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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了几口听到头顶有鸟儿纷乱的叫声,眼睛看向甄一脉:“一脉。好久没吃烤肉了。”

甄一脉忙起身离开篝火,若离知道甄一脉是去找野味了,眼睛担心的跟在他身上。见他走到一棵大树下,仰头看了看树顶,双脚双手一起攀上树干,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树顶。

只看见灰色的翅膀扑闪几下。鸟毛飞落,几声凄厉无奈的鸟叫。甄一脉已经提着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到了跟前。

甄贝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无力挣扎的鸟儿,看着一脉很麻利的将鸟儿的脖子双折起来,拿出腰间的小刀转过身子在离他们不远处,不大一会儿就提着已经掏干净内脏的鸟儿。

若离将铁水壶放在火堆里,估看着水烧开了,将壶里的开水倒在鸟身上,甄一脉快速地拔掉鸟毛。

只是一会儿功夫,光秃秃的白白的赤身裸体没心没肺的鸟儿就提在了甄一脉手里。

甄一脉将两只鸟儿穿在一根长长的木棍上,伸过来放在火上烤。

若离见状找来两根木棍用刀削尖一头,插进火的两头。将木棍上的鸟儿挪在棍子中间,固定在两根插进地里的木棍上:“这样就要好了,只要转动着根木棍就好。”

不大一会儿,喷香的肉味有弥漫在山林间。

甄贝儿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刚开始觉得心里恶心难受,脑子里闪过铁塔般的男子,殷虹的血迹,黑乎乎的蚂蚁群,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光秃秃的拔去毛的鸟儿想到了自己。

可是闻到香喷喷的肉味儿,她的口水顺着嘴角慢慢渗出,怕被鲍天麟看见,她忙用舌尖拭去。

若离坐在树干上等一会儿转动一下木棍,鸟儿随着她的转动,考的焦黄焦黄,不时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一脉你来转,我来撒点盐。”闻着香喷喷的味道,若离看了眼甄一脉。

甄一脉做起了转动鸟儿的工作,若离从挎包里拿出一包马粪纸包着的咸萝卜条,从里面抽出一些塞进鸟儿的腔子里,留下几根在鸟的躯体上来回的摩擦着。

鲍天麟刚才听若离说要给鸟儿撒盐,以为她包里有盐巴,现在见她只是用萝卜干,无声的笑了笑:“金若离,这要是个办法啊。”

“那是,没听说好厨师一把盐吗,我们现在虽然没有盐,可是有带盐的东西。”若离一边用咸萝卜帮鸟儿加着调料,一边想起了什么似得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

这个包里是她前段时间在一家调料店里发现的,长得和茴香差不多一样的本地人叫野茴香的孜然。她特意买了一小包准备试验一下做点烤肉烧烤请大家尝尝的,回来后忘了拿出来。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她将自然拿出来看了看,依然用纸包包好,找来两块圆石头,一块上面放着纸包,一块在纸包上砸着。。

将砸成孜然粉的纸包打开,一股强烈的味道传来。

鲍天麟伸过头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毒药。”若离开了句玩笑:“等会你可不敢吃。”

“既然是毒药那就让我试一试毒性吧,你们都不要吃。”鲍天麟嬉皮笑脸地说:“等我吃完了如果没事儿你们明天再烤。”

若离将气味芳香浓烈的孜然粉撒在烤鸟身上,一股诱人食欲的味道萦绕,她得意的说:“想得美,告诉你吧,这叫孜然,烤出的肉味道好极了。开胃还驱寒,保证你吃不够。”

鲍天麟的食欲被勾起,仰头看着已经落下雪珍的天空:“有肉可惜没有酒。”

“有肉就不错了,还想喝酒?”若离白了他一眼:“酒囊饭袋。”

