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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若转身坐在了屋内的大圆桌前,目光无意间扫了眼自己那垂在身侧的左手,那手被木板夹紧着,不过却被宽大的衣袖遮掩住了,故而看不出什么来;默了默,转而看向了刘庸,道:“我的手。”

“公主的手,断了;老臣接好了。”三句话,将事情说得清楚,刘庸看着初若,踟蹰了一会,又道:“日后,这手便是好了,也不能做太重的活。”

闻言,初若的脑子里面响着一句话,原来,不是骨头扭了。

“我是公主,需要做重活?”片刻之后,初若回应源光的便是这一句,好似对于他的话,她一点也不是很在意一样。

当即,在场的两人纷纷愣了愣;初若的这一句话,倒是叫人有些哑口无言的紧。

“公主自然不需要做什么重活。”一旁,锦李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场景。

刘庸此刻的心思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初若的这一句话,听起来好像一点也在意自己的手废了,可是……真的就有人不在意自己的手废了吗?

若是一般人的话,刘庸定然是敢说,不会不在意的;可是是初若,他便再无人任何的把握了;眼前的这个公主殿下,自从开智之后,便转换了心智,绝非寻常人可以比较的。

“我要更衣。”初若再次开口,语落,直接就站了起来,朝着屋内走了去。

闻声,刘庸的老脸便是一红,而后甚是尴尬的走出了门口,临出门前,还不忘记将门给带上了。

因着现在的情况和平日不一样,锦李给初若更衣打扮的速度也是快了许多;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已经换好了衣裳。

而此时,门外亦是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道:“锦城宋砚,拜见公主。”

刚正不阿的声音,听着便像极连一个正派的人;初若在屋内听着声音,眸光敛了敛,而后看着锦李道:“去开门吧!”

语落,初若从容的走到了屋内中央的大圆桌,安稳一坐;抬眸间,那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身铁甲盔甲尚未来得及卸下,宋砚半跪在了门前,低头朝着屋内的初若。

“你进来。”三个字,初若轻描淡写的落下,整个人安静的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个活死人。

从刚才醒来的时候,初若便是这样子的一个状态,落在了锦李等人的眼中,勾起了他们的担忧。

眼前的这一幕,着实是让人慌乱得很;尤其是初若的这个状态,刘庸和锦李都很害怕,她崩溃了。

“属下在门口回话便是了!”郎朗而起的声音,拒绝了初若的话。

“那好,那你就一直跪着回话。”当初,初若直接就落下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看起来就像极了使性子的一句话,可是听起来,却不像了;她的语气,真的太平静了。

初若的这一句话,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包括那半跪着的将军,他以为,她会让自己站起来,然后就在门口回话,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般……这是下马威不成?

“你以为,这是下马威。”初若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她看着那宋砚将军,声音淡淡的,涌浪得很。

“属下不敢。”利落的声音,从宋砚的口中落下。

似乎在这个问题上,初若着实是没有兴趣去争夺的,她看着宋砚,道:“吴国的军队,在什么地方?”

“城外三十里处。”宋砚倒是没有想到初若的话题会转换得这么快速,当下有了那么一刻的迟钝之后,飞快的回答道。

“预估什么时候攻城。”对于宋砚的迟钝,初若倒也没有多去在意,只依旧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道。

“属下觉得应该是明日。”这个问题宋砚听着,眉头紧蹙答道。

闻言,初若面无表情的想了想,而后道:“城内什么情况。”

“人心惶惶,预备逃离。”语气之中有些沮丧,宋砚好似在为自己身为一个守城的将领,却无法将城内的人心安抚好,而有些自责道。

“民心不稳,必败。”初若听着宋砚的这一句话,冷冰冰的落下这六字,语气之中,没有任何委婉的意思,而是说得果断。

瞬间,宋砚的脸色就如菜色一般的难看了;此刻,他的脑子里面,就只有初若的那‘必败’二字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沉重了。

一城的百姓,他却护不住;一个守城的将军,一方的百姓,都护不住……

“若是有谁敢私自逃跑,没收家产,立即处死;还有锦城如果击退吴兵,免去一年赋税。”屋内,初若看着宋砚的神色,吩咐落下道:“这个消息,现在让人传播出去;至于明日的吴兵,我对付。”

三言两语之间,所有的事情,一切都安排好了,快得就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这……令人难以置信!

