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小心开车啊,再见。”林艺与她道别,然后我们三人结伴去了商场的星巴克休息片刻。

“裴诺,你声音很好听呢,脸也小巧,怎么马台不考虑让你做主播呢?”不一会儿,我们就“聊熟”了,林艺不经意的问。其实,她不会掩饰自己骨子里特有的傲慢,看似谈话很随心,但她的眼神里散发出的自信却是尖锐而锋利的,整个人锋芒毕露。

“我远远不够格的,还是做幕后人员比较适合吧。”我接过话,与她相视一笑。

“那我也和你一样,来体育台是半路出家,以后还请你们多指教了。”林艺谦虚道,周凡听后一笑了之。

没喝几口咖啡,包中的手机响起,来电是XBC,从刚认识他时,他在我手机簿里就是如此定位的,不曾删除过,不曾改变过,时间久了,也习已为常。

“我不是前天和你说今天会过来?”对方一副不耐烦的口气,真当我是他随叫随到的客人啊。

“哦,我忘记了。”

“我在你家门口,快回来。”

“现在?”

“是。”然后,电话切断,留下一阵嘟嘟声。

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见到的实况就是许柏辰单手插裤袋的靠在车门边吸烟,地下的烟头少说也有四五支。他倒好,用余光瞄到我的出现之后从一旁拿出扫帚把烟头扫到下水道里,真是不道德的做法。

许柏辰抬表,淡笑的对我汇报:“等了五十五分钟。”听不出话里隐含的真实情绪。

“久等。”居然他用五十五分钟的耐心等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说谎骗我,可惜我知道不会,他还没这么无聊。

一坐到沙发上,许柏辰就开始脱西服,扯领带,在外面从来一本正经的他,一回到住处是一定要身心放松的。他在外很累吗,不见得吧,几乎天天花天酒地,不亦乐乎。

我把购物袋一扔,帮他去泡了杯茶,我怕晚上他喝咖啡了精神会出奇的好,好得使我失眠。

他手指转动着透明的玻璃杯,喝了一口之后放在茶几上,不解的问:“你家里是不是从来不买中国制造,除了一日三餐?”

他果然精明,就连这盒爸爸旅游去伦敦邮寄过来的*茶都品出味道来了。

“我没仔细研究过,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回国?”他有点答非所问,表情淡然,甚至话语里夹带一点点的鼻音,估计是上次的发烧留下的后遗症。

“我也不知道,你前天说了今晚会过来吗?”我转移话题,为什么回国?呵,如果我能找到答案,我会大方的告诉他原因。也许,每个活着的人,总会在没有理由的条件下追寻一段空旷且没有尽头的旅途,那是渴望并非愿望,一直在跑,一直到不了,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你存心的吧。”许柏辰侧躺下来,舒适的闭上眼冤枉我。

“你简直小心眼到不可理喻,懒得理你。”说完,我回房间拿了衣服洗澡,和他再多说一句话也总找得出令双方都不愉快起来。

我心里也闷闷的,不知是林艺突然的降临影响了我的情绪还是别的什么情愫在作怪,面对她时我心里总不是滋味。主要是因为她明里暗里两次称赞我的声音好听,这是非常可疑的现象,况且她是专业播音系出身,只要稍稍用点心,很容易分辨出两次夜里是我接的许柏辰的手机。

“明天加班吗?”许柏辰边擦头发边上床,上床之后立刻把毛巾扔到远处的椅子上,动作随性的显露着粗鲁。

“加,最近忙。”

“忙什么?”

“台里新来了个新主持,正策划着一档新节目,我是苦力之一。”说这话时,我眼睛直直的盯着许柏辰,虽然明知从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搜索不出任何不同之处。我认为,我的做法是越来越下三滥,钻孔子想着他的其他女朋友们。

“祝你早日翻身。”说完这句,我措手不及的被他压倒。

由于昨晚的过度操劳,我成功的上班迟到了,匆匆赶到小会议室,其余人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总策划徐徐让我选个座位,然后只谈公事,对于我的迟到睁只眼闭只眼:“小裴,节目是下下周推出,具体方面大家都没有议异,你看下这份。”她传过来一份资料,我快速翻看了几页,其实节目内容我是不参与的,只是后期制作的视频剪辑是我负责。

我与林艺之间都以名字相称,由于这个节目的缘故,我们接触频繁起来,她做事认真,有股拼劲。偶尔午休时间,我就看见她私下里熟记一些运动项目,趁空档也找我搜一些录影带观看,她录制的这档节目说是娱乐性强,但是关于体育方面零零散散的都会沾点边。

