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本寿这会儿也沉默了下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那个说不出话的小姑娘以及受伤的几个人,更起不了什么风浪。
侍从很快带着这些人退下。
苏软萌蹲到了那条红蛇前,皱着眉观察着特征。
三巧中的毒,秦嬷嬷那儿未必有解药。
想要解毒,还得靠药典。
她得到这蛇的特征记下,录入药典,或许还有解救田小翠的办法。
君维安站了好一会儿,见她一动不动,才走了过来,将她拉入怀里:“找五族老,或许他知道这是什么蛇。”
“不用,我先试试我的办法。”苏软萌回神,摇了摇头。
五族老擅毒是没错,可是,她的药典要是有办法,她还不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毕竟关系到三巧的身世。
“需要什么,我让人去准备。”君维安抚着她的头,低头亲着她的发,心疼不已。
三巧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常人能比。
现在变成这样,最最难受的就是她。
可是,除了这样的陪伴,他没有别的可以帮她。
“嗯,我先去看看她,一会儿可能要买药。”苏软萌点了点头,倒是冷静了下来,拿出他送她的手套戴上,将那两截红蛇给捡了起来,随意从这厅里找了一个宽口的花瓶装了起来。
“义兄,麻烦你回家说一声,让忍冬或是小雨过来一个。”
苏软萌带着那宽口花瓶匆匆来到田小翠安顿的客院,便看到黎夙卿抱臂倚在门口。
旁边还有两个带刀的侍从。
“行。”黎夙卿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便往外面走去。
出了这样的事,他想和君维安提橙露的事也得缓一缓了。
苏软萌推门进去,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走到一边,寻了纸笔出来,写了一个方子,出去交给了门口的侍从:“拿着这个去药堂找堂长,赶制一批药粉出来,府里有多少人,人手一份,务必要快。”
“府里?人手一份?”侍从一愣。
中毒的不是只有乐姑娘一人吗?
“秦家人擅养蛇驱蛇,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苏软萌解释道,“这药是驱蛇粉,为以防万一,给大家都备上,以免秦家人又起歹念,让兄弟们都中了招。”
“是。”侍从听完,神情立即凝重了起来,接了药方快步出去。
那蛇有多毒,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苏软萌没多想,进屋看了三巧的情况,见她的毒还算稳定,这才坐在一边,拿出了药典录入红蛇的资料。
落下最后一笔,她心里已经不知觉的紧张了起来。
所幸,药典没有让她失望。
光莹泛过,红蛇的资料全部显现了出来。
只不过,上面的显示和她看到的有所不同。
显然,秦嬷嬷这条蛇还是用了特殊的手段喂养,要不然,这毒性根本没有这么烈。
苏软萌咬唇,看着下面的几个解方,比较着哪一种最靠谱。
关心则乱。
之前她治黎夙卿和橙露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对自己下手,也不会留手,可是,面对三巧,她犹豫了。
她担心,一个不小心,三巧会从此醒过去,她又失去一个亲人。
“小萌。”君维安安排了外面的事进来,就看到苏软萌坐在床边发呆,更是心疼,恨不能马上去宰了那几个秦家人。
苏软萌抬头,药典也收了回去。
她还在踌躇解方的事,犹豫的样子显得格外的无助。
“怎么了?”君维安上前,将她拉了起来,细细端详,“没找到解方?”
“有三个,但是,我不知道哪个能行。”苏软萌懊恼的扁了扁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以毒攻毒?”君维安抚着她的背,柔声问。
“倒都不是有毒的方子,只是,我怕……”苏软萌纠结。
“关心则乱,你若有顾忌,不如请医堂、药堂两位堂长来。”君维安立即明白过来,当下提议道。
“也行。”苏软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还有太爷爷和五族老。”
“好。”君维安点头。
“对了,许将军到哪了?何时能回来?”苏软萌心里定了定,又突然想起了田小翠这几天的失落,难道是为了许群奕。
“他们安然到京了,只是,开春我们便要入京,奕便在那边安排,不会回来。”君维安实话实说。
“他们……”苏软萌正要问,外面进来一个侍从,停在外屋回道:“爷,那个秦嬷嬷说要见苏姑娘。”
“不见。”君维安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说有解药。”侍从又补了一句。
“我去看看。”苏软萌一听解药,马上拉住了君维安的衣襟,生怕他再拒绝。
要是真有解药,三巧就有救了。
“当心有诈。”君维安皱眉。
“她迫切想找儿子,现在知晓三巧的亲爹也叫秦本福,她一定不会冒险让三巧出事。”苏软萌摇头,这会儿强迫自己恢复了一些理智。
“我陪你一起去。”君维安敛了敛眸,还是不太放心。
苏软萌点头。
君维安让人守着门,带她去了地牢。
这府里的地牢,是他来了之后才修的,其实就是几间地下室。
四四方方,简简单单。
四面砌了石墙,地上铺了青砖,上方架了木板,通往外面的台阶口装了铁栅栏。
屋里没有床榻,只有角落地上扔了一些干稻草,上面铺了草席,扔着一条被子。
苏软萌看了几眼,发现了角落靠墙而坐在的秦嬷嬷,停下了脚步。
君维安守在旁边,目光锐利的盯着屋里的一切。
“解药呢?”苏软萌单刀直入。
“她真的是本福的孩子。”秦嬷嬷盘腿坐在角落,拥着被,直直的看向苏软萌。
“三巧手里有一封信,是她养父留给她的,里面说了她的身世,我没看过,不知具体。”苏软萌如实说道,“我只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叫秦本福,是个富商,十六年前路过田角山遇袭遭了难。”
“信呢?”秦嬷嬷又追问,“可有留下什么信物?”
