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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天麟抬起头看着闪在半空中清脆的爆炸的爆竹:“她也是为了让大家高兴,珠儿妹妹要是觉得冷就先回去吧。”

“冷是冷,不过大家都没回去,我还是坚持一会吧。”甄珠儿缩了缩脖子“免得天角哥哥说我不懂人情世故。”

“那就再等一会儿,听说还有烟花,要是冷的话那边有火去烤一烤。”鲍天麟说话间转过身子:“贝儿妹妹,你去烤火吧,天冷。”

甄贝儿应了一声,拉着甄珠儿的胳膊向前,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姐妹两和盖星辰都围着不大的篝火往里面扔着找来的树枝蒿草。

司马翼司马羽拿起烟花看,盖星雨盖星云盖倾眉站在火旁烤着,脸色通红。

鲍天麟走到若离身边,见她正和鲍天角说着狗肉暖胃的事:“那狗肉是热的,再配上点米酒,简直就是一剂良药,天还很冷,也不怕肉馊了,坚持吃上一半个月的,估计你那胃病也就好多了。”

盖星雨也一扫往日的儒雅,和盖星云盖星辰边说边回去,盖倾眉跟在后面。

“鲍天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若离也牵着兴奋的合不拢嘴巴的甄一脉,今晚上的所有爆竹烟花全都是他一个人点燃,火药味渐渐散去,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臭味。

“还真有,是不是烟花的味道。”鲍天麟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说“刚才放的时候没这个味啊。”

“好像是粪便的味道。”若离捂着鼻子“是不是谁家院子里没打扫茅房。”

“不会,大哥交代谁用了茅厕都必须用土盖上。”鲍天麟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今天也没闻到啊,只是刚才这味道好像突然出来了。”

“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明儿个再说。”篝火彻底熄灭,四周一片漆黑,若离推开院门闪了进去,感觉门上有什么东西粘在手指上粘粘的

。随手在墙上抹了抹。

进了屋子总觉得一股臭味跟着进来,洗了好几遍手。

“谁把什么抹到了大门上。”刚刚躺下,门外传来甄珠儿尖声叫喊:“金若离一定是你,你把什么抹到墙上了。”

“姐姐,也许不是她弄的,明儿天亮了再说。”甄贝儿见刚刚进了隔壁院子的鲍天角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春雅跟在后面端着油灯,忙大声劝解。

“不是她是谁,还能有谁。”甄珠儿大惊小怪的喊了几声,甄贝儿慢慢的将她劝了回去,若离也没去理会她,只是看了一会自己的手。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若离就起了床,夜太漫长了,又没个什么电视电脑的打法,鸡叫头遍叫醒甄一脉去小解就已经毫无睡意,只不过是天还不亮,天气寒冷,只能窝在被窝里。

走到院子里,那股臭味又传了过来,顺着臭味寻找过去,脚底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倒在地上。

定眼看去,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躺着几块粪便,是狗屎。

一阵恶心,忙捂住鼻子,四下看去,和她一样早起的盖倾眉也在看。

若离躲着狗屎走到墙边问:“姐姐,是不是院子里有什么东西?”

“是啊,妹妹,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把这些狗屎扔了进来。”盖倾眉没抬头狠狠地说:“这是谁做的,要是让我知道要他好看。”

若离踮起脚尖越过矮墙向隔壁院子看去,和她的院子一样,盖家的院子里也横着几块。

“一定是哪个该死的黎宝根!”若离心里狠狠的骂道,只有这个小财东才会有这样的坏心眼。

捂着鼻子拿来铁锨将狗屎捡起来,压在了门外堆起来的粪堆上。出门一看门上也沾着狗屎。

进屋拿起一盆水泼了上去,用扫把来回摩擦着洗干净,走到盖倾眉家门口,也有痕迹,依然帮着用水泼了泼,用扫帚刷洗一遍,又到另一边看了看,鲍天角家的大门上什么都没有,司马家也是一样的待遇。

这都是她吃了人家的狗惹的祸,若离很心虚的帮着司马家洗干净大门。

端着水盆往回走,路过隔壁,鲍天麟一把拉开门探出阳光灿烂的脸庞:“金若离这么早的在干什么。”

若离扑哧一声就笑了:“鲍天麟。我们交了狗屎运了。”

鲍天麟听若离讲完,听她分析这应该是那位霸道的小财主所为,漆黑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和平时嬉皮笑脸判若两人厉声道:“好大的胆子,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鲍天麟变声期的粗厚声带发出沙哑的低音,有种咬牙切齿的愤怒感,若离轻轻一笑:“鲍天麟,你真是没城府,这么小儿科的做法你都能生气,以后要是遇上什么大事还不气死你啊。”

