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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刚才有了源光试了试水温,故而初若倒是直接便将自己的手探入了热水中,正想着两只手相互揉搓,却见水中多出了一双手。

“你……”面上满是惊讶,初若诧异出声。

她见,源光的手中捏着一番白布,放入了水中,而后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掌,一只手便握着那白布,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掌心。

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好似多了一根羽毛,痒得紧。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快速的开口,初若已经受不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了,整个人都尴尬至极。

闻声,源光不言不语,只认真的看着初若的手心中,一下一下的擦拭着,目光如水般温柔,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睛里面,唯一有了便是那一双手。

复杂的感觉,在心中疯狂的蔓延着,明明前一刻他们之间还有争吵,可是现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

“源光,你不需要这样子。”说着,初若主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要去夺走源光手中的白布。

却不想,源光一个回避,避开了初若的手,但是依旧是不言不语的模样,只重复的做着清洗的工作,眉眼中尽是细心之色。

源光不说话,初若便是如何开口都是无济于事。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的手掌心好似有一个炭火一样,烧得厉害,简直就是要将她的手给烫红了一般。

“我……嗯,我自己来。”再次开口,初若的额头都已经快要出汗了,耳根子也已经是红得不像话了,手一直倔强的挣扎着想要逃离了源光的‘魔掌’;可奈何他便是如何都摆脱不得,而且若是自己的动作过大了,那热水便直接的扫在了她的衣裳上了。

刘庸在一旁,倒是惊奇万分,他倒是从未见过源光如此这般模样,简直便是……调情得很!对,便是调情!他看着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清洗初若的手,直让人家小姑娘都羞红了脸了呢!

当即,刘庸瞧着两人,眼中的兴趣甚浓。

殿内中除了自己与源光,那便是另外一个人——刘庸了!故而初若在这番境地之下,自然要去看的便是那‘庸医’了。眼角的余光飘忽,她忍不住的看向了他,却见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冷静模样,心中无欲无求,无奢无望。

可……哪里就是这般了!

刘庸只不过便是先一些时间瞧见了初若的目光漂移过来,当即便直接做出了她想要看到的模样,免得到时候被那源光记住了,那可就真的是霉得紧!

空气中,寂静到只有那一阵一阵的水声,以及那轻微的湿布撩起水帘的声音。

源光没有抬头,亦是没有看初若的神情,此时此刻,他的眼中便只有她的手,细细的将微末伤口中的污秽轻轻挑出,动作甚是轻柔,无端勾起风情万种。

“不过便是一个洗手,你快些可好……”当下,初若忍不住的开了口。

他这哪里便是在洗手了?分明便是在调情可好!

与此同时,初若的心情,此刻是高高的悬挂着铃铛,铃铃铛铛的,有些恼人;其脑门上,已经浮出了细密的汗珠子。

源光此时此刻的举动,便如同是无声的情色;看似不经意的挑逗了初若的心,可是谁又能说是不经意呢?

没有猛烈的肉体相搏,亦是没有缠绵悱恻的唇齿厮磨;便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洗手,简直便是高级调情了,就与生活之中。

甚至,在日后的日子中,只要她的手掌心碰触到了水,那么就难免不会想到他的!

就在这一段时间之中,初若的心,被无数次的挑拨了,一阵又一阵,一下又一下,没有止境。

无端的,初若觉得有些呼吸不过,她甚至都想张开口喘口气了。

可是,这是不允许的!

此时此地,她若是真的这般做了,那简直就是直接表达出了她那躁动的心思了。

“好……好了没……”初若的声音,带上了她自己猜清楚的颤抖;那颤抖之中,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她亦是最是明白。

源光,依旧沉默。

“你倒是说话啊!”从未见过这般的源光,初若都已经有些忍不住的了,当下声音都染上了一些着急的元素在其中。

“好了。”许久之后,源光开口,却是这一句。

忽闻这一声,初若的心中简直就是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了,直接就脱离了源光的手掌心;却未想,她的手才抽出,便再次的握着。

“等一下……”源光道。

其实,明明她是可以挣脱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她便是忘记了抽回自己的手。

直到,一个锦帕落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而后由着人,用着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掌心,初若瞬间意识到,源光是在为自己插手。

如此之举……

所有的心思,在这一刻,都成了一种负担,故而她的脑子里面便只有一阵空白了。

明明,你是可以挣脱的;盛初若,便是那洗手的时候,你都是可以挣脱的!

