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市的喧嚣，终南山的山头上，满是白雾弥漫。
半山腰处，纪茹忍住胸口翻腾的灵气，强撑着抱着司泠，努力抑制自己不要晕过去。
不能，绝对不能在这里晕过去！
纪茹默念着，有些眩晕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抹玄色的衣袍。
她心里一惊，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很是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胸口翻腾的灵气给噎了回去。
厉玥看着此时抱着司泠连腿都在发抖的纪茹，眼底闪过愧疚的光芒。
他开口，语气有些悔意：“对不起，锦夜，但是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们做的了。”
纪茹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她有些疑惑。
锦夜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熟悉？
但是随之而来更加浓烈的晕眩直接让纪茹昏了过去。
就在纪茹和司泠即将倒地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双双给扶了起来。
厉玥本来想要动手接人，当看到来人时，笑道：“你还是来了。”
来人一袭青衣，面貌清俊，眉间隐隐一点红，很是俊美。
他缓缓开口：“我的妹妹，”
他又看了眼司泠，有点不愿的说道：“还有妹夫，自然是我自己来带他们回仙界。”
厉玥失笑：“是，所以百叶你赶紧带他们回仙界吧，时辰，快到了。”
厉玥看了眼天边有些许红色的天空，低声说道。
百叶看了眼厉玥，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罢了，你最好还是护好自己的神魂，我不确定。”
“沐鸢她能不能够承受的住。”
百叶说完，直接带着纪茹和司泠消失在了终南山。
厉玥看着三人消失的地方，低低一笑，眼神有些涣散。
“我当然，不会再让她伤心了。”
与此同时，仙界传来一阵警钟。
众仙议论。
“谁回来了？”
“听这钟声，好像是，锦夜上神。”
“锦夜上神，？她不是已经彻底陨落了吗？”
“不太清楚，看情况是回归神位了。”
“……”
百叶把手中的司泠直接给了迎上来下属，说道：“照顾好他。”
“是，百叶战神。”
下属扶着司泠，直接转身进了宫殿。
百叶直接抱着纪茹的神魂，眉眼冷厉的飞向洗髓池。
等到了地方，百叶静静的看了眼纪茹，轻轻一抛。
只愿，你真的能想起来，重归仙位。
我的妹妹。
百叶叹口气，眸色流转间满是悲痛。
纪茹此刻已经变成了锦夜。
她看着自己和厉玥自己沐鸢等人下凡，因为暴露了身为仙人的灵力，导致凡人总会来求他们。
两人都有些意动，却唯独一向信最软的沐鸢，却是他们中最坚定拒绝的。
她的理由是，凡人终究是他们自己过的，我们无权插手。
厉玥和锦夜只能作罢。
但是锦夜还是救了一人，他的名字，叫做司泠。
那是一个从小就很好看的男孩，总是缠着锦夜，却腹黑的仿佛大人。
厉玥和沐鸢都能看出来那个男孩心底想的是什么，唯独锦夜看不出来。
哪怕人神殊途，两人劝了，锦夜却不听，也就别无他法。
直到人间战乱四起，厉玥不忍，化身将军带兵打仗，却被暗算，他本来可以直接不用受伤，却因为天道，只能暗自忍下痛苦。
除了，一向天地不怕的锦夜。
她直接动用灵力，让战争停歇，虽然受到了天道的惩罚，可是她却不悔。
比起生灵涂炭，小小的惩罚没有丝毫的痛苦。
锦夜很傻，她本来是很天真清冷的一个人，却因为插手了这件事，而受到雷刑。
神魂不稳。
锦夜本来可以外仙界修养生息，却被凡间的种种呼唤唤到了凡间。
他们求锦夜帮自己富贵，帮自己夺权，帮自己满足私欲。
锦夜自然不愿，想要走时，却被弑神散迷倒。
她最后看到的，就是满脸狰狞的凡人一拥而上。
他们一人一口的吃着锦夜的血肉，满脸鲜血横流。
“只要吃了神仙的肉，我们就可以成仙了！”
一堆凡人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在带头人的领导下，很快，每个人都来咬食着锦夜的身体。
她很痛，却因为弑神散不得动弹，甚至失去灵力，不能求救。
唯一看到的，就是不远处徒劳拉着人不许他们咬锦夜的小男孩。
那个，名叫司泠被男孩。
他在哭，在骂，在喊，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锦夜看着那个男孩的，突然笑了笑。
原来，人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这么冷漠无情自私残忍的。
锦夜微微闭上眼，霎那间，白光四起，那些咬食着的凡人连惨叫都叫不出，直接化成了飞灰。
那缕白光缓缓笼罩住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的男孩，瞬间爆发。
最后，仙界在无锦夜上神。
而司泠上神，却在当天飞升仙界。
……
纪茹缓缓睁开眼睛，眸底满是历经沧桑的眸色。
她缓缓升起，就看到洗髓池旁看着自己的百叶。
纪茹抿了抿唇，直接走了过去。
“哥哥。”
只是一句简单的哥哥，百叶就激动的不能自己。
他摸了摸纪茹的头发，笑道：“嗯，回来就好。”
纪茹抱住百叶，眼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泪意。
她的哥哥，从来都没又放弃过她。
就在这时，仙界的警钟再一次敲响。
洗髓池里，也渐渐升起一抹亮光。
百叶伸手接过，直接递给了纪茹。
纪茹疑惑：“这是什么？”
百叶眉眼处还带着些许暗淡：“万人琉璃。”
纪茹一愣，接过了那颗渐渐失去光芒的珠子。
“谁做的？”
“厉玥。”
万人琉璃，凡人血液性命凝结成心，无心之神，食之生心。
纪茹有些不忍：“他又何必，当初只是我不听劝告而已。”
“他这一千年来，都很愧疚。”
百叶打断纪茹的话，说道：“我不管你是锦夜，还是纪茹，你只是我的妹妹，而厉玥，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纪茹一愣，低下头，缓缓说道：“我知道。”
厉玥他，不过就是因为当初的下凡之事，由他提议。
如果不下凡，也就不会有那些事发生。
百叶摸了摸妹妹的头，笑道：“快去吧，司泠，他等你很久了。”
哪怕失去记忆千年，那个男孩却依旧只是认定了你而已。
纪茹眼角含笑。
洗髓池旁，醒来后恢复所以记忆的司泠匆忙而上，就迎面见到了恢复神位的纪茹。
“小男孩，你好脏啊。”
纪茹笑着望着司泠，轻声说了一句当时第一面见到的话。
司泠微怔，随即嘴角勾起。
“姐姐，你好漂亮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