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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被像粽子一样的绑着太难受了,一点都动不了。若离卷起身子。用力的滚了滚,滚到甄一脉身边,用眼睛示意甄一脉帮自己将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甄一脉心领神会。他自己被绑的不太紧,便将两条被绑的只能曲着膝盖的两只脚慢慢挪动,到了若离跟前,躺了下来,将嘴巴凑了上去。张开嘴巴。

刚要咬住嘴里东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铺天盖地的进来一个人。伴着亮光的影子充满了雄性的粗野。

若离忙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用眼神示意甄一脉停止举动,两人卷缩在一起一起看着来人,若离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甄一脉茫然失措。

梅妈在后面提着一把椅子跟了进来,弯曲的身体污浊凶恶狡黠的眼睛恨恨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来人在梅妈谄媚殷勤的放在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阻止了梅妈去关门,深邃幽深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堆成一团的两个人。

这眼神也太有杀伤力了,如果说鲍天角的目光让人沉溺,那么这个男子的目光叫人惊悚,是那种让人感觉到被扒光衣服的惊悚。

即便是不抬头去看也能有这样的感觉。

男子直到确认若离甄一脉被自己的眼神压得不敢抬头,才对梅妈说:“梅妈,将她嘴里的东西取下来。”

男子的声音一点没有菜馆走错地方的歉意,宏厚响亮如敲钟般。

梅妈阴森森的走了过来,伸手扯下若离嘴里的东西,恶狠狠地瞪着她。

“恶仆,女巫,格格巫!”

若离活动了一下腮帮子,嘴里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大声说出来?”

男子惊雷般的喝了一嗓子。

“恶仆女巫格格巫!”

若离被这一声一惊吓,条件反射的顺嘴就将刚才的话说了出来。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震耳欲聋。

笑了半响嘎然刹住,厉声问道:“女巫?格格巫?什么东西。”

这人绝对的变态,这么大动静的笑声说止步就止步,真是功夫。

“不是东西?是坏人,长得最丑的想吃人的坏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男子浑身下透着一雄性的霸气,若离却感觉他不如那个丑里吧唧对他们横眉冷对,对主子阿谀谄媚的梅妈凶残。

听她这么一解释,男子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看着梅妈:“梅妈,你是坏人。”

梅妈双眼露出更加狡狯的光,亦步亦趋的对着男子点头哈腰:“主子明鉴,奴才本来就不是好人。”

说完阴晴不定的看着若离,眼里有股坏透了坏到骨子里的得意。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做坏事都像个杀人越货的。”

若离刚好抬起头捉看到了这抹目光,又小声嘟囔一句。

“姑娘,真有眼力,这就是老奴我的本行。”

若离的这句话被梅妈一字不漏的听到,她闪动着隐藏在突进去的眼框里的眼珠,看着墙上横七竖八的大刀利剑。

若离突然就毛骨悚然起来,这该不是被人家当做活肉抓来做包子陷了吧,敢情孙二娘的生财之道此刻也在上演。

她不敢再多言,深深地低下头去,虽然是很想装作镇静自若大义凛然,身子还是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姑娘,你不是一直在找在下吗?请问有何贵干?”

男子的眼神琢磨到若离的颤抖,扯起嘴角露出一抹不羁的笑意,男子汉气魄十足。

“我找你?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你谁啊?”

若离很不明白的反问一句,来到这里她从没找过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忙赔上笑脸:“这个,大哥,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没找你啊,我怎么敢找你呢?”

男子轻轻一笑:“没找?看来姑娘是暂时记不得在下了,那么在下还有事,晚上回来在和姑娘叙旧吧。”

男子说完起身,若离只觉得眼前一黑,犹如堆砌一堵墙。

“晚上,大哥,我家里人还等着呢?既然是熟人。大哥就放我们回去,晚上直接来客栈叙旧好了。“

还要等晚上,万一没等他回来,梅妈先将他们肢解了可就麻烦了。

男子哈哈大笑几声,转身离去,笑声几乎将若离震个脑震荡。

梅妈也阴郁的看了她一眼,跟着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甄一脉一直弱弱小小镇定自若的蜷曲在身边,只是用眼睛扫描了一眼男子,这时候抬起头看着若离。

“一脉,你爷爷我义父有过什么仇人吗?”

见甄一脉看着她,若离疑惑的问,她总觉得这人绝对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她才来这里多长时间,还没来得及树敌。

甄一脉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姑姑,你没听他说姑姑一直在找他。”

“哦,对了,他说了,可是我什么时候找他了,他是谁啊?”

若离眯起眼睛努力的想着。

“谁啊。”

甄一脉也学着若离的样子眯起眼睛。

“绿光!”

若离突然大喊一声,一定就是他,拥有那道绿色目光的人。

被若离一提甄一脉也想到了这点,随即摇了摇头:“可是,哪里有绿光?”

“也是啊。”若离想了想,虽然这个男子的目光如深潭般,可是绝对不是绿色。“那是谁?我们两一直一起,我们还有找过谁吗?”

