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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清脆的瓷器相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就如同一道惊雷一般,惊得那站在一旁的婢女,都吓了一大跳;可偏生对面的人,却是异常的冷静。

晋国权相将初若的举动都收入了眼底,当就是不说话,安静得如同一个哑巴。

一旁的婢女,脸色都吓得苍白了,有几个,有些受不住两人的这架势,忍不住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吓哭了,那到时候,就真的没命了!

她们不知道眼前的两人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心里明白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左手,托起了那茶盏,右手捏着那茶盖,小指不自觉的轻翘,轻轻一掀,如同上玄月的口子扑来了雾气,初若抿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的将那茶盏再次放到石桌上。

对面之人,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将初若的这一套动作都看入了眼底,不起一丝的波澜,平静的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可谁又知道,那风平浪静的海底,到底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当下,两相无言。

“素闻晋国权相,知书识礼,可如今瞧着,倒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也是,那城门口的人,都看那般的埋汰本宫了,想来晋国权相也该是更加傲气的。”初若眉眼轻轻一抬,先声夺人道;而这一次她倒是将那晋国权相给看清楚了,眉目有些平淡,如泼墨的山水画,让人瞧着,便没有多大的惊奇,可偏生一身的凌然之气,倒是叫人多了几分的印象。

这人,就如同是那留白了的山水画,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迷迷糊糊,一点也不真切。

当真令人生厌。

“公主教训的是,是下官的不是;不过,人到底也是由着公主处置了做了人皮扇子,想来,公主也是知道的。”晋国权相瞧着初若,倒是一点也不慌张,从容的应付着,甚至还话中有话的数落着初若的狠辣。

原本,他还想等着她沉不住气的样子,可是哪里知道,她却先发制人,反客为主了。

闻声,初若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冷笑。

“你说的,可是这个?”她想过他可能会抓着自己的这一件事情不放,故而便早早的想好了应对之策,如今一听他真的这般说了,当即开口出声,而在她身侧的锦李早早的就配合好了,只等她开口,便将那人皮扇交到了她的手中。

黑檀木的握柄,雕花绘蝶;延伸其上,便是一阵人皮,细腻的皮肉上,绘着难得春花百秀图。

初若瞧着那人皮扇面,手落在了上面的画上,嘴角勾起了邪恶一笑,瞬间,她的周遭好似暗了下来,铺盖天地的都是黑暗之色。

“权相手下的人,个个都养的细皮嫩肉的,这人皮,比之女子,还是细腻得很,想来平日里面也不是一个好人!”后面的最后一句话,初若说的有些任性了,其语气有些重了些,眼底划过了一抹凶狠之色。

“公主,还真是喜形于色。”晋国权相说得低缓,目光细细的打量着初若的模样,一张脸好似没有张开一般;可是他明明就听说了她该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但这脸,活脱脱就如同是含苞待放的及笄之年。

“是啊,所以,本宫的心眼,便尤其小,睚眦必报!”接着晋国权相的话,初若说得一点也不含糊,脸色猛地变得阴沉了许多,“小时候,便常听有人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听得有人曾言,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闻声,晋国权相眉眼微微一挑,瞳孔微微一缩,心思百转千回的,思量了一番,道:“公主这一番话,是在警告在下不成?”

“不是,只是在下战帖而已。”低眉瞧着手中的人皮扇子,初若的眸光在扇面上流连着,忽而抬头,手却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徐徐的风,将她耳间的碎发拂起。

明明就是美人如画的一幕,可是只要一想到那美人手中的扇子是由着人皮做成的,便让人心生寒颤。

站在最前面的,距离初若最近的婢女,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脚下一软,直接软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声。

眸光有些冷漠,初若轻描淡写的扫了眼那软倒在地的婢女,一脸死灰之色,而她身后其他婢女,都忍不住的有些发抖。

本就是胆小慎微的人,如何能抵抗的住两人的气场。

“锦李,带着她们都下去,没事就不要来露脸。”语气中,明显就是不耐了,初若收回了自己的眸眼,声音冷如寒冰。

锦李倒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初若的,可一听她的吩咐,便心生了犹豫之色,想开口说出留下的话,却被初若一个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给直接打断了。

