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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比常婆婆还小心翼翼,她背转身子。蹲在常婆婆腿旁,小心翼翼的啃着每一根骨头,尽可能地将骨头上带的肉啃得一丝不挂=,还将骨头都放在一起。

她吃得很快,吃完很小声地喝着汤。

若离便对她说:“随心,再来一碗,我带来很多。”

随心马上抬起眼睛看了眼常婆婆,常婆婆便说:“算了,解解馋就行了,还真的当饭吃啊。”

她马上将碗放在地上。将筷子放在碗上,规规矩矩的站在常婆婆身后。

若离忙说:“婆婆,有很多。。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几乎全都带来了。”

“若离姑娘,留着你们自己吃啊。”常婆婆吃完碗里的肉,将汤喝的一滴不剩的也放在脚下。

若离笑了笑:“婆婆,我们有。”

常婆婆就带着满足的笑说:“若离姑娘,我知道你们里面有能人。我家老大上次回来说你们那兔子肉管饱吃。”

若离就问:“婆婆,这漫山遍野的放眼看去,兔子比人多多了,你们怎么不去抓几只打打牙祭?”

常婆婆裂开没牙的嘴吧笑了几声:“若离姑娘啊,那抓兔子需要本事,你别看那些兔子平时满架山的跑。你想抓它却滑的很,跑的比箭头还快,谁抓得住。”

若离就低头浅笑。心里说,还就有人能抓得住,还抓的不少,这司马翼司马羽兄弟两可不得了,都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两人绝对是真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没有任何伤口。兔子怎么会乖乖地听话的被捉住的呢?

常婆婆吃完,心里舒服了,气色也好多了,若离这才从衣袋里拿出几张煎饼递给她:“婆婆,这是我煎的煎饼,你带回去饿了尝尝。”

常婆婆的眼睛睁得老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儿孙们帮忙耕种,回来说吃的已经是菜多面少的馒头,而且面是很黑的没怎么箩的黑面。

而若离今天带给她的却是白花花的白面饼子。

她立刻感动的浑浊的眼泪夺眶而出,嘴唇哆哆嗦嗦的颤抖了好半天才说:“若离姑娘啊,你对老身实在是太好了,你们都没吃的,还把白面饼子给我。”

她的感动是有道理的,现在离麦收还有一个月多的时间,这山里麦子产量本来就低,她家只有一点点的麦子地,交完公粮还完蔡老爷家的高利贷粮食,所剩无几,充其量也就够美美的吃上两个月,余下的十个月很难见到白面。

若离却觉得常婆婆有点太过激动,不就是几张饼子吗,虽然她们粮食也很紧张,但是自从前鲍天麟带着她和甄一脉从黎府借了点,她忽然间不再发愁,有鲍天麟在,反正饿不死。

随心和甄一脉又去旁边玩去了,若离便对常婆婆说:“婆婆啊,我们虽然粮食也很缺,但是你知道的好女人总要有三升护身面的,我自己偷偷的留了一点,你要是想吃的话,悄悄告诉我,我帮你做一点。”

常婆婆摇了摇头:“若离姑娘,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这把年纪,吃不吃的没关系,只是我那小重孙,就是随心他堂叔的儿子才刚刚一岁,孩子没奶吃,也没好饭,我带回去给他留着,能好吃几天。”

若离看着常婆婆白白的头发,真是老人心在儿女上啊。

看看天色不早,她便站了起来,将脚下的罐子提了起来对随心喊:‘“随心,过来我们走了。”

随心应了一声跑了过来,脸上汗津津的没了冬天的干裂,竟然有点动人。

便将手里的罐子递给她叮咛道:“随心,这罐子里的肉都给你带回去,记得给婆婆再留一点。”

随心接过罐子,有点不相信地问:“若离姑娘,都给我们?”

若离笑了笑:“当然了,拿来了难道还能拿回去。”

“那么太奶奶,我能不能给我弟弟先留一碗?”随心提着罐子看着常婆婆问。

常婆婆点了点头:“留吧,都给你提回去,给你爹娘也吃点,你那个娘啊,就是老实,每天就吃点剩汤。”

随心的爹和娘都是老实人,她爹还可以跟着男人上饭桌。能吃点,她娘就只能跟屋里的女人们一起,等男人吃剩下再吃,那几个聪明的早就偷偷的先吃了,只有她老老实实地等,家里人口太多,男人们都不够,哪里能剩的下。

随心欢天喜地的提着罐子,若离弯腰拿起两只碗。

常婆婆忙说:“若离姑娘啊,这两只碗我让随心拿回去帮你洗了再送过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若离忙说:“不就两只碗吗。我带回去洗一洗就好。”

“那不好吧若离姑娘。我们吃了碗还让你洗碗。”常婆婆有点不好意思。

若离笑了笑没说话,却见甄一脉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将她拉至一边。

甄一脉平时有人从来不说话。也不会发表意见,若离忙低下头。

甄一脉背对着常婆婆随心,感觉她们不会看到他嘴唇动,才小声说:“姑姑,那两只碗我们就不要了吧。随心说她们家要男子们吃过才将碗腾出来女人孩子吃,我们的碗还有,再说了常婆婆口水直流,碗拿回去也不能用了。”

