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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前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刘知远夫妇如此热情的接待,就是于清心里对刘知远有再大的意见,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刘知远嘘寒问暖一番后,问道:“于兄弟,还没有吃饭吧?”

不等于清回答又对李三娘说:“夫人,去吩咐厨房多炒两个菜,今天于兄弟回来,我们哥俩要好好的喝几杯!”

于清说:“其实,我不是……”

本来他想说不是来找刘知远的,但是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

李三娘说:“老爷,这些我都安排好了,差不多饭就要好了。”

刘知远说道:“兄弟什么也别说,哥哥理解你!谁没有年轻过?当初我更你这样大的时候比你还冲动,比你还意气用事,后来经过的事多了,看过的人多了,对江湖险恶,人心不古的事就看得透彻得多了。”

“其实,我……”于清又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年轻人嘛,你想说赵姑娘对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放心,这件事包在哥哥身上,你没有想到吧,赵姑娘的父亲竟然和我是老朋友,世界真是太小了。等忙完手头的事,我就带着你去洛阳向赵弘殷提亲,如果他敢不把匡燕嫁给你,我就和他绝交。”刘知远大咧咧地说道。

这一下倒是说道于清的心坎里了,瞬间就拉近了他和刘知远之间心里的距离。

刘知远不愧是一代枭雄,对人的心理拿捏得很准。

说话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刘知远对于清说:“走,兄弟,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盛情难却,于清也不再推辞。

来到餐桌旁,刘知远说:“三娘,去把承训和承佑也叫来一起吃,我们今天就一家人吃一个饭。”

三娘说:“承训回来了吗?”

“是的,我叫他回来的,今天才从晋阳回来,可能军中还有些事,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请安。”刘知远说道。

李三娘说:“孩子们事业要紧,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打紧,不打紧!”又对丫鬟说:“珍儿,去请训哥儿和佑哥儿来吃饭。”

丫鬟珍儿应声出去了。

于清心中却五味杂陈,这可是刘知远的家宴,他邀请自己参加,显然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而自己却一直对刘知远耿耿于怀,这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不应该了。

但是,人与人之间一旦产生了隔阂,就像产生了裂痕的花瓶,不管你怎么去修复,总是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于清再也无法向以前一样把刘知远当成自己的交心人了。

不一会儿,刘承训和刘承佑一起走了进来,向刘知远和李三娘请安,又向于清问好后入了座。

李三娘说:“哎,承训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真是惹人喜爱!”

刘承训向李三娘作揖道:“都是二娘教导有方,承训才有今天的进步。”

李三娘含笑着不住点头,又对刘承佑说:“承佑,你要多向你大哥学习,不要一天总是那么贪玩,要是你有训儿一半的本事,为娘就放心了。”

刘承佑瘪着嘴嚷道:“娘,您为什么每一次都夸奖大哥,而批评我呢,我可是您的亲儿子!”

刘承训说:“二娘,您不要这样说佑弟,一来他还小,二来他已经很努力了。”

“是呀,娘!连大哥都夸讲我,你不要以为我整天都不务正业,您就是偏心。”刘承佑接着说道。他表面上是说李三娘,可是心里不知有多嫉妒刘承训。

“你怎么说话的,承佑?有这样和娘说话的吗?”刘知远面带愠色道。

刘承佑见状,急忙闭嘴,眼观鼻鼻观心。

刘知远对于清说:“于兄弟,刘知远教子无方,让你见笑了。”

于清急忙说:“那里,那里!承训仪表堂堂,威武雄壮;承佑天资聪颖,活泼好动,都隐隐有大哥的影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听了于清的夸奖,刘知远很受用,说:“吃饭,吃饭,不要只顾说了。”然后抬起酒杯,站起来说:“你于叔叔今天远道而来,我们一起为他接风,来,我们父子一起敬于叔叔一白,三娘作陪!”这话是对两个儿子说的。

“来,于兄弟,我们一家人敬你!干!”

于清急忙站起来说:“我敬你们一家,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刘承训和刘承佑又分别敬了于清三杯酒,于清已经有些微醺了。

李三娘又来敬酒说:“于兄弟,知远性子急,不拘小节,如果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兄弟多多担待,来嫂子敬你一白。”

于清急忙说:“哪里哪里,都是做兄弟的做得不对。我敬您,嫂子。”

刘知远也有些微醉了,说:“三娘,我们兄弟之间的事那里轮得上你这个婆娘来多嘴?兄弟,妇人之见别听她的,来,我们哥俩喝!”

“你大哥醉了!”李三娘摇摇头,对于清说。

……

一场家宴下来,于清和刘知远总算是冰释前嫌,双方都喝得大醉。

刘知远醉醺醺的对于清说:“兄弟,大哥高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又对李三娘说:“夫人,今天你到别院去睡,我要和于兄弟彻夜长谈,一叙兄弟之情。”

下人们听了老爷的吩咐,都不敢违逆,只能将刘知远和于清一起扶到房间休息。

丫鬟为二人洗了脚后,将他们安顿好。

于清虽然也是醉了,但是心里明白得很,还以为刘知远有好多话说,没想到刘知远说了几句酒话后就呼呼睡去,不一会就传来如雷的鼾声。

于清摇了摇头,很快也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清早,于清一觉醒来,刘知远已经不知去向。

一个小丫鬟毕恭毕敬地立在床边侍着,见于清醒来,柔声柔气的说道:“于爷醒来了?老爷吩咐,于爷您吃了早饭就去议事厅一趟,老爷说有要事相商。”

于清起来,洗漱后,丫鬟服侍他吃了早餐,他就立即前往府衙议事厅。

来到议事厅,刘知远的主要心腹人员都到齐了。

见于清来了,刘知远问道:“于兄弟睡得可好?大哥的鼾声没有吵到你吧?”

众将一听,“鼾声没吵到你吧?这几个意思?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跟随大人多年,都没有和刘知远同榻而卧过,而于清?他们这关系也太铁了吧!”不由得对于清敬了三分。

于清说:“不知大哥传我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兄弟,我们商议后决定派王峻大人代表河东去见契丹主耶律德光,假装对他表示祝贺,避免他对我们怀疑,我们要派一位武官和王大人一起去,但是各位将军都是军务缠身,实在是抽不出人来,所以大哥想麻烦兄弟你跑一趟,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这……”

于清面露难色。

“怎么,不方便吗?那就算了,我再想办法。”刘知远说道。

于清当然为难,一来是自己刚从大梁来,二来是现在耶律德光正在通缉自己,如果去大梁,这不是自投罗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