甄贝儿一言不发的听着鲍天麟若离两人言来语去,心里隐隐的感觉到压力。

若离这样说话,竟然敢说鲍天麟酒囊饭袋,而鲍天麟还不生气。、

就算鲍天麟以前对她殷勤备至,她也不敢如此放肆。看来两人关系已不是一般的铁,她想要重新得到鲍天麟的心看来得费一份功夫。

肉烤好了,若离将木棍取下递给了鲍天麟,鲍天麟挑着烤鸟儿,放在寒风之中待它稍微凉了一点,用小刀将外面黑焦的刮去,露出嫩黄的的脆脆的皮肉。

鲍天麟撕下四只腿每人分了一只,甄贝儿迫不及待的接过张口咬下一块。这几年来,虽然若离没少她的吃喝,可是除了偶尔甄一脉带回来一点猪头肉烧鸡,肚子里的油水数都数得清,刚才那股孜然烤肉的味道早已让让她馋延欲滴。

鲍天麟体贴的提醒一句:“贝儿妹妹,慢点吃小心噎着。”

若离不屑的撇了怕撇嘴,又不是三岁孩子,噎着还要人提。

若离的样子被鲍天麟看见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往甄贝儿身边靠了靠,将自己水壶里已经烧热的水递给她,并再次提醒:“等会再喝,壶嘴烫。”

若离往边上靠了靠,不屑的斜视一眼,嘴里小声说了句:“真会献殷勤。”

甄一脉低头浅笑,慢慢的嚼着嘴里香味十足很有味道的鸟肉。

“贝儿妹妹,这只翅膀给你。”看着甄贝儿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一只不大的鸟腿,鲍天麟又撕下一只翅膀:“这下慢慢吃,再吃点干粮。”

鲍天麟边说话眼睛便看向若离,见她眉头微蹙,嘴里狠狠地咬撕着鸟肉,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

他虽然一直关心的问着甄贝儿,眼睛却一刻也没放过若离的表情,见她面露不悦,心里窃喜,一股得意之色涌上脸庞。

密密麻麻的雪珍越下越大,夹杂着冷冷的雨点,慢慢地变成了雪花。

鲍天麟见甄贝儿吃饱,偏过脸来:“贝儿妹妹,吃饱了就去帐篷里歇着,外面风大。”

若离斜着眼睛看一眼甄一脉,起身先进了帐篷,伸出头对甄一脉说:“一脉,帐篷里也冷,将火引一点进来。”

甄一脉坐在火堆旁,等鲍天麟甄贝儿进了帐篷,站起身子找了一些粗一点的干柴,树枝堆在帐篷外,点燃一根木柴进了帐篷,将火堆点在帐篷中间。

若离见帐篷不大,火堆放在那里都不合适,可是没有火显然冷得受不了,便将地上油布折起来树叶又撒在帐篷边上,将中间腾出来:“一脉我们就在周围凑合一宿算了,你我头对头吧。”

鲍天麟冷眼看着若离:“睡什么,靠着坐一夜,明儿到了县城再睡。”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不能睡。”若离毫不在意的歪着头躺下,随手将挎包放在头下。

“说不要睡就不要睡。”鲍天麟斜着身子一把将若离拽了起来。

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几个人靠在一去准备坐一夜,若离第一次和甄贝儿亲密接触,两人坐在一起对着一直生生不息的火堆打着盹。

鲍天麟甄一脉分坐在两人旁边,鲍天麟看着若离啄米般的点着头,微微扯起嘴角笑了笑。

夜半时分,寒风呼呼的吹来,伴随着一声长一声短的饥饿的嚎叫渐渐临近,鲍天麟甄一脉警觉的睁大眼睛,若离也被惊醒,这种嚎叫声她是有记忆的,记忆犹新。

她吓得猛然站了起来,颤声问:“鲍天麟,狼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将你的腿伸出去喂它。”若离的惊慌失措让鲍天麟慌失措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镇静的开了句玩笑。

“你的腿肉多一点。”若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上次遇到狼的时候上了树,可是今天在地面上,帐篷也只是能稍微低档个风雨。

鲍天麟四平八稳的坐着没动,一手拿起一根粗粗的木棍放进火里,伸出另只手将若离拉的坐了下来,对着甄贝儿努努嘴:“金若离,你该像她一样安心的睡觉。”