“好好去外面守着,别让我进来了。”叮嘱道,初若深深的瞧了眼锦李。

心,瞬间就提到嗓子眼,锦李看着初若,便是在不愿意,也不得不愿意,当下,她道:“是,奴婢明白。”

语落,扫了眼那些恨铁不成钢的婢女,冷色道:“走。”

如闻大赦的婢女忍不住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声音,让那公主殿下又改变了注意,让她们都留下。

从一开始,到如今的婢女退场,都是那么的安静,仿佛多发出了一点声音,都是失败之笔。

终于,最后一个婢女的背影也消失在了眼前,初若看着面前的晋国权相,收起了刚才的安静,那桌前的盖碗茶,随着她的起立,而被她愤怒的拿起,而后狠狠地朝着他的脑门一砸。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晋国权相亦是猛然起立,身子一侧,堪堪的避开了那盖碗茶;不然的话,此刻他的脑门也是该见红了,身上亦会是狼狈不堪。

“在下是晋国权相,公主有何资格,对本相无礼。”晋国权相先一步初若开了口,学着她刚才的架势,先声夺人道。

“怎么就不敢了?郑云白,你当初杀了我的人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的打量一番,我是楚国的公主!”声音比之那晋国权相还要高,初若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当瞬,那晋国权相听着初若直呼自己的名字,眼底划过了一抹极快的怒意,这些年来,他权倾朝野,谁不敢尊称他一声国相,如今,却被一个女子直呼名字,简直就是狠狠的拂了他一个面子了。

初若察觉到了对面之人的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起来,眼底划过了一抹暗色,心中半是猜测半是故意,道:“怎么,当了几年的权相,你就忘记了自己是谁了?郑云白!”顿了顿,“也是,当初不过就是烟花女子之子,连自己的生父都不知道,一朝得势了,难道就忘记了自己的根了吗?忘了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成。郑云白啊郑云白,一国权相又如何?到底不过就是一个青楼之子。”

“你住口!”盛怒的声音,那郑云白脸色的沉静,被扯破了。

初若没有想过,原来眼前的人,这般的在意自己的身世,她不过就是赌了一把而已,居然就压对了;只瞧着他那破裂的面具,她心中的快意便是越盛。

眼底是三分的笑意,嘴角是三分的嘲色,初若抓着郑云白的痛脚,偏要打破他那假面,“青楼出贵子,随侍君王侧;龙榻承欢颜,锦绣朝堂前。一朝帝王辞,跃居高位前;自此脸色变,高堂舞政权。”

四十词言,初若咬词清晰,一字一句的将郑云白的那不堪的往事,全部都给说了出来;将他那要掩盖的真相,再次血淋淋的给扒了出来。

人在最污秽的地方苦苦挣扎着,一朝鱼跃龙门,到最后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便是堕落成鬼厉。

传言,晋国的权相为一青楼女子所生,生来便有着几分女子的娇媚;科举一行,入了晋国老国君的眼,后老国君驾崩,而在其临行前,提拔为相,自此权倾朝野;故称,以色拜相。

可哪里便是传言了?

不过便是那郑云白一朝得势了,便不许他人再提起,一旦提起,便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久而久之,所谓的真相,便成了传言。

人,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时候,总是会不择手段。

“郑云白,我说的,没错吧!”初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落下,轻飘飘的,好似风吹落叶一般。

“盛初若!这里到底是我晋国的地盘,你得罪了我,你以为你带来的文臣,就能护得住你吗?”郑云白对于初若刚才的话,耿耿于怀,眼底的冷色,如冰封一般,一点一点的散开。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吗?”初若听得眼前之人的话,赤裸的嘲讽一笑,“第一次,在楚国的时候,你便千方百计的想除去了我;是因为你不愿意楚晋联手除去了澜沧,令当今的晋王的才能被天下皆知,从而削弱了你的势力;还有也是因为你听到了我开智的传言,所以你想除去了我,因为你不仅想得到了晋国,也想得到了这天下!郑云白,你的野心,真的不小啊!”

