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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若似乎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目光一直落在了幼儿的脸色上,天色昏暗,火把的光打在了幼儿的脸上,也是红红的一片,故而,她无法看出幼儿真正的脸色来。

初若沉默,可是这沉默的太短了,短到无法有时间来说明;忽而,她用手拍了拍幼儿的脸。

“魔鬼,你就是魔鬼……”完全崩溃,那妇人看着初若种种举动,全身突然就好像没有了力气,软在了地上,无力到了绝望。

恍若未闻,初若继续重复自己的刚才的举动,渡气,按压,拍打,一次又一次,没有停止过半刻。

如果一开始看到初若的举动,是诧异到吃惊的话;那么之后的多次观看,就是安静到了恶心。

死一样的寂静在四周萦绕,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令所有人的心中不舒服得紧;便是刘庸和锦李,都是这般。

“公主……”许久,刘庸看着初若的举动,到底是开了口,发出了声音。

却不想,在他的声音之后,却是一阵微弱的哭泣声音。

那声音很是微弱,可是却清晰得很;当瞬,所有人再次看着初若的时候,眼底多出了惧怕。

所有人的心,忽然就是一凉。

而那几步之遥的妇人,身子一怔,整个脑子空白了一片,全身上下的毛孔忽然就是一闭,一种说不出的冷意,从头顶一直滑到了脚底。

“啊……啊……”幼儿惯有的哭泣声,不谙世事的,只知道一味发声的哭声。

“孩子……”妇人远远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整个人完完全全就是处于一种发蒙的状态,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开了口,声音沙哑至极,和刚才的刺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如何可能?死而复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初若的身上,只见她此刻已经在将幼儿身上的布裹再次裹紧,手指舞动将,将那系带轻柔的系上;而后将孩子抱起,人也直接站了起来。

只是,从头到尾,她的表情就是一贯的淡然,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佛,她就是一个置身之外的人,可是,这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确确实实都是因她而起的!

“这……怎么可能!”刘庸迟疑的声音,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来。

“妖术……”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就说出了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来;他们仿佛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那孩子的娘亲还说眼前的公主殿下是妖孽来着的。

“放肆!”锦李的声音,在那‘妖术’二字落下的时候,随之暴怒起。

当初,刘庸的眉头皱得有些难看了,明明之前他号脉的时候,那孩子是死了的,可是在初若的手中之后,就活了,无缘无故的活了?

他想,公主殿下这一次真的玩大的!把一个死婴救活了,这若是解释不好,那就真的只能是被当成妖孽的!

“我是开智了的人,是天人,有什么不可能的。”用惯了的借口,初若说得顺溜,她冷冷的看向了四周所有的人,目光所过之处,那些人都不自觉低下了脑袋。

她的眼神太过于有压迫,让人有些不敢对视。

不过,初若的这个借口一出,那些原本恐惧的人,露出了莫名的神色,而后是理所当然,最后成了难以置信。

不过那难以置信的方向,是好的方向。

“这是上天恩赐宋城的孩子,是上天的馈赠,上天会善待活着的你们的。”初若的声音淡淡响起,她用了天意的玄乎,诓骗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想,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再也没有比‘上天’更好的借口了。

从错愕到欣喜,也就是初若一句话的时间;当场,那些人眼中的惧怕,绝望,悲哀……通通都成为了希望,未来,欢喜……

一句话,颠覆了局势。

走入绝望的人,只要你让他看到一丁点的希望,那么他就会为之疯狂、魔怔,如飞蛾扑火一样。

“是天人!是天人救了我的孩子!”妇人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她说话的时候,眼中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一颗,两颗……

而妇人的这一句话,更是加深了初若的天人的言论。

“好好照顾,将他的病治好了。”初若听着妇人的声音,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眼间便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刘庸的身上,道:“这孩子身上的病,还需要你来医治。”

一旁,刘庸听着初若的话,压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而后恢复成了平常的表情;转而看向了她,道:“老臣明白。”

语落,刘庸伸出了手,接过了初若手中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孩子……”妇人依旧是不停的叫唤着,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孩子,整个人已经组织不好语言了,来来回回也都是关于‘孩子’二字。

“孩子,我先医治,之后好了,会将孩子还你的。”刘庸听着妇人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的目光一直都看着初若的腰侧,大片的血色,将衣裳都染红了。

“可是……”妇人还是不愿。

“可是什么?你会医治?你的孩子是公主救活的,而公主身上的伤,是拜你所赐的!”刘庸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和善,甚至还有些尖锐。

当瞬,妇人没有了声音。

一旁的所有人,此刻还沉浸在刚才的奇迹之中。

“公主,老臣先给你止血。”刘庸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暗卫,也不去管暗卫是否会带孩子,直接就是一塞,而后握紧手中的药瓶道。

其实,还是疼点好,疼一点,就可以少一点心思去想胡思乱想。

初若听着刘庸的话,心中划过了这个念头,眼底是苦笑一片,她道:“等一下。”

“等一下?还等什么?公主是非要等到血都流干了,才上药吗!”刘庸听着初若的话,心中的暴脾气一时压抑不住道。

倒是刘庸的这一声,让人注意起了初若的伤口;此刻,她的伤口依旧流着血,那衣裳的血渍越来越大。

“死不了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初若说了出来。

而这一句,瞬间就让其他人想歪了,他们以为,初若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天人是不会死的!可是,他们那里知道,她想的是,她是一个祸害,世人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刘庸听出初若的话,最后都归于了无奈,他看着眼前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自己心中气着。