“想来是有的。”苏软萌面无表情,“在三巧手里。”
“能不能先给我看看?”秦嬷嬷着急起来。
“不能。”苏软萌一口拒绝,“她并不想认亲,我也不会做强迫她的事,你想知道她是不是你孙女,就得先治好她,找她求证,至于她会不会原谅你,那也不是我们说的算的。”
“我要见她。”秦嬷嬷猛的起身,声音有些激动。
君维安皱眉,上前一步,将苏软萌护在身后,警惕的盯住了秦嬷嬷。
“我不会再信你。”苏软萌咬住牙根,冷冷的说道,“我会治好她,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不是亲手杀了你儿子唯一的血脉。”
说罢,她拉着君维安就往外走。
“我的红蛇,还在蛋中时便用了七七四十九种药草浸泡,从孵生到现在,养了十年,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解那个毒。”秦嬷嬷着急的冲了过来。
君维安拉了苏软萌一把,腿一伸,踹上了铁栅栏,将秦嬷嬷隔绝在了里面。
“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吧?你忍心不救她?!”秦嬷嬷抓着铁栅栏,急声质问。
“你有资格说我吗?”苏软萌撇嘴,嘲讽的打量了秦嬷嬷一番,“你,还可能是她亲奶奶呢。”
“红蛇之毒,若十二时辰之内不解,必死无疑。”秦嬷嬷痛苦的喊道。
“你秦家人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变态?一言不合就拿这样的毒物害人。”苏软萌沉了脸,压着怒气问道。
“爷,院子里出现很多蛇,已将乐姑娘的院子包围了,兄弟们想将乐姑娘抢出来,都被咬伤中毒昏劂。”
这时,一侍从疾步进来回报,神情凝重。
“秦嬷嬷,你可听清楚了!”
苏软萌心头一震,瞪向秦嬷嬷冷声说道。
“你以为同是秦家人,便不会骗你吗?秦本福乃是安城富商,纵然现在家业被败尽,剩下的依旧很可观,秦本寿真的那么好,不惜和所有族人得罪,收回家业给你?怕只怕,他来雁城根本不是为我,而是早知三巧的身份!”
说罢,她转头就要走。
“大小姐,放我出去!”秦嬷嬷抓着铁栅栏高声喊道,“秦家驱蛇术非同小可,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挡不住的,我去……我去救三巧。”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苏软萌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她。
“大小姐,我求你了。”秦嬷嬷说着,顺着铁栅栏滑下,跪在了地上,哭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回我儿子,要不是突然遇到本寿,我也不会……三巧要是出了事,我还有什么脸去找我儿子……”
“别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知晓万蛇噬身是什么滋味。”君维安抿紧了唇,沉沉的插了一句,“生不如死,你也就见不着你儿子了。”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秦嬷嬷一个哆嗦,连连点头:“我只想救我孙女。”
“带上她。”君维安冲着侍从点了点头,拉住了苏软萌并肩出去。
外面的走道上,竟也涌出了无数的蛇,而那些没有青砖铺就地的泥地里,竟还有不少蛇钻出来。
这个季节,出现这么多的蛇,看得苏软萌一阵毛骨悚然。
这儿还是府邸里,要是这招放到战场上……
几乎无法想像的杀伤力。
君维安显然也想到这点,他看向了关在隔壁秦本寿等人,目光凌厉。
秦嬷嬷已经被侍从带出来,看到这满地的蛇,她匆匆跑到了苏软萌和君维安前面,手往头上一摸,取下了那支黑乎乎的簪子,一拧,便从里面取出了一支很小很小的黑色管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吹出来的声音很细,像是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又像尖细的蚊鸣声。
苏软萌被她坑过,这会儿也不能完全的信她,想了想,从腰间取出一包药,捏在了手里,防备的看着四周。
奇怪的是,随着声音响起,那些蛇突然改变了方向,对准了秦本寿他们所在的房间。
“四婶!”秦本寿怒瞪着秦嬷嬷,“你怎么帮着仇人?!”