顿了顿,“第二次,在澜沧的时候,你也三番四次的想除去了我,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担心真的是开智了,怕我成为了你得到晋国,得到天下的绊脚石;至于第三次,在晋国这里,你却不能轻易的除了我,你需要我站在了这边,推翻了晋王,从此晋国易主。你知道,我这一次来,是和傅君诺联手除去了你的;今日你来见我,不过就是为了试探。”

郑云白听着初若的每一句话,心便沉了一分;忽而,他恍惚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一直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他们不敢!”收敛了自己的颜色,郑云白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转而变得如刚此一般平静,轻描淡写的模样,波澜不惊道:“晋国一半的官吏都在我的手中,若是他们想动了我,那晋国的百年根基必定造损,其中利弊掂量之下,他们如何敢对我如何!”

“我敢,就好了!这里不是楚国,只是晋国,晋国的百年基业,与我何干?便是毁了晋国千秋帝业,那又与我何工!”眼底三分的冷意,嘴角三分的嘲讽,初若瞧着冷静下来的郑云白,一脸势在必行的决色,“我就是要看着你所在意的,你所想要的,通通都在你的眼前消失破碎!郑云白,是你让我到了这里;那么,我就要看着你从高高在上,跌到尘埃之中。”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功名利禄又如何?位高权重又如何?有得到的时候,你就会有失去的时候!

“盛初若,你不过就是楚国一个身份未明的帝姬,你以为,你可以搅动我晋国的风雨不成!”郑云白瞧着初若的模样,语气之中多了不屑之意。

“可以不可以,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说了算的!郑云白,我的人,死在了你的手上,我全部都要在你的身上讨回来!”懒抬眉,初若的语气说得缓慢,偏头的模样,眼底氤氲着晦暗不明的气晕,一团团的,将她的眸眼遮得有些朦胧了起来,让人瞧着不大真切。

“你若是一个明白人,就该知道,不要和我作对,那样子,没有好处的。”说得郑重其事的模样,郑云白看着初若,有些冷漠。

闻声,初若不紧不慢的坐到了刚才的石凳上,左手支起,四指微微屈着,撑着脑袋,只那食指微微伸出了,一下一下的轻划着太阳穴,眸光有些迷离,神态凉薄,一点也没有将眼前的人放在眼底,淡淡道:“你在警告我?你觉得,我会在意你的这个……嗯,废话?郑云白,人在做天在看的,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造的孽,难道就会比我少不成?盛初若,你这话,当真是好笑得很!”郑云白低头,看着那一副慵懒姿态的初若,冷嘲道。

“那我便等着我的报应。”初若说得飞快,一脸不在意的模样;眸光之中,多了几分寒意,她看着她,说得轻巧,“有人说过,人这一生,顺风顺水的日子,也不过须臾几载;一旦挥霍了,那之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想来,这句话,放在你的身子,还真是应景得很!”

“你以为这样子的儿戏之言,我便会听信了不成?”对于初若的这一番话,郑云白说得轻蔑,半分也不在意。

“我管你信不信,本宫只管自己做不做!”端着是高高在上的架势,用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初若道得从容。

“那本相,自然拭目以待!”眼底是浓浓厌恶,他最不喜的便是他们用着自己的身份,作出这些强调来!

便是晋国的国君,都不敢这般摆架子,她居然敢如此……

当即,郑云白那隐在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攥紧;脸色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幼时,因他是青楼之子,便是寻常人,都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冷嘲热讽的嘲弄着他,好似他们便是多么尊贵无比的人;可明明他们不过和自己一般的卑贱,一样被达官贵人死死的踩在脚下!

后来,等到他得到了权势之后,曾经对自己端着架子的人,成了他脚底下的泥巴;而他成了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人。于是,他明白了那一种快感,是一种优越感,凌驾苍生之上的优越感。

不过就是命好,投了一个好胎,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面前摆谱子!他自己,用着自己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明,他才是最有资格高高在上的!

郑云白的气息有些起伏的波动,初若几乎不用去察觉,便可以直接感受到,他那绷紧的眼角,就已经泄露了一切。

她……刚才可是说了什么他的痛脚,让他这般的恼怒了?

