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输，但不可以败。”
刘桐重复了一遍了白墨的话，脸上明显露出挣扎犹豫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开口道，“属下明白了。”
说罢，站起身对着擂台上的颜华拱手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弯下了腰。
“颜大人实力惊人，我甘拜下风。”
“......”
训练场中落针可闻，片刻后，掀起了更大的声浪。
“刘大人竟然认输了？”
“颜大人是第七席，刘大人不过第八，当然不是对手，认输也在情理之中。”
“我也觉得刘大人这样的选择不错，与其像侯青那样败下阵，还不如养精蓄锐，迎接其他人的挑战。”
显然，白墨的判断是正确的。
刘桐虽然不战而降，但裁决院众人也只是惊讶和略显失望，并没有因此就怀疑他作为裁决院第八席的实力。
第七席本来就应该比第八席和第九席强，这点有什么疑问么？
至于之前的嘲讽，在颜华展现了那么惊人的手段后，众人已经可以做到选择性无视了。
察觉到这一点，刘桐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缓缓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颜华却是面色如常，直到刘桐重新落座，也没有多说什么。
“颜大人......”
裁判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刚想开口便被颜华挥手打断了。
擂台上的情景落入裁决院众人眼中，又是让他们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不会吧！还来！”
“颜华竟然真的打算一路挑战下去？”
“现在还说不准，我听说赵大人之前和柳士心关系不错，昨天还特地找过颜大人，或许这只是颜大人的反击？”
颜华的目光落在赵剑鸣身上，拱手行了一礼，道：“属下想要挑战第六席，还请首座和院长准许。”
“......”
长久的沉默后，白墨开口道：“颜华，你已经连战四场，确定不用休息一下么？”
席位争夺自然不可能采取车轮战，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挑战都需要得到王十铜和白墨二人批准的原因。
只是白墨这句话的真正用意却不是让颜华恢复体力，而是想要阻止对方现在的行为。
颜华语气平静地回道：“多谢院长关心，但属下消耗并不大，还可以继续战斗。”
白墨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王十铜突然开口道：“既然你没有问题，那老夫就允许你挑战第六席。”
白墨看了王十铜一眼，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点了点头道：“准。”
挑战成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第六席赵剑鸣身上。
赵剑鸣怀抱着药王剑，眼神平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下场的时候，赵剑鸣突然对着擂台上的颜华拱手行了一礼。
“我认输。”
“......”
裁决院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躬身行礼的赵剑鸣，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你们谁让我掐一下。”
“说反了，应该是谁掐你一下才对吧？”
“我怕疼。”
“滚！”
干燥的玩笑，依旧无法缓解众人内心的波动，于是他们只能继续聊下去。
“你说，颜大人还会继续么？”
“谁知道？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说不定等睡醒就好了。”
似是为了回答这两名裁决院成员的疑惑，颜华在赵剑鸣认输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第五席——钱辩！
这一次，还不等颜华开口，钱辩就先一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颜华拱手道：“我也愿意认输。”
“......”
好吧，众人都已经麻木了。
反正颜华也就剩下最后一次挑战机会，赶紧挑战完第三席，好让他们回去洗洗睡得了。
颜华再次拱手行礼，楚晴河也准备站起来了。
很好，这样很有效率。
“属下想要挑战白院长，请首座和院长批准。”
不错，赶紧结束和院长.....嗯？
第三席不是楚晴河楚大人么？怎么改成院长了？
嗯？院长？
院长！
“颜华想要挑战院长！”
一石激起千层浪，裁决院众人麻木的心灵瞬间又跳到了起来，而且越跳越快，简直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这一刻，裁决院众人的脸上全都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之色，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就连高台上的楚晴河等人也明显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擂台上的颜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白墨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确定要挑战本座？”
颜华脸色平静地回道：“是，还请白院长不吝赐教。”
白墨静静地看着颜华，过了一会儿，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准。”
“......”