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着,好似谴责,又好似责怪……她不该这般的……

“不……我自己来……”忽然有着巨大的反应,初若直接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与此同时还将那擦手的锦帕也握在了手中,她看着源光,反应有些大的说道。

当即,源光瞧着初若的表现,不言不语,只认真的瞧着她的眉目,好似要看出一个什么端倪来似的。

“你……你瞧什么……”虽然锦帕是被自己抓在了手中了,但是源光的目光却已经还在自己的身上,初若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道。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是不愿与你争执的,初若,我只是愿意只为你做这些事情而已,关心你是,体贴你是,护着你是,便是刚才所做一切,都是。”看着初若的模样,源光说得淡漠,多年来的习惯成了一种自然,他做不得如傅君诺那般的温润如玉,他有着他自己的方式去在意她。

“源光,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心中有些慌乱,初若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如何面对源光,她的心,真的是乱成了一片。

忽而,她清楚了一件事情,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真的是对他动了心……

这个想法,在初若的心中以着最快的速度疯狂发芽生长。

“你怎么了?”源光瞧着初若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的模样,眉头当即便皱起,道。

耳畔好似听不到声音。初若看着源光的嘴皮子开开合合的,可是,到底……他在说什么呀?她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呀!

“初若!”下意识的,源光呼唤道,而他的手,直接便握住了她的手。

太酸了……太酸了……

刘庸瞧着当前的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都有了一种想要直接扔箱子走人的冲动了,这好好的,又开始的打情骂俏了,简直就是……

还要不要他瞧手的啊!不要的话,那他就走了!

心中这个想法在疯狂的躁动着,刘庸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又说不出来了。

“我没事,庸医,你不是要瞧一瞧我手的伤势嘛。”就在源光的手握住了初若的手腕的时候,她瞬间便回过了神来,当下寻着救命的人,目光一下子便落到了刘庸的身上,道:“你在角落里面待着,便能瞧我的手了!”

初若的语气,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着急,有些生气。还有些慌张……

“我……”

“别我了,快点过来,我的手痒得紧,你看看!”打断了刘庸的话,初若道,她觉得自己的手掌心,真的是痒得很,好似有羽毛轻飘飘的划着;而这痒意,她想挠,却也如何的挠不了。

甚至,她最无法接受的便是源光此时此刻的模样,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她宁愿,他还是之前的模样。

“你的手,怎么了?”源光的声音,含着忧虑之色,回响起来。

这瞬间,初若整个人都疯狂了。

“源光,你不必为了我,而故意这般,而且,我也不喜这般!”初若的声音甚是严峻,她看着源光,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得紧。

她您宁愿,他还是刚才那般动不动就便冷如寒冰,傲视无人的模样;好过现在这般……让她无法接受。

“来将手给我瞧瞧。”就在初若说完话之后没有多久,刘庸便走到了初若的身侧,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掌心之中,道。

闻言,初若伸出了自己的手。

已经是洗的极其干净的手,没有任何其他的污秽,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掌心之处,有些破损。

“公主说,手痒?”刘庸瞧着初若的手,认真问道。

“嗯……”有问有答,初若回应道,刻意的忽略身旁的源光。

当即,刘庸认真的瞧着,面上似有疑惑道:“可是,这瞧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啊!”

“那你看看,可是有需要开药的?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便歇息了,今日之事,着实费了心思!”初若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对着刘庸开口,但是实际上是对着源光说道的,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她自然是不愿意与源光多加相处的。

“开一些祛疤的药膏抹抹便是了。”其实初若的手,到底是不需要开药的,但是他斟酌了一番之后,还是开口道了这一句。

免得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比如摄政王闲来无事便瞧着自己的小媳妇掌心多了一些痕迹之类了,拿他开了刀,那可便是得不偿失了!