“本寿,你告诉我,你真的是为了本福才来的雁城吗?”秦嬷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平静的问。
“当然!”秦本寿大声应道。
“你是为了杀三巧才来的吧。”秦嬷嬷直截了当的问,用的却是肯定句。
“不是。”秦本寿口中应着,目光却有些闪烁。
秦嬷嬷顿时了然,眸光黯了下来:“我真蠢,还以为你还是小时候的你,却不曾想,过去几十年,早已物是人非,竟然帮着你,伤了我亲孙女。”
“她说是,你就信啊?”秦本寿疾声反驳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看中了秦家的家业,才使的这一招?”
“秦本寿,你是不是傻?”苏软萌嘲讽的插话,“若是我们真的看中了秦家家业,为何当初出事时,不直接去接收?反而在现在被败得差不多了,才去接手,啧~你以为我们都是你啊。”
“贱婢……”秦本寿呲目,不过,他的骂声还没能完全出口,君维安锐利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噤了声。
“无须与他多说,救人要紧。”君维安收回目光,拉过了苏软萌,提醒道。
“走。”苏软萌会意,看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再次吹起了那黑乎乎的东西,走在前面。
所到之处,蛇群褪尽。
君维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秦嬷嬷,目光戒备。
很快,他们回到了外面。
地上已经倒了不少的侍从,剩下一半没事的正在努力的抢救受伤兄弟,给他们割伤祛毒,苏元参和几个药士也是其中帮忙。
他们长期潜伏在各个角落,为的是保护君维安的安全。
苏软萌来来往往那么多次,都没能弄清他们是怎么潜伏,怎么换班的。
可今天,蛇群过处,无数人曝露了行踪,甚至,大半中毒。
君维安的脸色更加的凝重。
这些侍从都是共过生死的,各种残酷的事情都遇到过,可是,这一次却栽在了这山村里,而且对方还是几个人。
“药堂的药送来了吗?”苏软萌顾不得别的,上前询问。
“送来了,兄弟们才分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来得及分就被咬了。”迎面而来的侍从马上回道。
“这儿有药。”苏软萌匆匆翻出袋子里仅剩的两瓶解毒丸,交给了侍从,“一人一丸怕不够分,备两大桶热开水,把药化开,一人一杯,可暂时扼制毒性。”
“是。”侍从没有半点儿犹豫,接了药就走。
这会儿,秦嬷嬷已经将府里的蛇驱尽。
“你带着这个。”苏软萌将手中的药粉塞给了君维安,自己跑去找苏元参,将解毒的药方匆匆说了一遍。
这么多兄弟出事,君维安也不能一直陪着她。
不过,他召了六个侍从过来,让他们跟着苏软萌。
“三巧在哪?”秦嬷嬷站在一个分岔道口,面带急色的等着苏软萌。
“客院。”苏软萌快步过去。
外面一片狼藉,田小翠住的屋子因为事先散了药粉,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
两个侍从手拿着大刀,戒备的站在门内,看到苏软萌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苏软萌虽然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但,看到之前那密密麻麻、违悖常理的蛇,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刚刚被蛇围住了,还有几条想弹窗进来,也被药给吓退了,没有进来。”侍从的语气隐约的带着了丝心有余悸。
“辛苦了。”苏软萌点了点头,快步进去。
秦嬷嬷紧跟在后面。
看到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床榻上的田小翠,她顿时泪如雨崩。
苏软萌没理她,径自上前给田小翠把脉。
药典里出的药,还是管用的,此时,田小翠体内的蛇毒依旧像之前那样稳定。
但是,想要清除,却还是需要些手段。
秦嬷嬷抹着泪,匆匆跟上。
“解药。”苏软萌侧头看向她,神情冷漠。
她现在还是无法像之前那样完全的信任秦嬷嬷了。
就算真的有解药,她也得先验一验。
秦嬷嬷深吸了口气,捏着那黑簪子往自己的手腕上重重一划,瞬间,鲜血涌了出来。
“你做什么?”苏软萌皱眉。
“她是被我的红蛇咬伤的,只有我的血才能解。”秦嬷嬷抬头看向她,平静的说道,“秦家驱蛇术,传承数百年,源起于巫,大小姐见多识广,想来也能明白其中奥义吧?”
