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少爷诈尸了!”
“快跑啊!”
“……”
看到突然复活的男人,下人们一个个都吓得往府外跑去。
“敛儿?”
上座的薛夫人跑了下来。
“是你吗?敛儿?”
薛夫人站在男人面前,脸上满是喜意。
诈尸的男人也望着他笑的温和。
吐出的话却残忍的让薛夫人脸上血色尽失。
“当然不是了,你的儿子死了不是吗?”
男人贴近薛夫人身旁,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不不可能!”薛夫人毫无形象的大喊。
“那你是谁?你占着我儿子的身体做什么!”
薛夫人满脸狰狞的向男人抓去。
男人却一用劲,死死的掐住薛夫人的脖子。
薛夫人的脸开始随着变得越来越苍白,泛着青色。
“他死了,他就是死了!”男人的脸色青白,眸里满是狠意。
“不,不,不可可能。”薛夫人眼球爆睁,艰难的开口。
随后,薛夫人就咽下可最后一口气,歪了头,死不瞑目看着甚是吓人。
纪茹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丝毫动手。
杀完了薛夫人的男人望着自己的手,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男人好像没有在意纪茹,只是转身准备向门外的那些下人追去。
就在男人刚要跨过门槛,身后就传来女孩清冷的嗓音。
“不累吗?”
男人的身体一僵。
随后肢体僵硬的立在原地。
就在纪茹以为男人不会回话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怎么会累?不会的。”
“我天天都想着杀光他们,折磨他们至死!”
说着,男人转过身看着纪茹。
纪茹清晰的看见,男人眼底的疯狂与执念。
纪茹默了会,开口:“纵使在像,假的终究都是假的。”
男人愣了下,随后露出一个苦笑。
“是啊,都是假的。”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语气迷茫。
而随着男人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形渐渐的消失,立在原地的,是一个女人。
纪茹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生的娇美柔和,若只是单看右脸当真是个美人,却偏偏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硬生生坏了这一副美人脸。
“你就是龚玥。”
纪茹面色淡漠的看着女人,静静的陈述。
“是啊,我就是龚玥。”龚玥淡淡的笑了笑,眼底都仿佛有着亮光。
纪茹没有说话,她就站在那仿佛背景。
龚玥继续说。
“那个,被妹妹毁容,被母亲下药送到薛府来结冥婚的龚玥。”
龚玥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用力,仿佛刻入骨头里的恨意深刻。
龚玥看着纪茹,眼里迸出丝丝怨毒。
“我死的可真惨啊。”
龚玥想起那个夜晚,她也和纪茹一样在半途中醒过来。
发现自己已经要和一个死人成亲,她惶恐,她哭闹,她跪着求薛夫人放过她。
可是薛夫人怎么说的?
她坐在高高在上的主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母亲已经把你卖给我薛府了。”
“本夫人要处理一个物品,那个物品就没有资格说不。”
龚玥当即就软了下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薛夫人,颤抖着声音。
“我,我娘她知道我是来结冥婚的吗?”
龚玥眸底带着希冀,她希望龚桃花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卖到薛府做丫鬟。
可是,薛夫人却脸带怜悯的看着她,点了头。
“龚桃花可是敲了本夫人一大笔钱。”
龚玥当即瘫在地上,她无法相信,虽然,虽然龚桃花平常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可是,她却是真心孝顺着龚桃花。
可是现在,薛夫人却告诉她,龚桃花知道,还特意问她加了钱。
这,真的是她娘吗?
龚玥笑出了声,她抬起血红的眸子朝纪茹看去。
“你知道薛夫人后来怎么对我的吗?”
纪茹皱眉,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龚玥就又开了口。
“不,你不会知道的。”
龚玥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喃喃自语。
哪怕当时她对龚桃花已经绝望,但是她不想死啊。
她才那么年轻,她才十五岁。
龚玥继续求着薛夫人,给薛夫人磕头,甚至头都磕出了血迹。
薛夫人还是无动于衷。
甚至在看到时辰到了的时候,叫人堵了她的嘴。
更是害怕她乱动延误时辰,直接让下人敲碎了龚玥的膝盖。
那一阵碎骨的疼痛折磨的龚玥差点晕过去。
她面色惨白,冷汗津津。
就那样被强压着成了亲。
等到冥婚结成,龚玥就眼睁睁的看着薛夫人满脸喜色的让人把她和薛府大少爷薛敛同棺。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龚玥继续说着。
“我和一个死人被活埋了,我拼命的喊啊喊啊。”
“拼命的抓着棺材,直到指甲尽断,十指鲜血淋漓。”
“可是,直到我死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死了便就一了百了了,我觉得那可能就是我的解脱了。”
龚玥的眸子忽然迸出丝丝骇人的冰冷和怨毒来。
她的声音渐渐的尖利起来。
“可是呢,我发现我连死后都不能善终,地府的鬼差们说我罪孽深重,必须入十八层地狱入刑法。”
说到这,龚玥声音凄厉。
“我不服,我不服啊!我什么都错事没做过为什么说我罪孽深重?”
听到这,纪茹也感觉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
龚玥冷笑了一下:“薛夫人做了一手好打算。”
当年龚玥忍受不了地府的刑法,因为死的凄惨怨气冲天,硬是直接闯出了地府。
等到她来到薛府想要报仇,却发现地府一日凡间一年。
薛夫人,已经死了。
而她在薛府飘荡,无意间发现薛夫人藏起的书。
那是一本讲述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替身之法。
当龚玥看见可以将罪孽深重之人的罪业转到另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身上,便会无所刑法。
龚玥瞬间想明白自己身上的罪孽从何而来。
不过,就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我的一生啊,被人利用,连死后,都不能过些安稳日子。”
龚玥笑的凄惨:“只能自己弄个幻境,报个仇还是假的。”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纪茹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女子,心下也有些不适。
纪茹一向不会说话,只能沉默。
“罢了,你本就是我无意间拐了进来的无辜人。”
“这千百年来,也好久没人和我说过话了,如今,倒也有些舒坦了。”
看着纪茹紧皱的眉头,龚玥倒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