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倒也不知道韩相臣最后是怎么想的，莫测的眸色也是在一瞬间，倒是很快就恢复如常，换上了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
看到他这样，黎小娴心底突然就狠狠地抖了抖，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他对对面的楚砺封笑的十分无奈。
“让楚少见笑了，我这个秘书啊，也是完全被我给宠坏了，才会没有规矩地乱插话。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楚家的实力，我还是相信的。希望合作愉快。”
楚砺封这次过来，跟韩氏提出合作，就算是黎小娴也清楚地知道肯定是他个人的意思，跟楚家可并没有多少关系。
而既然她都能知道的事情，韩相臣却故意这么说？提到楚家，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本以为这多少会让楚砺封有些不悦，哪知看过去时，对方带着温和面具的脸上压根什么异常都没有。
只是很客气地点了点头，完全一派翩翩贵公子的做派。
“如此，那就多谢韩总了，我们合作愉快。”
而看到他那个模样，黎小娴则是暗中狠狠地咬了咬牙。
果真是衣冠禽兽啊，看着人模狗样的，可是有谁知道暗地里这人又是个什么货色？
如果不是之前自己已经亲身领教过，估计也会像一开始那样认为，这个男人人畜无害吧？
可惜，后来那些血淋淋的教训啊……
越想，就有些越是控制不住的表情。略带着几分幽怨望过去，却恰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
十分清淡，只不过唇角却是微微挑了挑，侧出一抹嘲讽一般的笑容来。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若是换了别人，黎小娴还会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至于楚砺封么……哼哼！
生怕韩相臣发现他们之间的猫腻，黎小娴也不太敢放肆，只能在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之后便极快地收回了目光。
然后才发现，韩相臣正在品茶，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哪知下一刻，楚砺封的目光却是大刺刺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跟黎小娴的偷偷摸摸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开口，却接的是韩相臣之前的话茬儿。顺带着竟然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至于韩总的这位秘书……嗯，不仅是不懂规矩，好像脾气也差了一些。至于身材嘛……”
嘴里说着，目光竟然就真的配合着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视着。虽然黎小娴此刻人是跪着的，可是在对方那么肆无忌惮的目光下，心中也由不住火大。
本以为这已经算是这个男人很过分的举动了，结果听完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发现自己还是想的有些乐观了。
“身材过得去，可惜的就是床上功夫实在是太差了，跟死鱼也没什么两样了。”
“……”
我靠，去你姥姥的。你才是死鱼，你们全家都是死鱼，你们家祖宗八代才是死鱼！
骂人问候人家家人跟祖宗八代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这一点黎小娴可谓是从小被教育到大。
因为要做好黎家大小姐，因为要做一个母亲眼中的乖乖淑女。
可是听完楚砺封话的那一瞬间，体内的那股子洪荒之力压根就是控制不住啊！
如果不是顾忌到还有韩相臣在场，估计她就算是拼着自己一条胳膊废了，也得冲上去挠上那个男人一把！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一下子就捏住了眼前桌子上的啤酒易拉罐。
眼见着就要扔出去了，手背上突然就多出了微凉的触感来。低头一看，及时组织了她动作的，正是韩相臣。
而坐在对面的楚砺封却是笑眼弯弯，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与此同时，韩相臣低沉的警告也在耳边响起。
“别乱来。”
这话似乎是在提醒她眼下的场合，可不是让她乱来的时候。就算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黎小娴也依旧还是表现出了几分不甘心，继续坚持了几秒钟，才放下了自己的手。
不过脸上的恼怒却一直都在。
只是在场的两个的男人已经开始了后续的寒暄，根本不再注意到她。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合作，剩下的事情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无非就是商议一下主要的合同要求。
至于具体的签约仪式还有合同条款，自然有手下人去忙活准备。等到一切谈妥众人起身，韩相臣跟楚砺封两人的助理都有意无意地看了黎小娴一眼。
其中的深意，就算是不说，黎小娴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
这场合作，在外人看来，似乎算得上是楚砺封高攀了。毕竟虽然楚家的确是很厉害，可是合作的可是他自己的小企业，跟韩氏比较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达成这场合作的，貌似还是她的一句话。
而且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之后这个小道消息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在业内传遍！
这根本就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啊，想想那种酸爽的滋味，黎小娴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蛮拼。
至于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除了只想呵呵哒，她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多说。
她想不想说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估计也是没有人肯去听的，听着两个男人寒暄告辞，黎小娴想了想，还是主动跟上了韩相臣的步伐。
既然是跟着楚砺封来的，走的时候自然是跟着韩相臣。
再说了，在对方刚刚打开门时候的那个吻，她觉得自己还是要解释一下的好。这么想着，整个人看上去也就有些明显的心不在焉。
被同样布置的古香古色的走廊很安静，从一出了门，韩相臣的那个助理便识趣地快走几步避开了。
剩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同韩相臣略带阴沉的神色不同，黎小娴眼珠子一直乱转，思维早就已经游走到了九霄云外。
楚砺封，楚家。
韩相臣，韩氏。
两个男人，两方势力，涉及到黑白两道。
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她一定是艳福不浅好福气，能同时周旋在两个这样的男人身边。
可却没有人知道，当真的身处那样的位置，又是一种怎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