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傻眼了，龙姬傻眼了，白琉璃也傻眼了。
甚至就连制造“碎心”的温蒂歌姐妹也傻眼了。
就算是凌在看到这门硕大无朋的巨炮后已对它可能造成的惊人杀伤有了心理准备，但它在实战中的效果还是让他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碎心”的威力只能用惊世骇俗形容。
在士兵们悄无声息地在城门后集结完毕之后，凌给了阿尔玟准备发射的信号，随后五人和城中的一百名法师一齐对着这门巨炮施法。
按照阿尔玟的说法，这门炮每次装填后可以发射两次。
能源水晶中的点点紫光在炮口汇聚成为刺眼的橙红色光球，大约二十分钟后，阿尔玟大喝一声：“开炮！”
光球带着掀翻一切的气势冲向了山坡下的牛头人营地。
在光球落下的瞬间，巨大蘑菇云腾空而起，其中包裹着令人无法直视的橘红色光柱，随即而来的，是毁天灭地的爆炸。
带着橙红色火焰的冲击波以光球落下的地方为中心急速扩散开来，将方圆五里内的一切尽数摧毁点燃。
凌亲眼看着城门外的旋刃机械被那灼热冲击波先是压扁，而后一点点地肢解，一点点地融化，最终化成了一滩铁水。
即使隔着魔法屏障，凌仍旧能够感觉到那股炽热的冲击波，他甚至一度想叫龙姬打开传送门，如果没有屏障的保护，恐怕此时离爆炸中心足有五公里的维多利亚城业已被蒸发。
“阿尔玟，你们姐妹两个什么时候想涨工资了就和我说。”凌呆呆地说道，“只要你们能保证这辈子不跳槽，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同意店长的意见。”龙姬同样呆若木鸡，“这东西简直太恐怖了，要是被别人拿来对付咱们……”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恐怖的威力……”阿尔玟咽了咽口水，“我一开始只觉得能炸飞半座城市就不得了了，谁知道……不过龙姬说得对，要是被人拿来对付咱们……”
“难道就我一个还保持着清醒吗？”白琉璃无语地摊开手，“这东西发射一次需要价值数十万的能源水晶，难道你们不觉得除了咱们之外不会有人有这个财力魄力用这个吗？！”
“就算有，那一百个以上的王宫魔导师也不是随便什么势力都能拿出来的。”海瑟薇附和着她，“算了算，这天底下除了咱们之外，恐怕真的没有什么人有这个实力了。”
“旧约神……”凌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词，“如果他们……”
“您放心，我和海瑟薇不会投敌的，绝对不会的……”
阿尔玟想想要是自己和妹妹要是真的叛逃到旧约神那边，用“碎心”对着十三街杂货铺来一发的后果，她不禁毛骨悚然。
恐怕到那时等待她们的将是对吸血鬼而言最惨烈的惩罚——被融成一滩血肉铸进城墙中，直到世界毁灭的那天。
“对啊对啊，我们的朋友都在杂货铺，去了旧约神那边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海瑟薇天真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更何况我记得姐姐说过，我们和旧约神那边的某些人是有世仇的，见面不吸干他们血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投敌呢？”
“等咱们打下圣城之后，我就给你们涨工资。”凌说道，“你们先考虑一下多少合适，到时直接告诉财务官就行……罗蒙，准备进攻！”
其实进不进攻都已经无所谓了，凌不信在这样的攻击下在牛头人营地里还能有任何活物。
等他跟着进攻部队赶到山下的牛头人营地时，他再一次愣住了。
现场没有断肢，没有血肉横飞的死者，更没有不断呻吟的将死者，除了个半径五里，深达二十米的大坑外再无他物。
沙子与岩石被烧熔成某种亮晶晶的不明结晶。
凌蹲下身，从中凿了一块下来，手感光滑均匀，他将这块结晶递给了刚刚在他身后站定的罗蒙，说：“留个纪念吧，纪念这场……这场屠杀……”
“店长阁下，会不会……会不会牛头人们已经撤军了？”罗蒙结果晶石后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几天他们都没有发动什么像样的攻势，今天更是直接没有进攻……”
“不，他们被蒸发了。”凌摇了摇头，“像煎锅中的水一样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罗蒙打了个寒噤，他是个能征惯战之士，但要说把活物直接蒸发成空气这样的战斗，那是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在橘红色光柱升起的那一刹这样想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咱们可以回去了。”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在这个坑上搭座桥，咱们撤吧，已经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那自由民和这座城市……”
“这个弹坑不是最好的防护吗？”凌指了指弹坑，“咱们撤退之前，我会让法师部队在弹坑里注满水，只要他们能守住这座桥，牛头人将拿他们没有办法。”
“遵命。”
撤退提前了，白琉璃带着凌的命令通知了全城守军立刻出城，将火炮和所有装备留给自由民。
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自由民已有了支差不多像样的军队，不过战斗力嘛……
能把大炮打响就行了。
凌留给了雅尔普十几张金箔，告诉他如果遇到抵挡不住的攻势，马上捏碎一张，马上就会有援军赶来帮忙。
他拒绝了雅尔普跟随他们前往第一前哨基地的请求。
“你应该和自己的同胞在一起，这里是你的战场，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带你去看看你们的新家园，在那之前，守好这座城市。”
一千二百名守军撤出了维多利亚城，历时十六天半的守城结束，守军以七十余人的伤亡打退了牛头人无数次进攻，粗略估计歼敌八千名以上。
守军撤离时，没有一名自由民出城送别。
走在最后的凌笑容有些苦涩，他转头告诉身边的龙姬。
“大概我余生都不会再踏入这座城半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