“那你快些开了,我乏得紧!”原本就觉得不需要开药了,可是刘庸这般说话,初若又是着实想要让他们都走了,故而便也顺着他的话道;她只想,快些都走了好!

一旁,可以被初若忽略的源光瞧着她的神态举动,眸光有些暗沉了起来。

脑海中,他隐约响起了尚如师刚才的话。

她这般急切的模样,隐约好似想要避开什么!

“女子,便该是好生的娇惯着,你若是真的用了真心放在她的身上,那也不该是一味的摆着脸子斥责,好生的哄着,大抵人家姑娘心软了,估摸着,你的机会便更胜一筹了。”

这一段话,是前不久的时候,尚如师信誓旦旦的在自己面前所言之语;他原以为不过便是风凉之话;可现如今瞧着,倒好似还真的便是那么一回事。

至此,源光恍然明白一件事情,初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心中有了对策,源光倒是松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了初若的身上之时,散去了眼中的淡漠之色,恍惚他的眸光中只有她一人。

源光的目光,赤裸裸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初若下意识的偏头,刻意的忽视着,但是那种目光之下,她便是如何想要忽视,都无法。

“你……看够了没!”压抑不住,初若忽而便对着刘庸说道出了这一句。

当即,刘庸听着初若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倒是有些迟钝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眨了眨眼睛,颇为委屈,任谁都知道,这话是她说与摄政王听着的,但偏偏却对着自己……

这个大铁锅子啊!

“微臣,没看啊……”弱弱的一个声音,从刘庸的口中说了出来。

“你看个药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快点!”硬是死撑着,初若生硬的将话给圆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还气不喘的。

刘庸:“……”

他很委屈,这不过便是摄政王与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与他何干?怎么偏生便是他的不对了!这一个两个的,都觉着自己这个老头子好欺负是吧!

“公主于摄政王之间的调情,若是可以,请不要无端的牵扯了老臣了,老臣这把老骨头不牢固了,禁不起折腾的,若是下次,还是二位之间的别扭,那么还是传唤其他太医便是了,那些个年轻,尚且可以折腾个几次!”思前想后,刘庸瞧着两人,很是认真的将这句话,道了出来。

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些好,尤是这些个痴男怨女的小打小闹,最后都成了一场皆大欢喜,可那些无端的被牵扯之人,比如自己,便是无辜得很。

意料之外的,无法掌控的,便是刘庸说出了这段话,初若是如何都未曾想过,当即,她只觉得尴尬万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他这话,明显便让人觉着,自己的所闹出来的所有脾气,都是所谓的‘调情’。

而一旁,当事人之一的源光笑得甚是欢喜。

“微臣不打扰二位殿下了,药膏的话,微臣等一下便让人送来便是!”落下了这句话,刘庸当即很是急切的站了起来,手中的大药箱子抓着青筋都突兀了起来,但是却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也不待他们二人之一说什么,直接就笔直的朝着殿门走去了;生怕他们反应过来,然后自己就没有了好果子吃了!

其实刚才的那一番话,刘庸说完之后,自己都是胆战心惊得很的!

很快的,刘庸的身影便已经是完全的瞧不见了,殿内,便只余初若与源光二人;而两个人的玩法,那也便只有大眼瞪小眼了!

只是,这两人的玩法,初若却是姿态摆的很是明显,不想参与;故而,便成了如今的这一幕画面,源光瞧着初若,可初若的眼中却瞧着地面,一个追随着一个。

终究,还是初若先沉不住气,她道:“摄政王,难道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吗?瞧着我,便可以什么国事都没有了吗?”

但是其实,初若心中真正想要说出的却是,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滚也是可以的!

只要别好似狼瞧见了肉一般的瞧着她便是了!

是的,初若的心中有着一种很是明显的感觉,源光在瞧着一片会走的肉,而更是明显的便是,她便是那一块会的肉。

无端的成了他人的盘中餐,她觉得,瘆得慌!