“公主,可还要做什么?”当场,刘庸无奈道;至于锦李,她手中的软剑依旧指着妇人的脖颈。

“我要的东西,可是做好了?”面上淡然的神色,就好似没有受伤一般,初若看着刘庸,反问道。

刘庸一听初若的话,有那么一刻的不解;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了,随即点头道:“按照公主说的,都做好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伤口都包扎,就在意那大灯笼,这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拿上来吧。”初若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好坏;可是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强撑着。

语落,初若的目光落向了那三个暗卫。

一言不发,只沉默的做着事情,三个暗卫很快的提出了三个天灯,依次的走到了初若的面前。

眼前的天灯是着急赶制出来的,没有太多的描绘,就只是简单的白纸,素净得有些苍白了。

在场的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灯笼,一个个的,目光在灯笼上流连着,就是不敢去看初若。

“公主想要将这大灯笼如何了?公主说着,老臣替公主做了。”刘庸看着初若那依旧渗着血的伤口,皱眉道。

“这是天灯。”初若听着刘庸说着‘大灯笼’三字,开口解释道。

天灯?天人的灯?

基本上,所有人在听到初若的话之后,脑子里面自觉的就浮出了这个联想来。

“好,天灯,那老臣要做什么?”点头道,刘庸看着三个暗卫,人手一个的大灯笼,心中有些不明,不就是一个灯笼做大了,或许照明的地方会更多一些,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啊?

闻声,初若摇头,她的目光看着那三个天灯,道:“你无须做什么,这点天灯,我自己来。”

她想,这是最后的一步了。

初若走近了那天灯几步,想了想,用自己的手指,沾了沾腰侧的鲜血,而后一笔一划的写着,片刻,一个‘永’字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只是,众人看着那字,又看着初若的举动,着实不明其意。

倏忽之间,初若在第二个天灯之上落下了‘安’字;然后是第三个天灯,一笔一划之间,‘城’字立显。

永安城,一个城池的名字?可是,楚国,好似没有这个城池的。

初若就好似在演着一场默剧,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只字片语;在写完了‘永安城’三字之后,她便从左边第一个暗卫的手中接过了一个火折子,用口吹了吹火折子,火苗摇摇晃晃的出现了。

当场,初若再次的蹲下,也不顾是否会压到伤口,她将三个天灯,依次的点亮。

然后,在众人的眼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暗卫放开了自己的手,众人眼中那被点亮了的大灯笼,一点一点的飞起来了,然后越来越高,愈来愈高……

灯笼,上天了!不,天灯,上天了!

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都诧异了,初若的这个大灯笼,打破了众人对灯笼的认识,第一次,他们明白,原来,灯笼也是可以上天的!

哦,不,是天灯!

“从今往后,楚国再无宋城,只一永安城。永乐长安。”初若的声音,依旧是没有起伏,徐徐道来,却莫名的振奋人心。

楚国有一城,永乐享长安。

初若点亮的三个天灯,成了夜色下最明亮的景物;忽而,有一处地方,也升起了无数的天灯,一个接着一个,布满了永安城的天际。

瞬间,灯海一片。

史书记,吴楚宋城一战,楚国帝姬不费一兵一卒,仅使竹筒二,遂令吴国溃不成军,大胜,史称竹筒之战;同夜,宋城夜放奇观,震惊四国,且帝姬赐名:永安城;故而,史称永安天灯。

此日的云云,在史书成为了初若浓墨重彩的其中一笔;只是此时,谁又会去思考这些?活在当下,才是紧要的。

或许,一两个天灯不够震撼,可是若是满城,那便已经是无法描述的震撼了;此时,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在日后说起之时,思来想去,都无法用言语表明。

有一些事情,见之难忘,欲表明,却无言。

身子有些发虚,脚有些发软,初若的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了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际的那一幕,之后的,便再也不清楚。

至于锦李和刘庸是如何的惊慌吃错,她也是不清楚的。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次日清醒的时候,锦李那发黑的眼圈,活脱脱的,就好似中毒了一样,黑得厉害。

床榻之上,初若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腹部便猛然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瞬间就疼出了声音来,眉头都不自觉的皱起。

闭眼靠着床柱子的锦李听到了声音,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向了床榻,入目便是初若清醒的样子,当即她快步的走到了床侧,身子一蹲,基本上和初若平视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去叫刘太医来了。”

当即,还不等初若回答,锦李便已经打算起身去叫人了;初若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飞快道:“不用了。”

顿了顿,又道:“我没事,你扶我起来,我睡得身子骨有些僵硬了。”

此话一出,锦李便再次的担心起来了;不过却也还是听着初若的话,先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床榻上。

“太医交代了,伤口是不能碰水的,而且,公主也不能动得太厉害,不然的话,伤口恢复要慢很多的。”想起了刘庸的交代,锦李当即对着初若说道,让她多少上点心,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她想,自从摄政王出事时候,公主殿下就一直在折腾着自己的身子;可是人的身子都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哪里经得起那么多的折腾啊!

“公主,你就非得折腾自己的身子骨吗!”初若没有开口回应自己的话,锦李沉默了一会,低低的道出了这一句话来。

当瞬,初若的表情有些苦涩;难道她的表现就那么的明显的吗?

“不折腾,活着就真的觉得和死了一样了。”初若用了这一句话回应了锦李,其眼底是无尽的愁意。

气氛,忽然就沉重了起来。

锦李看着初若良久,到底还是沉默了。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