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谁动她我跟谁急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黄雀在后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在黄雀停肩之后,谢实便放下茶杯,如同彻底放下心,朗声笑道:“这就是大骊的待客之道?”

曹曦悻悻然,有些尴尬。。。

他是想宰掉这个谢实不假,然后顺便牵扯出谢实背后的某位道教大佬,到时候‘乱’成一锅,婆娑洲的颍‘阴’陈氏,此地圣人阮邛,以及风雪庙、真武山两座宝瓶洲的兵家祖庭,大骊那栋不知深浅的白‘玉’楼,城府深厚的大骊国师崔瀺,等等等,曹曦既能够完成醇儒陈氏的约定,成功掌控自己的那只本命瓷,同时联姻成为亲家,之后找个机会脱身离去,舒舒服服隔岸观火,天塌下终归有高个子顶着,一劳永逸,大不了以后都躲在镇海楼那边。

可是曹曦却不想当出林鸟,首先跟谢实硬碰硬。

在感知到那只黄雀的出现后,见多识广的许弱,本来已放弃出剑的念头,听闻谢实这句话后,反而心生不悦,重新握住剑柄,这位在桃叶巷散步的墨家豪侠,缓缓走向谢家老宅那边,边走边说道:“大骊待客如何,无需我许弱多说什么,若是真是铁了心对你不利,少‘女’稚圭根本不会出现在小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骊做得不算差了。倒是你谢实在驿站桌上,口气不小,全然不把大骊放在眼中。怎么,如今仗着有你家祖师爷那边的撑腰,就要继续抖搂威风?行,我许弱今日就只以许弱的身份,跟你来一场生死之战。”

许弱走到谢家‘门’口,笑道:“放心,我墨家子弟,一诺千金,我许弱若今日之事,只在你我生死之间了却,以后大骊也好,墨家师长也罢,都不会找你谢实的任何麻烦。”

崔瀺,曹曦,阮邛,许弱,无名氏武夫。小镇龙盘虎踞,以这五人为尊,构成一张联手围剿谢实的无形大网。照理来说,许弱是最不会第一个出手的人物,不曾想到最后反而是这位与谁都好说话的墨家游侠儿,想要率先出剑,捉对厮杀,独力领教一位道教天君的通天本事。

谢实皱了皱眉头,望向大宅‘门’口那边,沉声道:“许弱,你当真要出手?”

许弱拍了拍剑柄,洒然笑道:“不曾完整递出一剑,已经甲子光‘阴’,我为此温养了两三剑,还算凑合,相信绝不会让谢天君失望。”

谢实破天荒有些骑虎难下,若是个人恩怨,在俱芦洲,他谢实还真就要放开手脚,但是这次跨洲南下,却没有这么简单。能够让他谢实做这些不合心意的事情,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作为一洲道主,怎么可能单单是被人要挟以本命瓷,就忍气吞声,南下返乡?

曹曦有些幸灾乐祸。

许弱此人,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属于世间游侠里中脾气最好的那一撮,许弱的本事大小,修为深浅,靠山高低,因为出手极少,所以一直是个谜,但是山上山下,都信奉一件事,能够活过漫长的岁月,赢得偌大名号,那么越是脾气好的修行中人,脾气不好的时候,一定很惊人。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嗓音如洪钟大吕响彻谢家老宅,“许弱,你不要跟老夫争抢,谢实是吧,就‘交’由老夫来练练手,正好庆贺老夫重返武道十境,对手不够强,打得不会尽兴!若是谢实觉得老夫是仗势凌人,以多欺少,没关系,老夫就跟你幕后之人,酣畅淋漓打上一架,与许弱一般道理,个人恩怨,生死自负!”

一直站在谢实肩头上的粉嫩黄雀,嘤嘤啼鸣,婉转悦耳。

谢实竖耳聆听,会心一笑,抱拳道:“老人家说了,先前是我谢实诚意不够,没这么强买强卖的道理!所以他老人家这趟正在赶往龙泉郡的路上,还说亲自帮助你们大骊王朝,拐骗……”

谢实按照原话一五一十地说到这里,神‘色’略微僵硬,想着为尊者讳,赶紧改口道:“请来了了宝瓶洲道统‘‘玉’‘女’’贺小凉,免去你们大骊日后与神诰宗‘交’恶,以表诚意。所以你们大骊宋氏真正需要用心的地方,只在真武山一处。”

曹曦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从谢实的言语之中,偏偏找不出‘毛’病。

谢实望向大宅‘门’口方向,抱拳笑道:“若是想要‘交’手,等到这件事情办完了,我谢实一定奉陪!”