“原来如此。”苏软萌抿唇,“秦嬷嬷,三巧的父亲确实叫秦本福,但是不是你儿子,却还有待考证,希望你能冷静。”
原来是传自巫族,怪不得会这么违悖常理呢。
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
“我明白。”秦嬷嬷点头,走上前,将手腕凑到了田小翠的嘴唇边。
血顺着手腕滑落,滴在了田小翠的唇间。
田小翠下意识的动了动唇,咽了下去。
苏软萌坐着没动,手一直按在田小翠的脉上,关注着脉息变化。
一刻钟后,秦嬷嬷的脸也苍白了起来。
田小翠终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可以了吗?”苏软萌看了看秦嬷嬷,问道。
“好了。”秦嬷嬷这才收回手,往后退去,只是,失血太多,腿上无力,顿时跌坐在了下去。
苏软萌迅速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她摔坐在地上的疼痛,顺势将她扶到了一边凳子上坐下,掏出白药洒在她伤口上。
“多谢大小姐。”秦嬷嬷苍白着脸,恢复了平日的态度。
“小萌。”田小翠弱弱的喊了一声。
“我在。”苏软萌忙坐了回去,俯身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嘴里好像有血腥味,难受。”田小翠皱着眉,咂了咂嘴,弱弱的说道。
“秦嬷嬷的血是解药。”苏软萌实话实说,起身倒了杯水回来,扶起田小翠漱口。
田小翠抬眸,就看到了旁边的秦嬷嬷,脸色一下子绷了起来,别开了头。
对她来说,她的家人只有田头寨的亲人,什么秦家人,她或许动过心思要找一找,可是,却绝不允许他们来伤害她家小萌。
这绝对是无法原谅的。
秦嬷嬷看到田小翠的脸色,顿时黯然的低了头。
没办法,谁让她之前一激动就做了这么没脑子的事,伤了孩子的心了。
苏软萌看在眼里,也不去劝,只安抚着田小翠躺下休息。
秦嬷嬷的血果然是有效果。
这么一会儿功夫,三巧体内的毒竟然轻了不少。
“大小姐,还得准备一桶药汤,才能清除余毒。”秦嬷嬷慢吞吞的用手帕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这才开口说道。
“好。”苏软萌帮田小翠盖好被子,起身取了笔墨,“方子?”
秦嬷嬷倒也没有犹豫,报出了十几样药材。
这些,都是常见的草药,药堂就有。
苏软萌将药方交给侍从。
没一会儿,苏元胡也来了,忍冬、小雨跟在后面,都是一脸惊惧。
“出什么事了?”苏软萌皱眉,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村子里出现了好多的蛇,唉,现在还没开春,照理说这些蛇都该猫着不出洞的,真是怪事。”苏元胡一进门就叹气的说道。
“村子里全是?”苏软萌愕然。
“是。”苏元胡点头,微喘着气说道,“还好药堂常备蛇药,伤的人不多,要是,那些蛇要是不退走,也是个麻烦。”
苏软萌看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也是一脸惊错,抬头看了过来:“难道……是本寿?”
“堂长爷爷,麻烦您在这儿照应一下。”苏软萌将手上的药方递给他,“三巧中了蛇毒,刚刚清过,还需要药汤清一清,我让忍冬和小雨在这儿帮您,这屋里散了药,安全。”
“好。”苏元胡点头,接了药方。
苏软萌看了秦嬷嬷一眼。
秦嬷嬷忙跟上。
刚出院子,便有侍从过来阻拦:“姑娘,秦本寿逃了,爷让你待在院子里,莫要出去。”
“他人呢?”苏软萌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
刚刚还真是大意了,竟让秦本寿钻了空子。
只是不知道,秦本寿是怎么出来的。
“爷出府追踪秦本寿去了。”侍从回道。
“秦嬷嬷,你……”苏软萌转身看向秦嬷嬷,只是,看到秦嬷嬷苍白的脸,想说的话又陡然哽住。
她有些怀疑秦嬷嬷跟着出来是不是声东击西,可是,想到秦嬷嬷用自己的血救了田小翠又是事实,怀疑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
“秦家有祖训,不得用此术残害无辜,秦本寿歹毒狠辣,触犯门规,我身为秦家媳,自当要为秦家清理门户。”秦嬷嬷叹息,认真的说道,“大小姐,三巧就拜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