原来是这事,若离轻轻笑了笑更加小声的说:“好吧,既然一脉说了就送给她们吧。”

对于甄一脉的这两个理由。若离都持赞同的态度。

第一个理由就不用说了,第二个理由她也不反对,不要说甄一脉是官二代。就是她也稍微有点顾忌。

这倒不是嫌弃常婆婆,而是从卫生的角度来说,平时她和甄一脉的碗筷几乎都是分开的。

回到常婆婆身边,若离笑着将手里的两只碗递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随心啊。一脉说你家碗不够用,刚好我们多了两只。你们拿回去用吧,这罐子也给你们了。”

随心带着感激的看了甄一脉一眼,又看向常婆婆,这个女孩看起来很听常婆婆的话。

常婆婆推辞了一会,见若离坚持便让随心收起来。

对于一个守在家里几十年的老妪,对于锅碗瓢盆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那些东西就像是她的衣服一样,每天都要穿戴。

而且那些东西在她心里都有数,这些年来家里人越来越多,而这些东西也越来越少。

她刚才吃肉的时候,凭着对吃饭的家当特殊的爱好一眼就看出着两只碗是细瓷碗,虽然不是最金贵的,却也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若离将这两只碗给了她,刚好可以充充门面。至于罐子那就用处太多了,家里男子多,地又远,经常要送饭,家当却总是不够用。

告辞了常婆婆,若离和甄一脉返身往回走,刚踏上横木桥,就听到身后传来常婆婆急促的喊声:“若离姑娘,若离姑娘。”

若离回过头问:“婆婆,怎么了?”

常婆婆步履蹒跚着走了过来,随心跟在后面。

见若离转回身,常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包远远的就递了过来:“若离姑娘,老身给你带来了一些蒜瓣,回去在地头田边栽上些。”

若离忙伸手接过,她前些天还想着的栽点蒜,蒜比一般的重要一些,不但是调味品,还能杀菌。尤其是夏天,凉菜里拌上点蒜,味道就是不一样。

有个老如有一宝这话一点都没错,将一大包蒜瓣夹在腋窝,就和甄一脉往回走。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下来,若离对甄一脉说:“一脉,今天还有宵夜吃,我们将锅里剩下的肉一热。”

甄一脉点着头,没回屋两人直接就进了厨房。

若离掀开锅盖,却见锅里的东西没有了,只有一点留在锅底的肉屑。

若离无奈的看着甄一脉,纵了纵肩,一定是甄珠儿甄贝儿吃了无疑。

甄一脉忙小声说说:“姑姑,我不饿,也不想吃。”

若离知道着甄一脉怕她去找两位姐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你倒是想吃,只可惜我说过要给司马小娟留一条鸡腿的。”

“野鸡腿又不比鸡腿,没什么肉的。”甄一脉忙又说:“等以后有机会了,给小娟多留几只真正的鸡腿。”

若离走出了厨房,一边走一边说:“那也只有这样了。”

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不管怎样,人家到底是亲姐弟。

一大早,若离就拿着已经很快要长出蒜苗的蒜瓣在地头田间见缝插针,这段时间总觉得少种了什么,看来看去也就是少了蒜。

蹲在田埂边那片新开辟出来的菜地边上,将一只簸箩里的蒜瓣一瓣一瓣的塞进还算松软的土里,用土再培一培。

蒜这东西不但是不可缺少的调味品,还很容易生长,就在这天天边这么用手一插,过一段时间就会有青青的蒜苗,再后来就是大蒜了。

甄一脉蹲在她身边,手里也拿起一个蒜瓣,看准了一个地方塞了进去。手法虽然很笨拙,只要插进地里,也不会影响蒜的发育成长。若离便对他轻轻一笑以示鼓励,两人边塞边挪动,不大一会就塞进去很多。

若离一边挪动脚步,眼睛看着菜地里的菜,菜都长势很好,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头,想了好一会才猛然想起,有些菜是需要搭架的,这样长着就会趴在地上。

不由得叹息一声站了起来对甄一脉说:“一脉,你看看这些菜。啊。长得不错啊,辣椒已经这么长了,还有这茄子都挂果了,只是这,我记得豆角黄瓜是要搭架子的,怪不得这黄瓜花开的不好,豆角也不好,原来是忘了搭架。”

听若离说,甄一脉站起身子茫然的眨着眼睛,他那里知道这些。

见甄一脉也不知道,若离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幸亏想了起来,等将这些蒜栽完了,我们找些树枝帮它们搭架,搭起架,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吃上豆角黄瓜了。”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很神往。闪着眼睛只是笑,若离说的这些菜他以前都吃过,但是什么味道他已经记不清了,至于什么长相他也没什么印象。

两人一前一后的将簸箩里的蒜瓣全都塞进了土壤里,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土,甄一脉也学着若离的样子。