然后他偏移方向,面朝西南大山之中,正是落魄山竹楼所在,“想要与我家老爷‘交’手,一样要先跟我谢实打过才行,还望理解。若是你觉得是我谢实瞧不起你……”

谢实收起拳头,双手负后,冷笑道:“那就当是我谢实瞧不起你好了!”

许弱撂下一句,“此间事了,一定奉陪。”

落魄山那边,老人转头笑望向崔瀺,道:“如何,我应该什么时候出手?换做平时,真忍不了。”

崔瀺神‘色’如常,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似乎在权衡利弊,缓缓道:“不急。本来就是谈生意,他谢实漫天要价,我就想着借你的武道九境,帮助皇帝陛下就地还钱而已。既然幕后大佬‘露’面发话了,退让了一大步,大骊没必要跟谢实撕破脸皮,呵,以后还得谢实坐镇观湖书院以北的山头,可不能伤着这位天君老爷,我出山之后,还要劝说许弱暂时不要意气用事,有点头疼,许弱这种人,无‘欲’则刚,他认定的事情,唉,头疼。”

光脚站在廊道的老人,望着崔瀺的侧脸,叹了口气,“巉瀺,你不该变成这样的。”

崔瀺指了指远方,讥笑道:“我是崔瀺,你孙子崔巉在大隋,不但是少年模样,还带着幼稚的少年心‘性’,应该随你的喜好。”

崔瀺心情大坏,突然厉‘色’道:“出来!”

这声怒喝,吓得青衣小童和粉裙‘女’童打了个‘激’灵,青衣小童更是吓得两股战战,怎么,在肚子里偷偷骂几句娘都不行?这也能听得见?儒家圣人啥时候这般神通广大了?

好在很快竹楼外那条幽静小径处,走出一位修长如‘玉’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英气勃发,身穿黑衫,浑身散出一股子冰渣子似的生硬气质,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物。他步伐坚定地走到竹楼外,向二楼低头抱拳道:“崔氏末席供奉孙叔坚,拜见大骊国师,拜见老祖宗!”

崔瀺眼神不悦,“那托钵僧人拦阻过你一次,等于救了你一命,你还敢进山来此?!”

当时崔瀺悄然离开驿站去见老人,其实早就察觉到躲在暗处的男子,那个时候崔瀺就起了杀心,只是僧人先行出手,挡在了崔瀺和那位崔家供奉中间,崔瀺不愿节外生枝,才没有出手杀人。

孙叔坚脸‘色’沉毅,保持抱拳姿势,但是抬起头,与大骊国师对视,“崔氏祖宅专‘门’有人负责盯住老祖,每隔十年就换一人盯梢,防止有人暗中加害老祖,这十年正是在下。老祖此次擅自离开南方,也正是在下帮忙传递错误谍报,谎称老祖依然滞留在南方一带。”

崔瀺眯眼笑道:“所以你这是跟我讨赏来了?”

男子虽然摇头,可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炙热,朗声道:“不敢!我孙叔坚只希望能够向老祖学拳!哪怕天资有限,只能学到一点‘鸡’‘毛’蒜皮,虽死无憾!”

光脚老人笑道:“我在这落魄百年的岁月里,偶尔清醒的时候,记住了很多个你这样的家伙,他们大多修为比你高,但全部是绣‘花’枕头,说起天赋和战力,还真不如你这么个野路子出身的六境武夫,你无须妄自菲薄,说不得你选择自愿贬谪到我身边,烧一个冷了百年的冷灶,也是你孙叔坚的‘私’心谋划,对不对?”

孙叔坚颇有几分真小人风范,点头道:“确实是我心存侥幸,希冀着借助老祖的青睐,一步登天!”

“哦?野心勃勃,我身边这位大骊国师,说不定会喜欢你。”

老人指了指身边的崔瀺,然后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向楼下的那位纯粹武夫,“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既然还知道我是崔氏老祖,还敢如此行事,你小子真是胆‘肥’。你就不怕我清醒的时候,一拳将你打成烂泥?”