当即,初若的脑海之中不断的猜测着;忽而,腹部却不知道为何,徒生隐痛。

一阵阵的疼痛,就好似有什么东西,死死的揪着她一般,令得她忽而就没有了力气,一种莫名其妙的沉重,死死的压着她。

初若心,瞬间便是一慌;但其面色,却极力的保持着刚才的神色;眉眼轻抬,她看向了郑云白,却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当即,她稍稍的舒了一口气。同时心底有一个声音说着,等一等,等到他离开,再倒下,现在不可以!

不是她……

手不自觉的压着自己的小腹,初若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心中的波澜起伏,脑海之中飞快的搜索着,到底这无缘无故的痛意是因为什么,而就在飞快的思索着的时候,她可以确地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感觉,不是那人来了,就对了。

而就在郑云白将自己的心思收起来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初若的脸色,一眼,就瞧出了初若的不对劲,当即,他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想陷害我!”脑子一转,郑云白飞快道:“你对自己下了毒,你想用这个事情,来要挟我,陷害我!”

当即,他看着初若的脸色,变得有些变幻莫测的起来,一脸的明明暗暗,想着许多的阴谋诡计。

初若简直都快要给眼前的鼓掌了,她尚且还没有开口,那人的神情都直接告诉了自己,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一千零一个诡计了。

“怎么,玩弄了权势如此多年,你怕了?”初若当即顺着郑云白的话开口,只为了好好的气一气他。

瞬间,郑云白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恼色;转而恢复了平静道:“你真以为本相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这里是你的地方,你自己给自己下毒,来一场诬陷,有何难!”

郑云白的语气很是笃定,只看着初若的眼色多了几分的厌弃。

密密麻麻的疼意,一阵接着一阵,好似针扎一般,一针接着一针;初若那捂着腹部的手,越发的用力;精心打扮过的眉目,此刻显得楚楚可怜,完全便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疼痛来得突然,初若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备,她全身的力气,好似一点一点的被抽取一般,想抬起一只手,都显得有些吃力,更不好说开口说一句话了。

“你对自己下手,还真的是……下得真狠!”郑云白看着初若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即眯起了眼前,居高临下的站着,冷眼看着在苦苦挣扎的初若。

完全就是……失了气势!

初若可以感受到郑云白冷眼旁观的气息,满是冷漠不屑;她忽而便落得了下风了!

支着脑袋的手,渐渐的没了力气,直接朝着石桌上重重的倒下,她的脑门,狠狠的砸在了自己那横着倒下的手臂,全身没有了力气,如同一条失去的水的鱼,动弹不得。

“公主……”守在院子门口的锦李一直都瞧着院子里面的两人,只见初若倒下的那一瞬,她猛然跑向了初若,同时高声出声。

短短几个呼吸,锦李已然到了初若的面前,手扶着她的肩膀,一脸着急的模样,轻轻的摇晃了她一下,急促道:“公主,公主你如何?”

桌上,初若无力言语。

隔桌站立的郑云白看着及时出现的锦李,嘴角的冷笑,更是明显了;这戏还真是安排得滴水不漏得很呢!

出现一个丫头,都这般的及时!

“郑云白,你对公主做了什么!”就在郑云白心中冷冷想着之际,锦李恶狠狠的抬起了眸眼,那黑如葡萄的瞳孔,透着浓烈的杀意。

“怎么,你下了这个局,就想这样子卑劣的取了本相的性命不成!”就在锦李看向自己的时候,郑云白冷冷一扫她的眼眸,语气平静道。

“郑云白,你休要血口喷人!刚才就只有你和公主两人,如今公主出了意外,你休想逃脱了!”简直就是气炸了,锦李听着郑云白恶人先告状的模样,心中的怒意就如同大火一养,熊熊燃烧着,恨不得直接将眼前的人,都烧成了灰烬。

“这借口,都用得如此的卑劣,看来,还真是我高看了她了!”闻声,郑云白的目光落到了那昏迷的初若身上,嘲笑道。

他原本还以为,这楚国的公主,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如今瞧来,还真是连和他争斗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