“我又没失聪,又不是傻子,怎么能睡得着。”若离不知道鲍天麟什么意思,这么凶恶的野兽就在周围还这样淡定,难不成是头发有成竹,有对付饿狼的办法。

心里忐忑不安的坐下,想起狼最怕火光,手脚慌乱的将帐篷里堆得很多的树枝木棍一个劲的往火里扔。

鲍天麟微微笑着摇头:“金若离,你将柴禾都扔进火里,等会没了你出去捡。”

若离慌忙停止了扔,鲍天麟说的很对,如果将树枝木棍全都扔进火里,等会真的黑洞洞了。

嚎叫声越来越近。想着也许会被撕的支离破碎片甲不留,若离缩着肩膀抱着双臂凑近鲍天麟,紧紧地挨着他慢慢的坐下,对甄一脉说:“一脉,你看着甄贝儿。”

甄一脉坐过去挨着甄贝儿,眼睛看着帐篷外面,手里握着一把短刀。

鲍天麟见甄一脉紧张的盯着外面,微笑着说:“一脉,不用这么紧张,一群野狼而已。我们岂能怕它们。”

若离心里打着颤,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知道鲍天麟不慌不忙自然有他的道理。用手掐了他一把说:鲍天麟:“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办法驱赶狼群,就说出来不要卖关子,吓死人了。”

“是你自己要害怕,我都告诉你了像贝儿妹妹一样安心的睡觉,你又不听。”

鲍天麟开着玩笑。见甄一脉若离不解的看着他,呼吸都急促起来。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瓷瓶,拔开瓶塞,掀开帐篷底,将瓶口对着外面,不一会儿一个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帐篷周围。

只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嚎叫声停止,只有风吹树枝的呼呼声,雪落在帐篷上的簌簌声。

若离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见鲍天麟将瓷瓶往怀里塞,伸手想要夺过:“鲍天麟,什么宝贝这么神奇。我看看。”

“天机不可泄露。”鲍天麟拿着瓷瓶的手虚晃一下,躲过若离的手,将瓷瓶装进怀里:“给你看了。还能叫宝贝?”

“不看就不看,只要不被狼吃。”若离放心来。心里奇怪外面的狼是走了还是死了,却不敢出去看,不敢烦劳鲍天麟,慢慢蹭到甄一脉身边小声说:“一脉,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怎么了?是走了还是死了?”

甄一脉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若离,眼里包含内容,若离却是看不明白。

她知道甄一脉不会说话,也不再去问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挪到帐篷边上,轻轻的掀起一点往外看去。漆黑的夜里微弱的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除了薄薄的一层雪,什么都没有。

“走了。”若离轻轻地将帐篷放下,转过脸:“鲍天麟,会不会是你瓶子里的东西有丧失嗅觉,迷糊视觉的作用,狼闻到了那股味道,就闻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了。”

“不告诉你。”鲍天麟神秘的一笑,歪着脑脑闭上眼睛。暗暗惊叹若离神奇的想象力,这种叫做迷心散的药物是宫廷秘方,据研究它的老太监说,可以迷失一切动物的心智,包括人。只要散出去,任何动物就会失去心智,茫然起来,接着迷糊忘了自己的目的,有的甚至会沉沉睡去。

上次黎宝根那只大黑藏獒就是闻到了它,才调转身子没有抓贼抓赃当场叼出大黄狗的身体。

只是这种迷心散实在是少之又少,不可随意使用。

甄一脉见若离好奇,知道鲍天麟也不会说出来,偷偷对若离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必再问,放心睡觉。

若离哪里睡得着,她怕那些野兽在药性散失后又回来,更怕大家都睡了,有了危险没人发现。

但是看着甄一脉实在是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说话,自己默默的往火里添着柴。

静静的夜,噼里啪啦的燃烧的木柴,若离望着红红的火焰,思绪又回到了和鲍天麟抵死缠绵的时候。

健壮健美的身体,肉乎乎软绵绵的嘴唇,闪着热情真诚的眼睛,雕刻般的挺拔鼻梁,四年来的点点滴滴,说实话虽然活了两世,见过无数美男,除了平平常常的老公外,没有一个像鲍天麟这样实实在在的在他身边。

自从两人有了关系后,她表面一如既往,却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般情况下不给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鲍天麟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并不强求,从县城回去后,表现的比她还自然,这倒让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虽然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是她提出来的,骨子里她却希望他还将她当做最爱的人,护着她,看到他对甄贝儿关心体贴,心里很难受。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陷入了情网,对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动了真心?

