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十字架擦了擦灰,塞雷娅十分熟练地重新戴上项链。头顶竖起来的绒耳朵抖了一抖,腰间后的尾巴大的有些超出常理,即使雪诺在峡谷之城时也很少见到。

“我的名字叫塞雷娅,是受次子团的团长罗夏所委托,前来迎接你的……朋友。”

一度被十字架的神性所驱散的黑暗,再次将两人团团围住。

但塞雷娅浑身正散发着一种奇妙的圣光,不仅时刻防范着身体被混沌侵蚀,还给两人带来了些许的明亮。

“罗夏......次子团的团长吗?”浪人问。他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短剑的寒芒仍然在对着塞雷娅。

“嗯,当收到这封信之后,我就立即赶来这边迎接你们了。”塞雷娅答道。同时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了一张羊皮卷纸。

“信......那家伙准备的还真周到啊,但是为什么要来帮我?”

浪人与罗夏素不相识,就算是在来到世界树之前,两人也都从未听闻过对方的名字。罗夏没有理由帮助自己,浪人怀疑这其中隐藏着某种秘密。

“那种事我不知道,信上只说了让我快点赶来。毕竟这附近一带最近不怎么安全,就连罗夏也吃了大亏。”

“那你又是怎么清楚我位置的,这条平原可不在预定的路线上,那家伙难道预料到了我的想法吗?”

“这是我自己的判断,因为听说你们离开世界树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位不该离开的小姐。”塞雷娅浅笑着答。浪人从牢狱里将罗芬戴尔劫走的事情,早就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为了躲避追兵,肯定会绕路选择别的路线,判断你的想法也并不困难。”

“......”浪人沉默着思考,心中对塞雷娅的怀疑没有抵消太多,但还是放下了对准她的短剑。

“性格冷淡而且对任何人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最初看见这样的外观描述,我还以为罗夏他是生病了呢。”塞雷娅对浪人的警惕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慎重是件好事,但跟这样的人相处肯定会很累。“不过现在看来,这描述真的是太贴切了呐,雪诺—卓耿阁下。”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浪人并不感到吃惊只是有些许的无奈,佣兵本来也不是擅长保守秘密的家伙。

一阵来自堕落灵魂的悠长哀嚎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四周的黑暗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被驱散的恶魔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但能肯定的是她一定还在附近。

“准备好,既然体内存有蛇血的你,那么应该就能应付的。”塞雷娅说。她甩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攥紧的双拳骨头正在嘎吱作响。

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塞雷娅和浪人都看不透前方的黑暗,但亡魂们的哀嚎正越加变得清晰。

“别压制自己的力量,也别害怕自己的血脉。”塞雷娅压低了呼吸的间隔说。“一切都会成为你最有利的武器......”

她听上去,就像是要比浪人更加的了解他自己,以及那隐藏在血脉之中的力量。

“你的武器又在哪里?”浪人反问道。他再次打量了一遍塞雷娅,她赤手空拳,隐藏在白袍下的铠甲显得厚重,保持着沉稳地步伐,呼吸已经完全融入了自然。

“就在这里。”塞雷娅答。她左脚向前一步,十分自然地施展开了双臂,双拳之中孕育着来自地母的圣洁神性。

黑暗中的死寂并没有持续多久,塞雷娅与浪人各自面朝一方,哀嚎的怪物们几乎是同时冲破了黑暗。

预料之外的巨大身躯,甚至让塞雷娅也吃了一惊。弯曲的巨大爪牙撕裂了空气,附带着一阵狂风从侧面袭来,塞雷娅双臂交叉着用左手的菱盾抵挡,感觉像是一整座高塔压在了自己身上,她被强大的压力击飞到半空,但塞雷娅也因此看清了黑暗中怪物的真面目。

似虫的不知名巨兽嘶吼着,它健壮庞大的身躯比得上龙。四只弯曲的手臂像是死神的镰刀,没有双目只是凭借着气息来感知敌人,不搭调的白色骨甲遍布平扁的全身。它盘旋在大地上抬头望向塞雷娅,溃烂的身体仿佛已经死去多年。

塞雷娅在半空中稳住了身体,绑在左手臂上的菱盾又多了一道伤痕,她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然后全速奔跑着来到了巨兽的面前。面对又一记对自己铺天袭来的巨镰,塞雷娅压低了身体右拳蓄力,当抬手挥出的那一刻,风咆哮着向四周逃窜,巨兽手镰的碎片也随着在半空中飞散。

庞大的身躯因为冲击力而轻微后仰,塞雷娅没有放过这个空隙,她立即冲刺到巨兽的左前肢处,双手抓住那一根巨大的脚趾,扭动身体,铁靴深深地陷入了大地。

渺小的她将庞大的巨兽整个甩出,在落地的瞬间塞雷娅凌空跃起,她高高地抬起自己的左腿,一击下坠到了巨兽的腰腹上。巨兽的哀嚎和大地的悲鸣同时响起,遍布全身的坚硬骨甲几乎被打了个粉碎。

巨兽已经丧失了重新站起身的能力,但它的身体正在缓缓愈合。塞雷娅从它的身上一步跳下,同时扯下了自己十字架项链。

“以神之名,在此对被混沌侵蚀了的灵魂进行解脱。”她说着,将十字架缠绕在了自己的左手背上。

又一阵来自风的呼啸声响起,塞雷娅用十字架项链制成的拳套,完全击碎了巨兽的脑袋。

被神性给予的致命伤无法再生,巨兽庞大的身躯渐渐化为了阵阵散沙,脆弱地再也无法维持体型,缓缓地随风散去。

塞雷娅毫不留情,在下手击碎巨兽身躯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圣职者该有的怜悯,如此粗暴又迅捷精准的战斗方式,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地母神的信徒。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况却显得异常寂静,塞雷娅快步穿过层层的黑暗,凭着感觉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摘下了头盔的雪诺正站在那里,一双尖锐的蛇眼散发着血宝石般的红光。无形诅咒的力量束缚住了所有的怪物。畸形的虫形魔兽与只剩骸骨的死灵们站在原地,僵硬着身体保持着发起冲锋的动作,动也不能动地宛如一尊尊雕像。

