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碰上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黎小娴也没想赖着，赶紧抬脚。两人错身而过地时候，她的肩膀给狠狠地撞了一下。
扫了眼对方高傲如孔雀的身影，黎小娴捂住自己的肩头，牙一咬，忍了。
不过在看到对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她握着戒指的手，黎小娴才绽开了一抹不算笑容的微笑。
“何总监好。”
“我还以为你这个助理，被相臣惯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既然黎小娴先开了口，何蕊琳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后就朝着往韩相臣的身边走。
然后，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直接往韩相臣的怀里靠。
跟霸道的动作不同，嘴里面的话语却是甜的能腻死人。
“相臣，我头突然有些晕，你肩膀借我靠靠。”
“……”
足足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黎小娴一口老血才没有直接喷出来。面对着眼前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的场景，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差点直接落下一地！
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就像压根为什么都没有看见，径自出门。
望着她的背影，嗅着怀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韩相臣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搁在身旁的手张张合合，最后却并没有把自己怀里的何蕊琳给推出去。让何蕊琳更加得意。
而敏锐地感受着身后动静的黎小娴对于这一点，却并不意外。神情自若地出门，转身。
恰好韩相臣的视线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刻，黎小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面无表情地跟对方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交换任何信息，她就很自觉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省的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流传出去。
与此同时，韩相臣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可惜，某个已经收回目光的女人根本就没有看见。
倒是何蕊琳，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情绪不对，很自觉地松开手臂，笑的别有深意。
“相臣，我爸爸说，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谈谈。至于那个黎小娴……跟我比较起来，难道你还会选择更加相信她？你可别忘了，当年……”
“够了。”
似乎所有的耐性在一刻都彻底被消耗光了，韩相臣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了自己身边的女人。
脸上的阴狠，一闪而逝。
“不该说的话，乘早别说。这些事情，不用我教你吧？至于小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自己会解决。如果被我给知道你要是有多余的动作……”
“韩相臣，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眼下的情况！”
被威胁也就算了，居然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被威胁。怎么也是在韩氏高高在上惯了的，就算是再怎么喜欢韩相臣，现在听到他这话，何蕊琳也有些受不了。
脸上是明显的委屈跟受伤。
“真不明白那个女人能有什么好，她能有我对你的帮助大？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就凭着这次的事情……”
“你不能因为你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作践我！”
明明眼前是何蕊琳的脸，明明说话的人是她。可是就因为那一句她诉说自己委屈的话，却让韩相臣想起了刚才黎小娴的控诉。
跟眼前的何蕊琳不一样，黎小娴的委屈并没有写在脸上。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韩相臣的心里霎时就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心疼。
脸色也更加难看。
跟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顺利从韩相臣办公室出来的黎小娴，却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基本上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好好的闹出这么一幕，想要继续呆在公司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兴趣跟必要，黎小娴很干脆地就出了公司的大门。至于何蕊琳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敌人，自然也不会将人给放在心里。
倒是韩相臣的反应，有点儿耐人寻味啊。
“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就算是在众人觉得在韩相臣眼中与众不同的她，跟那个男人相处起来也是小心翼翼的，就冲着何蕊琳刚才那个动作，没有一脚将人给踹走，就已经是奇迹了。
居然还默认了那个女人拿他故作姿态？
韩相臣不会喜欢上何蕊琳，就算是真的喜欢上了，也绝对不会对她那么容忍。
所以刚才那一幕背后的意思，到底是……
没有直接打车回家，黎小娴而是去挤了地铁。越是在喧闹的人潮中，她的思维反而更加集中了。
看着身边那些陌生的脸，综合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的大脑飞速转动。很快，就寻到了蛛丝马迹。
“难道韩相臣的反常，是因为……”这次缅甸毒品贩子出事，断了韩相臣计划中的一条财路，自然也就会给一开始坚持要韩氏的黑道生意加上毒品这一项的韩相臣带来利益上的麻烦。
韩氏的那些股东们，可不是吃素的。而这些麻烦，也能在短时间里面暂时让韩相臣疲于应付，顾不上在她身上寻找破绽。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之所以那么容忍何蕊琳，很大程度上肯定是何蕊琳的父亲这一次选择了支持韩相臣。
“既然如此，那么有没有可能……”
心思动了动，左右看看将并没有人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黎小娴从包包里面掏出一支包装精美的口红，拿在手里把玩着。
借着化妆镜的掩饰，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下，口红的底部被打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键盘。并没有盯着去看，黎小娴手指就在上面点了几下。
然后很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淡定地开始补妆。
“查何。”
出了这样的大事，就算韩相臣这关暂时过去了，可是就算不用脑子，黎小娴也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对于自己的监视，肯定更加严密了。
毕竟在崇安这边，真正见过那个缅甸的毒品贩子，并且跟他接触过的人，就只有她跟韩相臣两个。