“裴诺,你把去年的网球比赛都帮我备一份好吗,我想拿回家看。”下班前几分钟,林艺跑到机房来找我,我摘下黑框眼镜,点点头。

她的到来使得我们周围轰动不小,新转台的美女同事大家都有好感,听说有好几位早对她心仪已久。

带子很多,我找了很久,又帮她刻在盘中,她就耐心的等在我身旁,也不交流。

“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如果还有需要再找我吧。”我递给她光盘,她礼貌道谢。

“麻烦你了,今晚方便的话我请你吃饭吧?”我们一同进的电梯,她这样讲道。

见我犹豫,她又开口:“有约会吗?”

我摇头,想着许柏辰早晨拿走我仅有一串的家里钥匙,他表示以后不想再白等我那么久,主动去配了一把。

“没有约会,那就让你破费一次。”我微笑着回应,我的预感不错的话,她是有话要对我单独谈。

公司门口,许柏辰那辆扎眼的车安静而高调的停着,他开门下车。我看见他与林艺对视,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淡淡的,一贯的许柏辰。可我明显察觉出来异样,阳光有点暖,他无意眯了下眼睛,然后听他说:“原来就是你啊。”没有一点寒暄和做态,只不过像是和熟人之间的一句对白,简单到甚至连客套的说词都少了。

没有称呼,也没有要我介绍,我站在林艺的左侧,他们神色平静的对视着对方,林艺开口,口气相当的熟稔和自然:“是,很惊喜?”

“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许柏辰波澜不惊的回,真是不给人留一点余地,是因为林艺在他心中的地位特别吗?所以,根本不用打官腔或敷衍?

我无声的思量着,这段时间以来时时猜测许柏辰的心意,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大致是这般的隐晦和低微。我以为自己豁达,其实碰到了,也是一样的悲哀,别无选择,没有两样。

“柏辰,你今天等的人不是我吧,再见。”林艺说完,转向裴诺,不明所以的笑了,然后叹口气说:“裴诺,下次请你吃饭吧,祝你约会愉快。”

我和许柏辰不发一言的坐上车,然后经遇了长时间的堵车,我们心照不宣的选择沉默。也是,此时没有比沉默更适合的话题,我有自知之明的发现,自从林艺走后,许柏辰的下颚随之绷紧,他的所想,我一无所知。

到家后,我问许柏辰要回钥匙,他并没有一同上楼。我洗了澡,直接钻进被窝睡觉,连晚饭都忽略。迷茫的灰暗中,我被手机铃吵醒,大大的意外,是Barry。

工作太忙,导致我都没联系过他,竟想不到他邀我出去共进晚餐,我欣然答应。老同学叙旧,怎么也好过自己一个人饿着肚子在家里生闷气。

换上小礼服,画一点妆便出门,镜中的自己年轻貌美,我试着微笑再微笑,然后出门。

“PIANO,这边。”Barry无所顾及,当我还在左右张望的时候,他爽朗的声音响起。随意的他,骨子里充满了桀骜和青春的叛逆之气,他像是总也长不大,永远停留在那个张狂的年纪,做着最真实的自己。

“这个绰号,是要被你叫到老了。”Barry性格外向,当初读高中时,我们班中5%的同学来自上海,35%来自中国,我们又是同桌,接触相对多些。他爱玩,想到什么就帮同学取什么绰号,我有幸也被他取了一个。

“请坐,美女。”他起身帮我拉椅子,我道谢,很平常的一个细心动作。我就想着,七年前的Barry才没这种觉悟呢。

“快说,怎么找到我的?”菜上来,我放开胃口大吃,感觉肚子里很空,慢慢把它填满。

“不难啊,小case。”他得意洋洋,Barry式自信。

“我的工作时间机动性比较小,等休息了抽个空好好带你逛一圈吧,你是长住上海了吧?”我有点抱歉的说,他今天能约我,意料之外,于我而言,十分的难能可贵。

“恩,但过节还是要回去看看父母和朋友,你呢,我们真是分开七八年了吗?”Barry难以相信的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

“是啊,你都想不到我了呢。”老朋友,如同一杯淡而香淳的茶,袅袅的余烟升腾起来遥遥扑鼻的芬芳,时而淡郁,时而浓烈。喝上了,就爱不释手。

我们经历过相似的青春,一同居住生存在陌生却亲切的异乡,我们也用单纯的眼睛看过眼花缭乱的环境与人群。这一刻,我无限缅怀多伦多赋予我的一切,就今晚,学生时期的自己仿佛历历在目。

“高四毕业后,你就那么消失了,再说那时候的你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引人注意,可还不是重逢了吗?”Barry开玩笑的说,我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不知他会不会记到现在,我看着他嘻笑的模样,居然有点心酸了。

那是我们刚相识,我睁着大眼睛对他说,以后某一天,我们可能会在上海碰头吗?