“难闻死了,一脉,身上怎么这么一股味儿。”

忽然甄贝儿的声音从甄一脉身边传来,吓了若离一,定眼一眼。甄珠儿甄贝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刚好路过甄一脉身边。

甄一脉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一股臭烘烘的蒜味。果然不是很好闻。

甄一脉没说话,只是往边上让了让。

甄珠儿就凑了上来,拉起甄一脉的手,捂着鼻子左看右看,鼻子一吸一吸的闻着。又急忙捂上。

甄一脉茫然的看着甄珠儿,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好半天甄珠儿才拉着甄一脉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一脉,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么臭的东西也去碰。你闻闻多难闻。”

甄珠儿的语气里透着对甄一脉无限的关爱,若离只好用眼睛追随着,甄一脉闪动着一双大眼睛。任甄珠儿拉着他来到院子中间。

“一脉,你等着别动。”甄珠儿将甄一脉的手松开,嘱咐一句,进了屋子,不一会端出洗脸盆。去厨房里舀了水,蹲下身子。

对甄一脉说:“来。一脉,洗一洗手。”

甄一脉犹豫了一下,很不自然的看了眼院门外的若离一眼,见她不置可否,蹲下身子伸出双手。

甄珠儿将甄一脉的手放进水里,很仔细的洗了起来。

若离撇着嘴看着,旁边站的甄贝儿有点挑衅的看了她一眼,扭动身子根了进去。

她站在甄一脉身边闻了闻,见甄一脉并没有露出不快,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站在他面前,拽了拽他的衣服全,柔声说:“一脉啊,换身衣服吧,衣服上也有味,真的很难闻。”

甄一脉有点难为情的看了眼若离,本来他想转身走开,却见鲍天麟走出院子站在若离身边往里看,听话的站着不动任甄贝儿走进他的屋子取出一件褂子将身上的换下,扔在地上。

嘴里还啧啧地说:“一脉,以后不要动那难闻的东西。”

甄贝儿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美得耀眼,若离一边欣赏一边小声说:“真是资产阶级的大小姐的,骆驼死了架子还不倒,”

鲍天麟嘻嘻嘻笑着说:“怎么了,金若离,贝儿妹妹说的有错吗?”

若离看着院子里甄珠儿甄贝儿绕着甄一脉闻来闻去的,有点没好气的说:“说的没错,可是做的过了,这蒜就是一种菜,北方人就拿它下饭吃,虽然味道不好闻,却也不至于这样吧。”

鲍天麟只是嘻嘻的笑,一边用鼻子对着若离闻来闻去,满脸的调皮,若离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故意大着声说:“闻什么闻,你又又不是只狗。只不过是大蒜味,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你以为自己有多不食人间烟火,还不是肉体凡胎,还不是一样得吃喝拉撒。”

若离说玩扭转身子去后面林子边上找树枝,准备用来给黄瓜豆角搭架。

甄珠儿甄贝儿听若离气呼呼的指桑骂槐,相视一笑,甄贝儿就小声说:“俗气就是俗气,怪不得一身大蒜味。”

虽然是声音很小,若离还是听见了。

她停住脚步返了回来,看着院子里面带笑容柔声细语的说:“我是很俗气,是满身大蒜味,你是很高雅,香味缭绕,不过呢你再高雅也是要吃饭吧,吃了就要排泄吧,排泄的东西也很臭啊,比大蒜可臭多了,还有啊,排泄的东西还得用来做庄稼的肥料,所以呢,我看你还是将吃饭戒了吧,免得俗气。”

甄贝儿听若离说的听不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俗,俗不可耐。”

若离见她气得那样,倒是高兴起来,笑吟吟地说:“对,我俗,俗不可耐,你雅,高贵典雅,但是你和我一样吃喝拉撒睡,我也和你一样五官俱全,手足健全啊,怎么着你比我多了什么了?”

甄贝儿气的说不出话来,甄珠儿也气呼呼地看着若离,她有点想不通这样一个满嘴秽言乱语之人,鲍天麟怎么还竟然笑而不语。

不由得对鲍天麟说:“天麟哥哥,你听听这个金若离,越说越不像话了。”

若离没等鲍天麟表态,抢先一句:“我当然是不像画了,像画就挂墙上了。倒是你们两个,美得仙女似的,该像画了。”

“你……。”甄贝儿甄贝儿看着若离,无言以对。

若离见这场唇舌之战自己占了上风,偷偷笑着再次转身去后面。

刚转过墙侧来到后面,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都说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现在该改成别人生气我不气,别人气死我高兴。

眼前一黑,一道黑影堵住了去路,随即鲍天角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占了上风就偷着乐来了?”

被看出来了,若离傻傻一笑抬起头来,略显尴尬地说:“鲍天角啊,不是占了上风偷着乐,是占了理胜利的笑。”

“占了什么理了,还胜利的笑?”鲍天角深邃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当然是占了真理了,因为胜利总是站在真理这一方。”若离想起鲍天麟那能将人旋入深渊的眼神。不敢对视,忙低下头,嘴里却很理直气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