如果没有她跟韩相臣的关系，估计这事儿一出，甚至都根本不用核实，自然就会有人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在韩相臣办公室的时候，也是凭着一口铤而走险的气，现在再仔细想想，黎小娴才觉出一阵阵的后怕。
至于选择在地铁上跟老局长他们联系……
因为这里人多，就算是她在这里使用卫星电话传递消息，那些在暗中监视她的人也不会发现。
就算是发现了，也不能十分精准地锁定到她身上来。
果然，借着化妆镜的反光，黎小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自己身后的方向扫了一圈。其中有一对情侣的反应，明显可疑，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
怎么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黎小娴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他们根本就是来监视她的？
等重新补好妆，暗暗叹了口气，就把口红给装了回去。才刚刚掏出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看了眼屏幕，黎小娴犹豫了好几秒，才滑开接听。与此同时，那对情侣果然慢慢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靠了过来。
尽管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暗地里黎小娴却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就怕对方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喂？有事吗？我现在……”
“有事，你在哪里。”
话筒中的声音一贯淡然，带着毫不陌生的沉稳。才刚刚入耳，黎小娴的心突然就定了。
继而，笑的有些自嘲。
楚砺封是什么人，连她都能想到眼下这个关键时刻，自己身边肯定不会太平，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真是白担心了。
扯开嘴角笑了笑，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已经靠到自己身边的那对情侣，黎小娴一脸忧伤。
“我在地铁。”
“出来。”
“好。”
没有犹豫的必要，黎小娴应的也算痛快。挂了手机想了想，还是给韩相臣发了一条微信。
不管那个男人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该演的戏还得继续进行下去。毕竟，从心底里，她可没真的想着就这么跟他一刀两断了。
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前功尽弃的滋味，她品尝不起。
也算是给她和楚砺封的见面，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省的再横生出什么枝节。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只能说，问心无愧。楚砺封那边我会继续盯着，要是不再需要我多做什么，就请明示。”
也的确是问心无愧了，只不过这个无愧，到底是对韩相臣无愧，还是对社会的安定，对她身为警察的正义感所无愧，那就是两回事儿了。
其实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计较那么清楚的。
信息化的时代，就算黎小娴是在半路下了地铁，也并不妨碍楚砺封找到她。等黎小娴从地铁站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楚砺封的车。
上去之后，也没让楚砺封直接开走，而是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果然就看到那对情侣也跟着一起下来了，在他们身边，同样也有一辆车。
只不过，上车的时候那个男的接到了一个电话，一边听一边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等车子发动，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知道这是自己的那条微信起了作用，黎小娴笑了笑。只是，表情却依旧还是并不怎么轻松。
“走吧。”
“有尾巴了？”
黎小娴的表现那么明显，有什么顾虑，基本上全部都写在脸上了，楚砺封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
只不过比较起黎小娴的沉重来，他却是一脸轻松，半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边问话，一边发动车子。
事实上，被跟踪的人不是他，他也完全没有必要紧张。
并没有发现他们车子前往的方向，是一个停车场，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俊美的侧脸一眼，黎小娴放松身体将自己的脑袋往后靠，闭上眼睛的同时，出口的话语带着几分明显的疲惫。
“这一次韩相臣是真怀疑到我身上了，能不能顺利过关，还不一定呢。”
对付韩相臣，也是楚砺封的目的。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既然是商人，无外乎也就是为了利益。
既然有了共同的目标，自然就是朋友。所以黎小娴也没有半点掩饰自己的疲惫。
只是没想到话音刚落，脸颊上突然多出来略带着温热的微糙感觉。还带着一股子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既然跟楚砺封同处在一个车里，能嗅到属于他的味道也不奇怪。
只是这味道，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睁开眼睛，黎小娴就看到自己的脸颊上多出了一只大手。同时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的楚砺封已经靠了过来，俊脸距离她的脸，不过十来公分。
眼底闪动着让人不安的光芒，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让黎小娴莫名心悸了一下，连呼吸地乱了几分。
不过，更让她感到惊秫的，还是对方的动作。
眼见着楚砺封一手顺势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人也毫不客气地压下来。更加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之后，才缓缓开口。
“放心，一切有我。”
随着楚砺封的一字一句出口，温热的气息悉数往黎小娴脸上喷洒，还有一些便顺着衣领扫到了锁骨。
让黎小娴莫名颤了颤，肌肤上迅速渗起了一层细细的粉红色小疹子。
特么，这话让人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霸道且安心呢？有一种靠了一座山的错觉。
可是，能不能不要是在这种时候？
就算是沉沦，也不过就是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很快黎小娴就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干嘛，瞬间沉下了脸，气的瞪圆了眼睛。
“你疯了！想死别拉着我垫背，不知道开车的时候……”
后面的话，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也是到了，半句话冲出口之后，黎小娴才反应过来，眼下的车根本就是停着的。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楚砺封的嘴唇已经凑了过来，同时拿开抚摸着她侧脸的那只手，移动要腰部，力道不轻不重地一掐。
“啊……”
猝不及防地被袭击了一下，黎小娴惊叫一声。脸色虽然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红了，可手下也没闲着，使劲去推。
本以为不会那么轻松，结果才以用劲，楚砺封就松开了自己的动作。
人却没有退开，只是给了两人说话的空间。咫尺之间的距离，从外面看上去，两人却依旧像是在深情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