此时,我们都长大了,当中分开的七年,似乎并不太漫长。一个意外,一次偶遇,我们竟阴差阳错真的的在上海碰头。他认出我的那一秒,我却在心中盘旋许久眼中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原来时间带走我很多过往,比如那些曾放在心头熟悉且熟记的长相与名字,到头来,到底做不到永远铭记。似乎从来不需要理由,便早已将它们遗忘在街角,悄无声息。

“为了我们的缘分干一杯吧。”纪念,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在这杯年份悠久的酒里,我品尝到甘甜的滋味,带一点呛鼻的酸。

“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打网球,活络活络筋骨。”Barry送我到楼下,这样提议,我们都爱运动,以前我还是校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而他是得分型选手,爱慕他的女孩排长队。

“没问题,有时间我约你,那个是你的手机号吧?”

“对,那我等你啊,晚安。”

“这么急着赶我下车?”这样的夜,被Barry意外的掺和,我居然跌荡在谷底的那颗失落的心复原了,其实快乐和难过都是以很多种不同的方式呈现给自己。

“那么,晚安。”我下车,目送他的车离去,如此招摇的Barry真是一点都不改本性。

Barry,青春期的那种小女孩心思,或许会是我这一辈子最宝贵的记忆与回忆。喜欢过张扬的你,可惜那段时期过了,而当我重新面对你,心中泛起的只是惊喜和愉悦了,不再偷偷的藏有隐匿的脸红和心跳。

谢谢你,七年之后,依旧没有忘记我,但我却好像早已不再是那个PIANO。

七年前,也是许末初秋时节,我拎着行李箱从浦东机场出来,夜里的风有一丝凉意,划过我的脸庞,我便记得别样清晰,上海的味道是如此,闷闷沉沉的、可照样能透得过气来。

许柏辰悠闲的坐在我家沙发上看电视,我停在门边与他用眼神交流,自从见到他与林艺的那一刻起,我便深知,他自始至终不可能成为我最终的归宿。

我们可以相互取暖,亦可以在某个长夜彼此陪伴,偏偏不会是牵手走过每个四季的变迁。

“你社交活动很丰富啊。”许柏辰带有攻击性的言语准确无误的朝我袭来,有什么办法呢,天生冷漠霸道的男人,没有谁能够融化得了他那颗苍白的心,别提是我了。

“和你有关吗?”我口气也冲,换了鞋就朝卧室走,和他在一起,似乎争吵是一项必修课,我已经无师自通。

“你去哪里了?”他质问,强硬的口气不容商量的余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了?”我轻哼。

“回答我。”他从背后拉住我的手臂,疼痛不期而至。

“你放心,不是和林艺。”终于,连一个夜晚都熬不过,我诚实的展露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在许柏辰面前。

隐藏的爱情,只属于青春期的我,我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何必在意告知他人,我在乎许柏辰,我在意他眼中的任何女人,我在意入得了他眼的任何女人。

“我只是问你,你去哪里了,回答我。”许柏辰强迫我转过身直视他锋利的眼眸,眼里的怒意咄咄逼人。

“那你从今以后的行程也都要向我报备吗?”我不满的反击,我们之间保持的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让我想要歇斯底里一次,为自己,为两年半来都被他占有的自己。

“你会有兴趣知道吗。”许柏辰冷冷的反问,满是不屑和嘲讽。

我用行动告诉他,我有没有兴趣,踮起脚尖,爱情并不是占据,占据而得来的爱情,悲之又悲,一如此时的我。

许柏辰,我试着放纵,此刻才知,两年半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放纵着。出卖着自己的肉体,用它来真实的体验一回爱情带给我的怦然和心动,可惜没换来你平等的付出。

我和林艺先前那顿爽约的晚餐补在今天,她选的餐厅装修格调出众,门面倒低调得可以。这条路我经常路过,就从没发现有个如此品味高调的餐厅隐藏其中。

餐桌排列得错落有致,恰好的距离正好听不清他桌的谈话声,点菜时,林艺向我推荐她每次必点的招牌菜和饭后甜点。

她谈吐举止得体,妆容化得一丝不苟,精致得如同梦中才能见到的女子,最重要的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难以言说。

