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田宁宁再次伸出自己的手。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司泠向前走了一步，眼中暗藏深沉。
他静静开口：“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害人。”
田宁宁抬起满是伤痕累累刀痕的脸，慢慢抚上自己的脸，眼神呆滞：“不，我杀了那个男人。”
“你知道吗？当那个男人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我甚至觉得，若是可以把那些所有欺我辱我的人全都杀了，该多好。”
“可是，”田宁宁垂下眸，“我去了学校，没有任何人能看见我。”
“后来，我发现只有在夜深的时候才有人能够看见我。”
“可是我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把我忘了。”
说着，田宁宁的脸色变得扭曲起来。
“凭什么，他们把我害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还能那样无所谓的生活？”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我恨不得杀了所有的人，所有人。”
“可是我下不了手。”
田宁宁痛恨自己的善良，更难受自己被人害到那种地步还是下不了手杀人。
明明，那些人在她面前只需要一个动作，就会死的惨烈。
她却还是下不了手。
田宁宁眼中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你说，我现在这副模样，是我的错吗？”
司泠沉默半响，开口：“你没有错，你现在还有机会。”
“可以重新回到人的模样。”
田宁宁原本还在笑，却在听到司泠的话瞬间僵在原地。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真的，真的能回到以前那样吗？”
田宁宁根本不敢相，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司泠杀死的准备。
结果现在司泠竟然告诉她，她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是。”司泠看着田宁宁，嗓音坚定。
“那，那我，我应该做些什么？”田宁宁小心翼翼的开口。
若说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不敢在回去见父母。
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父母见到现在自己的模样会如何。
若是真的可以回到以前那样，她只需要转学，对，转学，就行了。
看着田宁宁希冀的目光，司泠抿了抿嘴。
他从手镯中取出一瓶淡蓝色模样的水，递给田宁宁。
“喝了它。”
“你会变回人类的模样。”
就在田宁宁惊喜的准备喝下的时候，司泠又开口：“只是，时限只有一个月。”
田宁宁脸一僵：“只有，一个月吗？”
她喃喃自语。
“够了，够了。”田宁宁将那瓶水倒入口中，拼命说服自己。
随着水喝完，一阵白雾慢慢笼罩了田宁宁周身。
等到白雾散去，一个明眸皓齿的娇小女孩出现在两人眼前。
田宁宁上下看着自己的身体，眼中闪起晶莹的泪光。
纪茹看着，想想前面见到少女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要换成是她，她是一定会把那些人全都给剥皮抽筋，哪还能像田宁宁这样，连个人都不敢杀。
毕竟这么漂亮的模样，变成一个怪物，光是想想，纪茹都为少女感觉绝望。
想着，纪茹突然把少女拉到身边，眼神严肃又认真：“没事，以后，我罩着你。”
田宁宁：“？？”
不过她还是很感动，田宁宁回手拉住纪茹的手：“谢谢姐姐。”
旁边的司泠有些奇怪。
纪茹怎么会突然出口要保一个女孩？
明明才刚认识。
不过，司泠也没多想，毕竟接下来，田宁宁这个女孩还要在他们身边待上一段时间。
原本司泠想着若是纪茹不答应他还要想想怎么舒服纪茹。
结果纪茹自己就放出话来要罩着这个女孩？
司泠表示，这是最好不过了。
司泠哪知道，哪怕平常纪茹一副懒散的模样，可是只要是一个女孩，总是会在乎容貌的。
更何况，田宁宁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纪茹可是有些隐形颜控的潜质。
不然也不会见过他一面，就来当他的侍从。
“不过纪茹，你可能要和我一起去一趟终南山。”司泠看着两个女孩说话的女孩，忍不住开口。
“去终南山做什么？你自己去。”纪茹连头都没抬，直接回了一句。
司泠：“？？”
平常连出个门都要一起，现在不过是有了个女孩就要抛弃他了？
司泠觉得自己仿佛失宠了。
想到这个想法，司泠打了个寒颤。
开玩笑，什么失宠，没有的事。
倒是田宁宁感觉不太好意思，她抬起头，声音软绵绵的完全不似刚开始的低沉难听。
“姐姐，要不你和这位先生去吧，肯定是有事。”
田宁宁很喜欢纪茹。
虽然刚开始纪茹对她一副嫌弃的模样，只是当时她那副恶心的怪物模样，换作她自己，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田宁宁抬头看看纪茹。
这个姐姐虽然看着冷冷的，田宁宁却还是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内心。
想到这，田宁宁低头自嘲的笑了一声。
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够说的出口的能力了，自从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她洞察人心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不过，田宁宁想着，她竟然只能在面前的两人面前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内心。
但是纪茹两人对她确实是善意，田宁宁并不害怕。
听到田宁宁的话，纪茹才后知后觉的抬头问司泠：“做什么？”
司泠挫败。
不过他还是开口：“因为想要彻底让田宁宁变回成人，有一种草药是必要的。”
他顿了顿，讲解：“那种草药，是净化怨恨的。”
司泠看着此刻丝毫没有怨气的田宁宁，眼神复杂：“她虽然此刻看着已与常人无异，内底却还是充满怨气与绝望的体质。”
“稍有不慎，还是会陷入刚开始那般模样。”
有一句话司泠还是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只要田宁宁再次陷入一次，那便真的是无可挽回了。
只能魂飞魄散，不存于世。
纪茹看着司泠的神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反驳。
她拉过一旁的女孩，开口：“那我们先送你回家。”
田宁宁眼神一愣，随即慢慢笑了起来。
家啊，她终于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吗？
“嗯！”田宁宁大声的应了一句，满心欢喜。
看着女孩的笑颜，纪茹神色恍惚。
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有一个小姑娘曾经在她面前这样笑过。
那样温暖，又恋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