源光不知道,他自以为的温柔眸光,居然在初若的眼中,便成了狼的渴望。

只听着她的话,道:“你不是困了?瞧着你入睡了,到时候,再去处理国事也不急。”

炸飞了!

初若的此时的内心,便只有这句话了,源光的话,直接便将她给炸飞了!

“在摄政王的注视之下沉睡,我的心,尚且还没有这般宽大。”冷着脸色,初若道。

无端的,初若觉得,好似她与源光两人之间的位置调换了一般。

明明之前的时候,是源光冷着长脸,可如今却是自己冷着一张脸;不过其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相似的地方,比如,那时的她是犯怵的,而此时的他却是个不要脸子的!

“无事,你便是心眼小,我也容得下。”当下,源光从容接过了初若的话,表情甚是认真的模样。

“源光,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秒变了脸色,初若的神情瞬间便严肃了起来,眸光之中,没有一丝的玩笑。

今日之事,她想是该好好的理理清楚了,免得日后会有更多的纠缠;尤其是在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她便更是的恐慌了。

纵然喜欢,她不要也罢!

脑海中,初若一遍有一遍的重复着这个声音,她不愿,与这个地方,有过多的纠缠。

“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源光瞧着初若的这个模样,沉思了片刻,道。

“不知道摄政王明白了何事?令得摄政王……性情大变!”心中想到了什么,初若便直接开口说了什么,而在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初若停顿了一下,故而便将那要脱口而出的‘不太正常’换成了‘性情大变’。

细心的观察着初若的神态,源光忽而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起来,久久,道:“我与你之间,或许换一种方式相处,许是对彼此都好。”

初若很明显的在源光的话中听出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意思来,可问题便是,那所谓的‘大家’,是他一人!

“源光,如今你这个模样,是想要膈应我吗?”初若的这一番话,直接的便踩了源光的脸。

此番话,源光听在了耳中,有着千百般滋味,但是最终这千百般的滋味,全部都消失在了他的脸上;他想,她越是这般的生气,说明,她便越是无法抵抗,故而便故意的冷起脸子来,如同倔强的稚子一般,总是口是心非;明明便是极想要的东西,可是便是嘴硬的说着‘不喜欢’的话。

“你可是慌了?”源光强烈的目光落在了初若的眼瞳之中,他瞧着她的神色,好似要将她的心都看透一般。

本就是四处游离的目光,此时更是慌张;初若的身体当下绷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亦是不自然的紧,她想摆脱此时尴尬的气氛,可脑子却一时之间没有了作用,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死脑子’了。

“我是慌了,你如此行径,莫不是要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翻脸不认人!”硬是憋出了这一句话,初若的表情有些慌乱得很。

说实在的,初若的这一番话,着实令得源光心中有些难受,虽然他知道,这是她故意说与他听的,可是他依旧是有些……心酸滋味。

“若是你还是我以为的那人,那么这个想法,我自然是有的。”明知道无论自己说了什么,初若都是只会一味的反驳,源光便直接开口道了这一句。

“所以如今的我,有着与那人不一样的价值,故而你才留下了我的命;其实你看中的,不过便是我的价值罢了。”有时候,人如果真的就死脑筋了的话,那么无论是什么好话,都是无济于事的,便如同此时的初若一般。

即使,她心中亦是明白,自己所说出的话,当真是无理取闹的紧,但是便是如何,她都会这般硬撑这说下去。

“或许,我是该离开,让你不必这般的紧张。”久久,源光道。

此时此刻,初若是不理智的,便是他说了再多的话,都是废话罢了;她不愿意相信,如何说,都是无用之功。

源光忽然的妥协,初若的心中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的;她不用面对自己的心,那么也就意味着不用继续煎熬着了。

当即,源光不再言语其他,站起了身,便直接离开,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行事果断得很。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了……

而就在源光离开没有多久,青裁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殿门口,他瞧着殿内的初若,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压抑,他道:“摄政王,从未如此妥协过,公主殿下难道就不应该为摄政王着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