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一个人似乎在不停地走来走去,一定是梅妈,若离想起她那阴森凶残的目光,小声说:“先不猜这个了,一脉,我们能不能想办法逃出去。:”

甄一脉点了点头,若离眼睛四下去看,墙上的那些大刀利剑挂的都太高,她又被绑的像个粽子,站不起来,甄一脉个子矮少,也被绑着,应该是够不着。

便对甄一脉说:“一脉,你转过身去。”

甄一脉不知道若离要干什么,听话的转过身子。

若离便将脸凑了上去,想要用嘴巴咬开绳子,找了好半天去找不到绳子的头在哪里。

又很费力的转到了甄一脉前面,绳子的头就在双腿膝盖处。

本来是想用牙齿咬开绳子,看到绳子头却傻眼了,绳子头都藏进了绳子里面,几乎就看不出来,不要说用嘴巴咬,就是用针挑,也得费点事。

只好垂头丧气的对甄一脉说:“一脉,看来我们没办法逃脱了,绳子姑姑解不开。”

甄一脉这才明白若离刚才的举动是要解绳子,他顺着若离的眼睛看着绳子头绑起来的地方,又看了看若离身上几乎被衣裙掩埋起来的绳子。

突然将身子扭动起来,若离以为他是被绑的太难受想要挣脱,忙安慰:“一脉,不要扭动,越扭越紧的,姑姑再想想办法。”

甄一脉不理会若离的话,自顾自的扭动着身躯,而且越扭越急。

若离帮不上忙,看着甄一脉艰难执着的扭动,实在是后悔自己不该带着甄一脉乱跑,万一出个什么事,该怎么办。

身子实在被绑的太紧,动一动确实困难,她只好有哀求的目光看着甄一脉,几乎带着哭腔说:“一脉,不要再扭动了。”

甄一脉顾不上去管若离的哭腔,只管扭动,若离实在没办法让他停止,只好闭起了眼睛。

“姑姑,好了,我来帮你解开。”

听到甄一脉喘着气轻松的声音,若离睁开眼睛,很惊奇地发现绳子盘着圈子落在地上,甄一脉正活动着瘦弱的身躯,若脱壳般。

若离吃惊地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一脉,你,你是怎样做到的,你该不会是会缩骨功吧?”

甄一脉活动好了,伸手帮若离解绳子:“姑姑,我的绳子绑的太松了,身子紧一紧绳子就脱下了,那有什么缩骨功。”

“那我活动也活动了活动,怎么还越活动越紧了,紧的还动不了了,一脉你一定是有神功。”

若离一边期待着甄一脉快点帮自己将身子解开,一边很是神秘八卦的说。

“姑姑。那里是神功,是我身子瘦小。”甄一脉费了很大的力气帮着若离解绳子,解了很长时间却无济于事,急的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一脉,去拿墙上的刀。”

绳子似乎越来越紧,若离感觉一道道的全都勒进了肉里,生疼生疼。一眼看见墙上到处挂着的刀子,急中生智。

甄一脉闻言停止了解绳子,转身去取墙上的刀子,若离顺着甄一脉的方向。一眼看见墙上的蔫巴巴的皮,心里冒出了汗。

刀子挂的都很高,甄一脉就是踮起脚尖也够不着。他只好纵身一跃,抓住一把刀的刀把,使劲往出一拽,连人带刀子一起落下。

甄一脉用刀子将若离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隔断,将刀扔到一边。刚要将绳子全都拽开,忽然看见不宽的门缝刺进一道目光,定眼一眼是一只眼睛。

若离慌忙大喊大叫起来:“绑死了,有人吗,快来帮我解开,来人啊救命啊。”

若离将能想起来的求救的话全部喊了一遍。外面的传来一声老鸦般的讥讽声:“喊吧,再大点声,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来管。”

“救命啊。来人啊!……。”若离便更加拼命地喊叫起来。

甄一脉便在若里的叫喊声中慢慢移到门前,听外面梅妈慢慢的脚步声。感觉错开了门缝,眼睛向外看去。

这间屋子的门正好对着大门,院子很大院墙很高,房子离大门还有一点距离。

“姑姑。我们要不要冲出去?”

甄一脉观察清楚后转过脸问若离。

“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了。”若离也挪到了着一脉身边,尽量将嗓子逼得嘶哑喊了声才小声说。

“那要怎么办。屋子这么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甄一脉突然之间就像个大人般的很郑重其事。

“天快要黑了吧,我们从菜馆出来就已经下下午了。”

若离眯起一只眼睛看着外面,,虽然外面的光线还亮着,但是已经能能感觉出到了傍晚。

甄一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泽:“姑姑,如果天麟哥哥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若离点了点头:“鲍天麟着急还是小事,万一要是那个人回来,将我们剥皮抽筋,卖了人肉包子那就亏大发了。”

甄一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点都不惧怕的说:“姑姑,自己吓自己,他怎么就能把我们卖了人肉包子,要买也是卖他自个,他身上的肉比我们两人还多。”