面对众人的目光，王十铜沉默了片刻，目光幽幽地说道：“可。”
轰！
话音刚落，一股凛冽的杀气自白墨身上轰然爆发，席卷了整个训练场。
紧接着，那道站在高台上的白发身影如同泡沫般缓缓消散，而白墨的真身则凭空出现在擂台之上。
直到白墨站上擂台，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
颜华望着手持苍生剑的白墨，眼底闪过一道凝重之色，同时暗叹道：“想不到最后还是只能和他对上了。”
白墨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站在原地，淡淡地说道：“开始吧。”
裁判见状，站在擂台外宣布了一声比赛开始，随即又向后退了好几米。
嗖！嗖！
颜华也没有废话，长身站立在场中，也不见有任何动作，两把银白色的长剑瞬间化为残影，洞穿了白墨的身影。
与此同时，其余武器则是绕着他的身体急速旋转，挡在了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之前。
叮！
苍生剑的剑刃砍在一把长枪的枪尖之上，在将对方击飞出去的同时，自身也瞬间破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咔！
紧接着，白墨的身影出现在两柄短矛之前，手中长剑一挥，仅一击，便将两柄短矛彻底斩成了四截。
一名裁决院成员望着自己的武器毁在苍生剑之下，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
嗖！
还是那把长枪，在白墨斩断两柄短矛的同时，携带着呼啸的风声，自背后来洞穿了白墨的胸膛，接着枪身一抖，将这道残影震成了碎片。
接着，就在这把长枪继续向前飞窜的时候，一道锐利的锋芒突然出现在前方，沿着中心将其整个劈成了两半。
接连三把武器被毁，颜华的防御顿时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颜华瞳孔骤然一震，想要收缩防线却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的两把飞剑拖曳着璀璨的银白色光芒疯狂而来，四周的武器也各自朝着颜华涌来，却依旧来不及阻止那把近在咫尺的苍生剑。
甚至连直接攻击白墨，围魏救赵的能力都没有。
眼看胜负已定，裁决院众人终于长松了口气，同时心底莫名泛起了一阵失落的情绪。
然而——
就在苍生剑即将刺穿胸膛的那一刻，颜华身形猛然一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让过了头顶上方的苍生剑。
随即，一掌自下而上抓向了白墨的手腕。
与此同时，白墨手中的苍生剑更是突然一抖，挣脱了白墨的掌握，落入了颜华的手掌之中！
意外的变故，让白墨的脚步出现了明显的停滞。
就在这时，颜华手腕轻动，手中的苍生剑顿时发出耀眼的剑芒，瞬间斩向了白墨的胸膛。
噗！
血花绽放，裁决院众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又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那股鲜血并不是从白墨胸口流出的，而是来自让人意想不到的——颜华！
巨大的力量自背后袭来，颜华手中的苍生剑顿时脱手而出，整个人朝前飞去，撞碎了面前的白发残影。
白墨手掌一抬，强行将苍生剑抓在手中，手腕一抖，原先还挣扎不休的苍生剑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着，白墨的身影沿着苍生剑开始崩溃，随后闪现到了颜华身前，一剑刺了过去。
颜华刚刚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擦去嘴角的血迹，便再次正面承受了苍生剑的锋芒。
叮！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白墨的一剑并没有直接洞穿颜华的胸膛，而是刺在了一柄漆黑色的匕首之上。
终于，颜华再次组建起了自己的防线，并及时挡下了白墨的苍生剑！
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匕首击飞了出去，却没有飞出多远，便被一道高高跃起的身影握在了手中。
“升步杀——断流！”
颜华一声大喝，整条手臂和手中的匕首一同化为残影，宛如断流之鞭子朝着白墨急斩而来。
“小碎刀步？”
白墨神色一动，抬起手中的苍生剑迎了上去。
“碎步杀——轮回！”
就在苍生剑即将和匕首碰撞的刹那，白齐脚步一踏，手中的匕首顿时绕着手腕旋转了一圈，随即沿着苍生剑的剑身向上削去。
呲！
漆黑的刀刃划过空气，将白墨的残影自脖颈处一分为二。
颜华手掌一松，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随即两道银白色的长剑浮现在手中，一前一后洞穿了两道相同的白发身影。
噗！
血液飞洒，只是这次，血迹却是从白墨身上渗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