“情况还好吗?”塞雷娅问。她缓缓地走到雪诺的身旁,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他的真容。

“与我同行的还有两个人,必须尽快与她们汇合……”雪诺答。他双眼中的红光猛地闪耀了一下,被束缚住的魔兽们突然炸裂开来,化为一地的残骸散落在了地上。

这份无形的恐怖诅咒,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再外人面前使用。但从塞雷娅那副平淡的样子上来看,她应该早就清楚自己的这份力量。

“之前与你谈话的奇怪女性,应该就是带来这场黑暗的主使吧,你们难道认识彼此吗?”塞雷娅歪着脑袋看向雪诺,眼神中带着怀疑与顾虑。

“她希望我堕落成怪物。”

“那你是怎么回应的?”

“我的短剑少了一把。”

塞雷娅闻言释怀地轻笑一声,但随即又变回了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情。

“可是如果她执意要藏起来,在这黑暗当中我们很难找到她,恐怕只能就这么等到天亮了。”

“不行,她们撑不到那个时候。”雪诺的语气变得激动了一些。

两人警惕着四周的黑暗,同时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成群结队的魔兽时不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塞雷娅挥拳击飞破碎掉了它们的身体,雪诺则用诅咒的力量,束缚住每一个进入视线的魔兽,再将其爆裂成一地的残骸。而少数能接近自己的,也都被短剑刺穿甩飞到了一旁。

“我姑且问一句,你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吗?”塞雷娅抽出空来突然问。

“……”浪人没有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能背对着塞雷娅选择静静沉默。

“我自从成为冒险者后,就一直游历在魔物之森的深处,接触过每一个其中拥有智慧的种族。其中有一种名叫蛇妖的族群跟你很像,你的能力看上去也属于蛇妖们的一种,但却又有着一些的不同。”

塞雷娅想到了个能看透这片黑暗的办法,但她肯定雪诺绝对不会喜欢。

“你想说什么?”

“蛇妖可以通过吞噬敌人而提升自己的力量,我在想你是否也能做得到这点?”塞雷娅说着,目光转移到了地面那些魔兽的尸骸上,她意味深长又明确地暗示着雪诺。

“……你难道是希望我吃了这些魔兽?”雪诺皱起眉头问。而塞雷娅闻言则没有否定,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些尸骸虽然都已经被击碎,但却仍然在缓缓地进行自我再生,只是缓这过程慢到令人无法察觉。它们和它们的主人,都需要进食来补充力量。

“它们受主子驱使,也许当你得到它们的一些力量后,就能感应到她的位置也说不定?”

“也有可能是我中毒而死,亦或者是变成了同样的怪物,转头过来开始攻击你。”雪诺不悦地答道。在他离开峡谷之城之后,早就已经习惯了露宿野外地脏乱生活,但也还没堕落到要去吃魔兽的肉为生。

“到那时候我会解脱掉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灵魂会受苦。”塞雷娅耸了耸肩说。“她们撑不了太久,这是你自己说的。”

雪诺再次确认了她不是一位合格的圣职者,和礼貌贤惠的安娅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但现实正摆在自己的眼前,每拖延一秒钟,都是再拿安娅和罗芬戴尔的命冒险,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

一个人孤寂地行走在黑暗之中,罗芬戴尔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绊到石头和撞上树林了。若是在普通的黑夜之中,她绝对不会这么凄惨,但是现在她却连自己的手指有几根都看不清。而且篝火也完全点不着,身体也无时无刻在变得越加沉重。

“可恶,真是令人讨厌的感觉。”她自言自语道。在地牢里被关着的感觉反而还更好一些。

“额呵呵,被人抛弃的骑士……对吗?”伊芙琳突然说。

罗芬戴尔立刻警惕地回过了身,但她却不清楚这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仿佛是在自己的耳边低语般接近,却也遥远地像是从山丘上在跟自己喊话。

“真可悲呢,就这样被人无情地抛弃掉。”伊芙琳怜悯地说。“这个世界很不讲理吧……明明我们什么错都没有。”

“闭嘴,畏畏缩缩的怪物!”罗芬戴尔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不愉快的感觉占据了整个心灵,比起畏惧和不安她感觉更多的是烦躁。

“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他们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伊芙琳带着哭腔地说。

罗芬戴尔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熟悉伊芙琳的话语和这幅语气,她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我好寂寞……我讨厌孤独……我不想你们死掉!”

伊芙琳源源不断地讲述着这些话语,她的语气随时都在孤独和悲伤之间来回变化,好像那些真的是来自她的痛苦一样……然而罗芬戴尔却很清楚,那是自己当初在父母的墓碑前,所倾诉出的每一滴眼泪。

“你这混蛋……说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她充满愤怒地问。

“我感受得到哦,你内心中的所有痛苦。”伊芙琳答道。她听上去突然变得正经了不少。“因为帝国与魔族的战争,你失去了自己的双亲,百年来都只能自己孤身一人长大,没有任何人能陪伴在你的身边。”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随便就在那窥探人的记忆,真是低劣到极点的家伙!”罗芬戴尔不屑地答道。

“才不是没有关系哦,因为我们都一样,是被这个世界深深伤害过的人。”伊芙琳接着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带走你父母生命的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