“这倒是。”开了句玩笑心情放松了下来,加上身体也舒服了,若离一边躲着不被外面来来回回巡查的梅妈看见,一边想着对策。

就从刚才梅妈捆绑自己的力度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不是鬼都长着一副鬼样子的女人不是个善茬,硬冲出去估计不是对手。

她知道甄一脉有点力气也会武功,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自己要力气没力气要功夫没工夫跑起来都会被裙摆绊住。

“那么一脉,我们想个办法将她引进来。”

想了一会若离小声对甄一脉说,边说边比划了一下,甄一脉明白了若离的意思,两人便一附一和的喊叫起来。

若离尖声叫喊,边喊边叫边说话,听不出喊的什么叫的什么说的什么意思,甄一脉便放声大哭,虽然是干嚎,却抑扬顿挫,听起来也很悲戚

可是就算是哭喊的惊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外面的梅妈聋了哑了般。

就在两人哭天喊地吸引梅妈注意力的时候,外面鲍天麟随着黎根全来到了这条僻静的巷子。整个巷子只有两家院子,两个极端,一家破破烂烂破墙烂门,另一家看起来虽然不是什么高管富贵之家,却是院墙高筑,门厅肃穆。

到了门口,黎根全站住脚等鲍天麟到了跟前,低下头去指着大门:“爷,就是这家。”

鲍天麟看着高大的院门,这家的院门比起一般人家厚实很多,院墙又高又厚,里面传出听不清什么意思的杂乱声音。

他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黎少爷,以后不要叫爷了,别人会怀疑的,叫天麟,田公子都行,现在天还不是很黑,来来往往的还有人,我们先等等,到天黑进去。”

黎根全慌忙低头:“凭田公子吩咐。”

“我去后面看看,你在这儿看着。”

鲍天麟嘴上这么说,心里到底不放心,对黎根全丢下一句,绕着高墙往后走。

到了后墙,抬眼一看,院子的后墙就是房子的后墙,很高,上面有不大的窗户,堵得严严实实,他四下看了看,天快要黑子,后面没人,便轻轻一纵跳了上去,一把抓住窗户上的窗棂木条。

固定好身体,耳朵侧了侧,就听里面若离和甄一脉哭爹喊娘的,似乎遭受了难以忍受的酷刑,心里一惊正要伸手推断窗棱,就听见一声公鸭嘴般的嗓门很侮辱耳朵的传了进来。

“嚎什么丧啊?死爹了还是死娘了?”

他停住已经放在窗棂上的手,继续听着,他不知道里面的形式,怕掀起窗棂阳光投进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给两人惹来麻烦。

甄一脉若离经过商量探讨,继续执着的的酝酿着各种情绪发出不同程度高低不一长短不定的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嚎的嗓子都哑了干了,甚至若离都觉得出了血了,从门缝中才传来梅妈不男不女的声音。

接着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做好了准备。

梅妈到门口,将门上的铁锁链从门上框的锁扣里取了下来,将一扇门的铁链条和另一扇门的铁扣分开,一把推开门一边骂道。

“死了爹死了娘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哭喊的这么大声,看老婆子不撕烂你们的嘴,不拧断你们的脖子。”

梅妈气呼呼的一把推开门,傍晚的一点亮光进了黑乎乎的屋子,她适应了一下,就全屋子去找两个哭喊的让她心烦的两人。

一眼没看找,心里有点发慌,就见墙上的窗棂也射过来一丝亮光,忙走了进来。

甄一脉拉着若离躲在一扇门后,见梅妈扭曲的身子离开门扇,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在墙角旮旯搜寻,拉起若离离玄的箭般射出了门,差点将若离拉的趴下了下来。

到了院子甩开若离的手,瞬间将两扇门拉在了一起,扣上,没有锁,便从腰间取出一跟小铁棍插在锁扣上。

梅妈反应过来,已经被反锁在里面,放声大骂起来:“两个小贼人,竟敢算计老娘,等老娘抓到你们,看不剥下你们的皮抽掉你们的筋,将你们碎尸万段!”

鲍天麟微微一笑,轻轻跳了下来去,被无意中掀起了一丝亮光的窗棂恢复了原样,梅妈在屋子里看着合起来的窗户,吃惊的张开嘴巴。

甄一脉若离将大门门闩抽开,闷头就跑了出去,黎全根忙跟着,鲍天麟对他摆了摆手:“你去吧,回去将你弟弟支开就好。”

甄一脉若离跑出去很远,才停住脚步,若离捂着衣服喘着气:“一脉,不敢再跑了,再跑心脏病就烦了。”

甄一脉收住脚步,前后左右看了看,天已经黑了路上行人并不多,没有人追来,看着若离说:“姑姑,我们这是到了那里?”

若离左右看了看,周围全是低矮的院墙土坯屋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她本来就是路痴,茫然的摇了摇头。

“姑姑,该不是我们到了城外吧?”

天黑了,土坯屋子里都点上了灯,甄一脉转悠了一下,也不好敲门去问,但是他看到院子里有草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