锦李和刘庸在门口听着初若的话,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更不要说那宋砚了。

“公主,这不是儿戏!”宋砚的声音,艰难的响起;毕竟初若那窝囊的名声,已经是四方皆知的了。

闻声,初若看向了宋砚的神色已经不是那么的友善的了,眼底的那一抹凉薄之色,发挥到了极致,简直都可以将人给冰冻住了。

“我不说第二次!”声音之中,隐含警告之色,初若盯着宋砚,眉眼轻挑之间,流露出了凉意;她的眼底,是满城风雨欲来的杀戮。

“属下……明白……”宋砚看着初若的眉眼,心中便是一跳,一种说不出的压迫,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她的凝视,完完全全就是上位者的轻蔑冷视。

“明白就去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初若扫视着桌上的水杯。

“奴婢来。”锦李看着初若刚才的气势,亦是被震慑住了;紧接着看着自家公主的眸眼转动,她脱口而出道,语落走到了桌旁,翻杯倒水,“公主。”

抬手接过了锦李手中的水杯,初若的目光落在了那杯中水,徐徐的抿了一口。

屋外,半跪着的宋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便看着初若不紧不慢的喝着水,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头双手抱拳,艰难开口道:“末将明白。”

屋内,一片平静。

没有声音回应,宋砚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眉眼,只见屋内端坐的公主殿下,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当下默了默,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同样在屋外的,还有刘庸,他傻傻的看着屋内的初若,眼底有着不可思议之色,久久都无法回神,他看着屋内的人,有一种恍惚感,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见过初若的这个模样,可是却见过源光这个模样过!

刘庸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全是冷汗;他看着屋内的初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当初,源光上了战场之后,在一场又一场的征战之后,慢慢的成了日后那平静的模样,如初若此时的模样。

源光看着所有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或者说,眼里就没有容下所有的事情;而初若……此时也是这个情况;她成了另外一个源光。

诡异的熟悉感令得刘庸慌了,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源光上了初若的身;但是这个念头,也就是出现了一瞬间,之后便被他自己否定了,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想上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了!

真是不该!不该!

也就是在这那么一瞬,刘庸想到了一句话,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就在刘庸这胡思乱想的时间里面,初若又有了动静;只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迈腿,就是朝着外面走去。

“公主,公主要去哪?”锦李看着初若这莫名的举动,愣了愣,紧接着连忙跟到了她的身后问道。

“准备明日击退吴军。”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初若回答了锦李的话;她的表情很是寡淡,表明了就是不愿多说话了。

锦李原本还是吐口而出的疑惑,在初若的表情之下,硬生生的噎住了。

人转眼就已经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屋外的中庭,四周都是僵住的下人;而身后的刘庸终于是回魂过来了,看着初若的背影,踟蹰道:“公主的身子尚且虚弱,还是静养为好。”

静养?

初若听着身后的声音,徐徐的转过头,目光便懒懒的一扫,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道:“我需要喝什么药。”

初若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刘庸懵住了,整张脸的表情就写着‘什么意思’四字。

“身子虚,那就喝药补回来。”平静的解释道,初若看着刘庸,彻底的面无表情。

“方才公主昏迷的时候,该吃的药,都吃了。”当即,刘庸道。

闻言,初若再无多话,直接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朝着外面走去;忽而,她又开口道:“你们之中,一个跟着我走,其他的,都去休息吧。”顿了顿,“至于这府内的人,若是起了逃离之心,那我楚国如何都容不下。若是你们觉得,可以到他国求生,便试试。”

四周实在是过于安静了,故而初若的话,便显得很是明显了,一个个听着,都不自觉的心肝一颤。

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不满,一个女子,怎么开口尽是警告杀戮之言;可是他们都忘记了,初若是公主,再不济,也是楚国的主子。

归根结底,到底是楚国帝姬的窝囊废物之名太盛了,以至于楚国的百姓,都不曾将这个楚国帝姬当成一回事,素日里无聊得紧,便拿来玩笑一下,久而久之,所谓的敬畏也就没有了。

不敬亦不畏,自然也就不将楚国帝姬当一回事了。

“锦城不太平,天色亦是不早,公主莫要乱走!”初若已经是走到了中庭边缘处的回廊上了,刘庸看着,心一着急,直接就跑向前几步,飞快道。

是不太平,可是又何如?