孙叔坚眼神坚毅,“我只知道不搏一搏,赌上一赌,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崔瀺眯起眼眸,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年轻晚辈。老人哈哈大笑,“不愧是当了大骊国师、掌握半洲走势的大人物。”

崔瀺叹了口气。

老人自嘲道:“难怪当时没认出你来,我记忆里的巉瀺,跟你现在太不一样了。”

崔瀺站起身,一手扶住栏杆,道:“人心似水,若是不动,就是死水了。”

老人缓缓起身,“看得出来,除去你身边的剑客,小镇那边还有两个厉害人物,怎么,是针对你来着?那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曹曦眯起眼,有点幸灾乐祸。

谢实脸色自若,但是心底已经有些震撼。

九境巅峰的武夫气势。

由西南大山那边的某个地方,有人以肆无忌惮的方式,“巡视”整座小镇。

最终死死盯住谢实。

面对面坐着的剑仙曹曦,手腕上还系着一条江水作为本命飞剑。

还有一位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桃叶巷的“年轻”剑客,正是墨家豪侠许弱,横剑在身后,悠然散步。

他在宝瓶洲名声不显。

但是在中土神洲,却是大名鼎鼎。但即便是中土神洲,世人仍然大多只知道墨家豪侠许弱的剑,重防御而不重攻势,剑招古朴,剑气深远,剑意厚重,以防御着称于世,但是并不清楚,许弱的通神剑术,到底还是用来杀敌的,怎么可能是为了“执剑即不败”?

墨家游侠,横行天下,虽然宗旨是为了锄强扶弱,可无论是江湖还是沙场,墨家子弟,杀力绝对不低。故而兵家之外,墨家是最受疆场武将所器重依赖的百家修士之一。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最少九境巅峰的纯粹武夫,蠢蠢欲动,对谢实不怀好意。

再加上一个暂时立场不明的圣人阮邛。

谢实喝了口茶水,环顾四周。

在谢实就要将那只茶杯放回桌面的前一刻。

从天井处,一只小黄雀嗖一下破空而至,屋顶天井那边涟漪阵阵,很快就恢复平静。

小巧可爱的黄雀,停在谢实肩头,轻啄汉子的衣衫。

这只黄雀,陈平安见过,齐静春见过,事实上许多小镇百姓都见过。

曹曦面露疑惑,随即勃然变色,最后额头渗出汗水,笑脸惨白,既敬畏,又有一丝庆幸。

许弱一声叹息,松开了握住剑柄的那只手,觉得自己的剑,出不出,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是太慢。

阮邛只是打铁动作稍稍停歇,就马上继续埋头铸剑。

唯独落魄山竹楼,老人放声大笑,战意昂然。

有点意思。

老人眼角余光将崔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轻轻跃下二楼,飘然站定后,老人身后就是大‘门’紧闭的竹楼一楼,里头大‘药’桶里还躺着个凄惨少年,老人盯住浑身肌‘肉’紧绷的家族末流供奉,“想跟老夫学拳,没点真本事可不行,敢不敢接老夫一拳?接下了,不说九境,八境就是你孙叔坚的囊中之物,接不住,那就没第二拳的事情了。”

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孙叔坚仍然没有丧失理智,直截了当问道:“敢问老祖,是以第几境的修为出拳?”

二楼崔瀺微笑,确实有资格做自己的棋子。

一楼老人肆意大笑,欢快至极,“你是六境,老夫不欺负人,只以五境赏你一拳,如何?”

男子一脚前踏,一脚后撤,摆出自己的拳架,一股拳意如溪涧泉水,流淌全身,浑然天成。

显而易见,在武道之上,自学成才的孙叔坚不但有大毅力,更有相当不俗的大悟‘性’,以他的野修身份,极有可能为了走到今天这个高度,六境巅峰武夫,一州之内横行江湖的武道宗师,付出了很多外人不可知的心血。

孙叔坚屏气凝神,隐约之间,已有几分大家风范,“有请老祖出拳!”

崔瀺突然没来由叹息一声。

光脚老人一步踏出,一拳砸去。

粗朴无华的一拳,打在了孙叔坚的额头上。

根本来不及阻挡老人的孙叔坚,瞬间倒飞出去十数丈,躺在血泊中,四肢‘抽’搐,七窍不断有鲜血涌出,濒死之际,这个心比天高的年轻武夫,瞪大眼睛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解,不甘和愤懑。

粉裙‘女’童捂住眼睛,不敢看这一幕。

青衣小童咽了咽口水,瞧瞧,可不就是一拳打死人?

二楼崔瀺出声问道:“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