她不敢往下想,如果他真的对鲍天麟动了真心,那么原主也许会对老公也动真心,古代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那种花红酒绿,除了诱惑还是诱惑的花花世界,思想一定会转变,观念也会改变。

不能留在这远古时候过这种原始生活,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一切原汁原味令人心慌。

想着心思睡不着,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从没离开过身体的还魂珠久久凝望着。

鲍天麟闭上眼睛却没入睡,听旁边的甄一脉发出轻微的呼吸,眼睛稍微斜视,见若离手里看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出神,轻轻咳了一声。

若离猛然抬眼,目光迷离失神,见鲍天麟睁开双眼,飞快的将珠子放进衣领,压低嗓门:“鲍天麟,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在想什么?”鲍天麟坐直身子:“在想甄世子吗?”

“想也白想,有什么用。”若离无奈的盯着火堆。

鲍天麟叹息一声:“如果没有三义人的下落,找不出定安王没有谋反之心的证据,等你见到甄世子,他已经老了。”

“一点都不老,也许会更加成熟。”也许是出于心虚,若离很忌讳别人说人的年纪老,在她心里还残留着年纪越大越有魅力的观念,况且甄世子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时期。

鲍天麟带着嫉妒的目光扫了一眼若离,他不喜欢若离老说他是孩子,也不喜欢若离说男子年纪大点成熟稳重可靠。

可是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算若离就在身边,脑子里心里也全是她。

而她却偏偏要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却不知道他天天和她的影子发生所能想得到的所有关系。

鲍天麟带着若离甄一脉甄贝儿不顾道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山林,踏上通往清苑县城的官道。

雪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终于停了下来,太阳打着哈欠慢慢升起,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雪冰,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官道上还没有行人,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咯吱咯吱的作响,路却并不滑。

“我们快点走,等会太阳一晒雪化了,就成了稀泥潭。”若离戴着口罩手套,快速的走着,一边对不停地东张西望的甄贝儿说。

“我的鞋都湿了,脚疼。”甄贝儿没走过远路,临出门前穿上了最好看绣花鞋,走了一会雪地全湿了。双脚冻得麻木生疼。

“我这里有一双雨靴,你先换上。”

昨天甄贝儿向若离赔了不是,她心里虽然还放不下,却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

这几年在镇上和玉溪村之间穿梭,历经风霜雪雨,她专门找皮匠鞋匠为自己量脚定做了几双可爱的鹿皮小靴子,样子一点不比雪地靴差,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鹿皮,只是颜色没有上好。

临出门前她发现天气不太好,专门备用了一双长筒的。

甄贝儿在雪地里扶着甄一脉,脱掉湿漉漉的袜子,换上里面全是兔子毛的暖暖的软鞋,感激的对若离笑了笑:“多谢姑姑。”

若离轻轻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向前走。

天气转晴,太阳看起来暖洋洋的,却比昨天还冷,若离的脸和手不冷,耳朵却冷得受不了,她不停地用手捂着耳朵,一边揉搓着。

“金若离。别搓了,再搓耳朵掉了。”鲍天麟身体高大,走得快,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等,见若离耳朵通红,从怀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耳套。

“有这么个东东啊,赶快让我戴着。”若离接过耳套戴在双耳上,纯白色的毛茸茸的耳套很大,像两只圆圆的猫耳朵,配上一双黑的出尘的灵动双眼。像只可爱的小白兔。

鲍天麟心里一柔,嘴角扯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天麟哥哥,我的耳朵也快要冻掉了。”走在后面的甄贝儿见鲍天麟痴迷的看着若离。快走几步赶上娇声娇气的说:“也给我一双猫耳朵。”

大汉朝百姓将这种护耳朵的耳套叫猫耳朵,冬天男子们喜欢用它们来护着耳朵,一般是用兔毛或者羊毛做成,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