“我就是要将这不太平,变得太平。”冷冷的一句话落下,初若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而她的这一句话,却让宋砚听得正着。

他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内心激荡得很!这样子的一句话,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倒是有一种豪情壮阔的感觉。

“公主。”宋砚的脚步没有因为听到了那句话而停下,依旧是该走便走,故而也很快的和初若面对面的碰个正着;当即他做着不久之前双手抱拳,低垂眉眼的举动,只是不同方才的跪着,他如今是站着的,看起来倒是更加了伟岸了许多,也衬托得她更加的瘦小。

直接擦肩而过的越过,初若听着宋砚的话,没有回应半分。

这般直白的漠视,宋砚是第一次遇到,而对方还是楚国的帝姬,是他的主子,一时之间,他有些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自处;可就在初若的身影有些远了的时候,他当即开口道:“公主这是要去哪里?末将可以代劳。”

“你代劳?”原本初若是不想回答的,这个问题,她已经回到了许多次了,可是在听到了那宋砚后面的话时,脚步停住了,她转身直接看向了他的眼睛,她的眸光平静得如一潭死水,道:“吴国的军队,你能灭了?”顿了顿,也不等他回应,她继续道:“吴兵,本公主会负责击退,现在要去准备,若是让本公主知道谁偷窥了,本公主会亲手送他上路。”

后面的这一段话,初若说着严肃异常,尤其是那一声‘本公主’;若非是在必要的场合之下,她是不会这般的自称的。

无端的,所有人的都感觉到了里面的紧张。

初若收回了自己的回视,自顾自的向前走着;锦李先一步开口道:“公主奴婢照看着便是了,至于这里的,便拜托各位了。”

语落,锦李也不等刘庸和宋砚开口,连忙跑向初若。

转眼之间,两个女子便消失了,一前一后的离开;而此时,中庭月色正清明。

……

锦城大街。

空无一人的街道,初若不紧不慢的走着,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前面,破落的灯笼,残缺的木板,残破的锦旗,无声的诉说着这里的荒凉和破败。

初若的身后跟着锦李,她抬头看着前面的人,心情倒是一片平静得很,原本的紧张慌乱倒是消失不见了;尤其是在她看着前面那个孱弱,却走得稳当的背影之时,便更觉得安稳;仿佛她在,就是最大的安全。

一前一后,均是无言。

忽而,初若的脚步停下了,锦李当即便开口道:“公主,怎么了?”

“到了。”闻声,初若开口道,眉眼一抬,落到了那药铺上。

下意识的,锦李顺着初若的目光看去。

“你在这里等着。”锦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初若便已经先吩咐道;语落,她走到了药铺门前,手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的便开了,甚至还不用费一丝的力气。

这吴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尚且不过半日,这人就都逃走了,她想,他们闻风而逃的速度,还真是快得很。而在想着的同时,初若的脚步已经迈入了药铺之内,随即反手一拢,将门一推,将其紧紧的合上。

这一夜,锦李便守在了这药铺之外,而里面,却是平静一片,她什么声音头听不到;她想,若不是她是亲眼看到初若进去,还真就觉得里面没有人了。

这安静,一直持续到了启明星正亮的时候,初若推开了门,看着一夜未眠,一直守在门口的锦李,她开口道:“带人来,记得要带筐子来。”

锦李一整夜都在担心初若在里面会如何,一直到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一看面前的人,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的,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听她的吩咐,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屋内,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当下她道:“奴婢明白,奴婢现在就去。”