“难道你不生气,那可是狗屎啊!”鲍天麟很夸张的加重了狗屎两个字的重量“这么侮辱人。”

“我们吃了他的狗肉啊!”若离双眼含笑,看着隔壁盖倾眉也将狗屎端在铁锨里走了出来,压低了嗓门:“和吃狗肉比起来,我们更占便宜。”

“那倒是,就让他先出出气吧。”鲍天麟竖起的眉毛慢慢回落,脸上呈现出往日的喜色“不过,下次遇到他,得给他点颜色。”

若离笑着说:“行了,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初来乍道的先不要招惹他,吃他的狗是因为他们太过横行霸道,想来没了那只狗,他就没那么的横了,毕竟人不会去咬人。”

收拾完了院子,将鞋子脱下刷洗干净,天才放亮,若离回到屋子将抗上的被子叠起来,忽然发现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脚底的衣服乱七八糟的。

吃了一惊,忙上前去看,衣服全都被翻了一遍,慌忙去看藏在棉衣里的碎银子,还都在。

难道那些人还进了院子?看扔进院子里的狗屎,应该是从外面扔进来的。

忙起来到处去查看,地上摆着的两双鞋子,小饭桌什么的都换了地方,又蹲下身子从炕洞里取出一双脚尖翘起的绣花鞋,鞋不是很新却很干净,看了看鞋尖,松了一口气将它放了回去。

转身走近套间,甄一脉已经起身,正呆呆的看着炕脚乱七八糟的衣服,这里也被翻了!

“一脉,衣服银子都在,谁来找什么东西?”若离察看了一圈,所有的东西都在,不由得问甄一脉“我们没什么东西被人惦记吧?”

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除了房子就是这点衣服了。”

两人正在疑惑,门外传来甄珠儿的声音:“金若离你出来,你翻我的东西干什么?”

若离的气呼呼的就冒了出来,这女孩什么坏事都认定是她干的,躲都躲不开。

“甄珠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翻了你的东西,你有什么宝贝值得我去翻。”若离几步跨出屋子指着站在门口的甄珠儿“我还说你翻了我的东西呢?”

“我翻你的东西,简直是笑话。”甄珠儿手里拿着她的丝绸新衣服“不是你翻,谁会去动这些。”

“就你那破东西,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农人,是要干活的,要你那破衣服像个什么样。”若离往前走了进步“真不知道你是没记性还是没脑子,都给你说过了我们进水不犯河水,我翻你东西干什么。”

甄珠儿一点没被若离的逼近吓到,举着手里的衣服:“干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你说昨晚我们都去天角哥哥哪里了,我出来的时候好好的,中间只有你回去了一趟,你说不是你是谁。”

甄珠儿的推理倒也在理,若离差点接不上话:“我是回去了一趟,我只是拿了酒出来。你说我翻你东西做什么?还有我的东西也被人翻了,不只是我的还有一脉的,我能不能说是你翻的。”

甄贝儿也拿件衣服站在门口,她虽然前几天给若离偷偷道过谦,但是甄珠儿在场她绝对不说一句话,甚至连个正眼都不看,也不给若离找茬,若离做了吃的有时候给留点,她也自己偷偷的吃掉。

甄贝儿听着若离和甄珠儿一人一个依据的争执不休,旁观者清,她听出了两人的衣物都被翻了,她却没上前劝架,忽然看见鲍天麟走了出来,眼珠一转甜甜的喊:“天麟哥哥,昨晚上我们的东西被人翻的连七八糟的,刚才金若离说她也的也被翻了。”

“有这事?”鲍天麟不相信的反问一句,出了院门走了进来,见若离和甄珠儿各不相让,将若离拉在一边:“你少说一句,珠儿妹妹你也少说一句。”

“天麟哥哥,我知道你会向着金若离,可是我的东西都被翻得连七八糟的,贝儿的也是,昨晚只有她离开过,不是她还有谁。”甄珠儿见鲍天麟拉着若离,本来想转身回去,也没丢什么东西,刚一回头却看见鲍天角站在院子里,眼里闪着深邃迷的光,便停住了脚步对鲍天麟说:“天麟哥哥,你可不能因为和金若离的关系特别就偏向她吧。”

“珠儿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是和金若离走得近,但是我们更近,我想金若离是不会去翻你的衣服的”鲍天麟明亮的眼睛闪了闪很严肃的说:“因为她要是翻的话,不需要那个时候翻,她以前也帮着你们整理衣物,完全可那个时候去翻。”

“我都说了天麟哥哥偏心。”甄珠儿有点气呼呼的说了句,快步走近院墙对鲍天角换上柔美的笑“天角哥哥,你看看天麟哥哥一直向着金若离。”

