了这个风头，衍宗又能重新复起，不过，这件事情关键在于要逃避王端家族的打击，如果不能逃过去，衍宗下场不会很好看。”
“当然，衍宗立了一件大功劳，大夏会对其保护，民间呼声也会很高，会卸掉不少压力”，袁启生说道：“没想到你这个草妖心思这么灵活。”
“什么呀”，赵彦摆了摆叶片：“现在倒成了绊脚石。”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绕不开真凭实据四个大字。
袁启生想着想着，沉默了下去。
这时，杨惜从内间走出来，柔声说道：“其实有个人能拿到真凭实据，而且他的话最有说服力。”
袁启生扭头瞧见梳洗过后不施粉黛，身穿明绿男性宫装的杨惜，眼睛也不由得一亮，暗赞一句好漂亮的小姑娘，甚至有些遗憾自己垂垂老矣，没资格去追求对方。
这样的心思只是在他脑海内一闪而逝，很快回到了当前的正题上：“谁？”
“是杨曦，她的弟弟”，赵彦的视野与人不同，三百六十度通通能够看到，不过为了表示尊重，还是与人一样扭转身躯，瞧着杨惜说道。
“他和我说过，他知道陆道生的秘密，也曾经经手过一些记录”，杨惜迈着轻柔的步子来到赵彦另一侧坐下。
白宝早就在赵彦怀里待腻歪了，见到杨惜过来，立马扒拉着小脚丫子爬上杨惜胸前趴着。
袁启生想了想说道：“那小姑娘，你能说服你弟弟么？这可是一件于己于天下都有好处的事情。”
哪有什么天下，杨惜能说出这件事已经不容易，必然不会答应说服杨曦。
赵彦很清楚杨惜的性格，这个小家碧玉的女人心里没有过天下的概念，只有对亲人眷恋，看似柔柔弱弱，其实格外有自己的信念坚持。
所以，除非杨曦自己开口，否则杨惜不会去破坏杨曦生活中的一切。
果然，杨惜听到袁启生说完，便拒绝了：“前辈是我的恩人，但是相比他人之事、自己的事，在杨惜心里都比不过自家弟弟的事，所以只能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