闻声,初若点头,那平静的脸色之中,看不出好或者坏;仿佛世间的一切与她而言,都没了兴趣。

她想,高兴不高兴的,其实也就是那样子了。

至于锦李,看着初若点头了,当下便转身离开,她跑得很快,转眼间就看不到了人影了。

天色还没有大亮,四周都是灰青色的,偶尔有那么一阵秋风吹过,将街道上那么地上的杂物吹起来,或是令得它们滚起来。

总而言之,便是清冷得很,没有一丝的人气,如同初若此时的心境。

没了那人,于她而言便是春无百花夏无风,秋无明月冬无雪;自此终年,世间再无好时节。

……

人很快的就到了,锦李的身后跟着宋砚,以及一支军队。

“公主人来了。”锦李的人还没有到跟前,声音便已经先响起了,她看着站在门口的初若,高声道。

初若的目光扫过了锦李,扫过了宋砚,最终落在了那一支军队上,以及那些筐子。

“进来吧。”初若道,语落,直接转身走到了药铺里面,手同时将门一推,瞬间,门就大敞开了。

药铺的某一个角落,有着被纸张包裹起来的圆形的东西;而那些东西被分成了三堆。

“你们自己分成的三队,这三堆,不能混了。”初若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军队吩咐道,语落,她主动的站到了一侧。

只是,在场的军队,却纹丝未动。

一旁,宋砚开了口,道:“公主,这三堆纸团子……就可以击退吴兵?”他的语气,满是疑惑之色,更多的是不相信。

他怎么就真的相信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异想天开的以为,她真的可以击退了吴兵!想着,宋砚忽而觉得自己真的是可笑至极,怎么会将希冀放在了这个窝囊着称的帝姬身上,真是……可笑得紧。

宋砚的表情,初若看在了眼里,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便是那一双眸子,也是死沉沉的。

“公主,你这是在让我锦城的百姓去送死不成。”顿了顿,宋砚再次开口,而此次,他说这句的时候,语气之中多了嘲讽之色。

“你觉得是送死?那么我给你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闻声,初若直接开口落下了这一句话,表情淡漠。

此时这里的人也是不少的,自然也就是会有所谓的出头鸟,当即,便将那军队的第一人,开口道:“我们的将军岂是你说死就能死的!”

“杀了。”没有一点的思考,初若的声音,在那出头鸟说完之后,便直接响起,果断利落得很,好似就等着他开口,好杀了一般。

而在众人还为初若的话而错愕的时候,锦李的软剑,直接划破了那人喉咙,手起刀落的,比初若的话,还要快。

很多时候,锦李就是初若的一双手,一双杀戮的手,杀了想杀的人。

而这一幕的发生,就只是眨眼间而已。

须臾间,那出头鸟身后的将士一个个的从一开始的错愕转变成了愤怒。

“公主,你怎可肆意取了我锦城将士的性命!”宋砚的声音,在片刻之后响起,之前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一直到察觉到了其他将士的愤怒之后,才回了声,才开了口。

当下,他一开口,身后那蠢蠢欲动的将士们,更是磨刀霍霍了。

初若的狠辣,着实是让在场的男儿都吓住了;可之后,却是刺激出了他们的血性来,他们是将士,在军营之中摸爬滚打,最多的脾性,便是血性;不过就是一句话,便要了一条性命,简直令人发指。

“将士以上犯下,将军,其罪连带,你亦是有罪。”当场,初若听着宋砚的质问,说得冷漠,语气之中全然是凉薄。

空气之中还弥漫着血的味道,甚至还越来越浓郁了,宋砚听着初若的话,眉头紧蹙,表情好似吃了黄连一般,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她的话,倒也是没有错的。

“明白了。”宋砚没有开口,初若倒是开口了,她看着他,说出了这一句话来;很笃定的一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告诫。

她在告诫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臣不明白!”宋砚不能接受初若的做法,不能接受她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初若将宋砚的话听入了耳中,同时也将那些将士的神色看入了眼中,难得的,她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冷笑,但是这笑意也是转瞬即逝,“你是臣,我是主,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楚国生养了你们,要的便是你们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