“裴诺,尝尝这道豆腐。”林艺像个美食家,自己动筷的次数却少之又少,她时刻警记着自己是公众媒体人,十分注重自己的外形。

“恩,美味。”我赞叹,虽然她吃得少,但并不影响我的食欲。

“这里的酸辣汤是每个人的必点产品,可惜我吃不了辣,你尝尝。”她拿过小碗,帮我盛了小半碗后递到我身前,像是非常期待的等待着我的评价。

“酸酸的,辣辣的,回家我也做做。”我词穷,并说不出那些意境十足的词来,味道是真好。

最后的甜点,林艺只挖了一小勺送入口中,再不动第二下。

“做出镜的美女,的确挺痛苦的。”我感叹,像我这种热爱美食的人,一定经不起美食的诱惑,而她做到了。

“像我如今只控制只吃一口也是练了几年才忍住的,以前我的脸只要有一点点的发胖,台长就会开骂,最严重的是扣当月的奖金。”她皱了一下眉头,娇柔中压倒了几分整体的妩媚,不变的是她这个人的赏心悦目。

今天,就像一次简单的两人聚餐,没有谁谈论起许柏辰。

大概,女人之间的默契,的确妙不可言。

工作上,林艺更是认真到一丝不苟,她很在乎自己的节目,就连后期的剪辑她都是尽量盯着完工,然后自己要先全部检查一遍,才判定节目是否合格。

她为人并不古怪,算是友好相处,她讲话起来从容不迫,思考极其敏锐,她是一位优秀的女人。

我看得出,周凡和她搭档并不愉快,有时候在摄影棚会起小小的争执,谁也不谦让,并且谁也不退让半分,这让其余人都难做人。大概由于周凡与许柏辰并存的关系,我试着与林艺保持距离,她偶尔会约我去美容院或购物,我次次找了理由婉拒。

周五晚上,许柏辰接我去了他的那套公寓,他自己则在书房办公。我洗好澡,手棒一杯绿茶去敲了他书房的门,实际也只不过虚掩着。

我立在门边,不踏进半分,有些地方是永远也进不了的,我不想逾越半分。

“有事?”许柏辰抬头,天气已经转凉,他身穿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极少见到他穿居家服的样子,也还不赖。

“还忙多久?”我倚着门,从未说过略带关心成分的话语,此刻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和许柏辰之间,总是暴风雨来得很快,过后又自动掩埋一切。心平气和的相处时,根本无迹可寻我们可笑的争吵。

我也已经忘了,我们是为什么吵,又因为什么合好。

“快了,你进来还是我出去?”许柏辰单手支头,台灯暖色的光流泻在他俊朗的侧脸,自然的真实,留下一块阴影,加深了他脸部的线条感。

我走近他,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原来他假公济私,电脑屏幕上他正在无声的观看温网比赛。

网球?这项运动让我联想翩翩,刚才所有的兴致随着这一眼的网球而消失殆尽。

“网上搜了这场决赛?”我站在他的斜后方,他也已经洗过澡,沐浴露的薄荷清香味萦绕在我鼻尖,若隐若现。

“恩,帮我按按肩膀。”许柏辰舒适的背靠背椅,面色相比平时缓和不少,估计看网球使他身心愉悦吧。

我上了一天班回来还得伺候许柏辰,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可是一下没停。我有点累,帮他揉捏的同时,我闭目养神,一半的思想已经处于迷茫状态。

“告诉我为什么?”我痴痴的捕捉住许柏辰幽静漆黑的眸子,他眨了一下眼睛,不解的看着语无伦次的我。

“不会已经进入梦游状态吧?”许柏辰认真的问,口气听不出戏谑的成份。

“你怎么会没把我的衣服扔掉,为什么它们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我稍微仰头,眼瞳里炽热的光想必他一定是尽收眼底的。

“唔……”措手不及的无奈表情,难得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让我见到了孩子气的为难。

一句为什么,难住他了吗?

“你不是也还在这里吗。”他不轻不重的揉搓我暴晒在冰凉空气里的肩膀,指尖温热的直达我心脏,我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永远如此的自信。

一晚上,我恶梦连连,一下梦到许柏辰用被子蒙住我的头不让我呼吸,一下又梦到我站在天台想要坠楼,许柏辰只是站在一边冷笑着让我放心大胆的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