“是吗天麟?”鲍天角高深莫测的看着甄珠儿,脸上的表情极其的迷人,甄珠儿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这个梦中的夫君身上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见一次诱惑就深一层。

她不敢和他正眼相对,微微低了头。

鲍天麟笑了笑,对甄珠儿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对鲍天角小声说:“大哥,不是我偏向金若离,而是昨天确实有人来过。”

“你确定?”鲍天角微微扬起眉毛,柔美的丹云眼发出一丝凌厉的光芒“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有没有?”鲍天麟转脸问身边的若离。

“没有。”若离想都没想一口回答,她的脑子在看到鲍天角的一瞬间想起了狐仙“什么都没丢。”说完又怕没回答清楚,加了一句。

鲍天角想了想,对鲍天麟说了句:“天麟,你去看看司马和盖星雨。看看他们是否也被翻过。”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鲍天角坐在炕沿上,眼神很凝重,一点没了魅惑众生的妖娆,看到窗外鲍天麟进了院子站了起来。

“大哥,都有翻过,什么都没丢,。”鲍天麟一进屋子就对鲍天角说“看来昨天真的有人来过,就在金若离取酒的时候。”

“她告诉你的?”鲍天角重新坐在炕沿“是今天说的还是昨晚。”

“是昨晚,就在一脉开始放爆竹的时候,可是我顺着院墙绕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刚才金若离还说她取酒的时候有人从她身边走。”鲍天麟很认真的说“她还说她看见了一双绿莹莹的光,像狼眼睛。”

“绿莹莹的光?难道会是他?“鲍天角吃了一惊,两只眼睛紧紧的看着鲍天麟“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

“不会的大哥,也许他只是想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流放并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带我们来的官差已经消失。”鲍天麟迎着鲍天角的目光“这一点大哥不必怀疑。”

鲍天角点了点头:“好了,以后小心一点,就说是那个黎宝根在为他的狗出气。”

“大哥说的很对,那个黎宝根还确实来过,只不过是给每个院子里扔了几块狗屎,除了我们。”鲍天麟说着笑了起来“金若离还说她中了狗屎运。”

“金若离真的有点特别。”鲍天角也跟着笑了起来“天麟,你该不会对她……?”

“大哥说的哪里话。”鲍天麟嘻嘻一笑“你知道贤弟我要娶贝儿妹妹的。”

鲍天角微微一笑:“天麟要娶贝儿,那就一定会娶,谁也不敢动她,只不过我觉得金若离更好一点。”

“她可比我大,再说了她也有点那个太粗俗,长得倒还行就是有点拿不出手。”鲍天麟明亮的眼睛此刻像个孩子般的眨着,略显顽皮“不过倒是可以做个姐姐。”

兄弟两说话间,若离回到屋子,见甄一脉还坐在炕上发呆,笑着上前推了他一把:“一脉起来了,不用害怕,又没什么东西翻就让他翻吧。”

“有姑姑在,一脉不怕。”甄一脉起床下了炕“不过姑姑以后晚上的小心一点。”

“一脉真懂事,以后不能单独出去了。”若离顺手整理着床铺,想起了什么又问:“一脉,你们该不会身上都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吧?”

甄一脉眼睛睁得老大:“姑姑,那有什么秘密,临出来时官差差点把身上的皮都掀了下来,就是想有也藏不住。”

“一脉。还有几个爆竹出去给放了,冲冲晦气。”看着甄一脉洗过脸,若离从杂物间拿出剩下的几个爆竹给他。

“姑姑跟我一起。”一脉拿着爆竹,一只手牵了上来,若离无奈的一笑,这孩子真是粘人:“好吧,带上火镰。”

“噼里啪啦。”几声爆竹呼啸着冲上了半空,甄一脉扬起小脸:“姑姑,常婆婆来了。”

若离定眼看起,远远地河对面常婆婆手里不知道拿这什么东西,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

转过头对甄一脉说:“一脉,你在这里等一等,姑姑进去拿点东西。”

若离提着两只大水桶,甄一脉抱着扁担,走过门前的荒地,来到泉水边将水桶放好,见常婆婆已经等在河边清脆的打了个招呼:“常婆婆。过年好!”

“好好,若离姑娘好。”常婆婆带着略谄媚的笑“这些天老身有点忙也没看若离姑娘,今儿闲下来赶紧过来了,随心快点问若离姑娘,一脉小哥好。”

常婆婆说着话将身后的小姑娘拽到前面,小姑娘扭动着身子不肯,似乎在生气。

“好了常婆婆,你等着我就过来。”若离牵着甄一脉边滑边走,一会就走了过去,这才看清随心干裂的脸上挂着泪珠,看了看她的头问:“常婆婆,随心怎么了?”

“欠揍了,哭着闹着要跟出来,出来了又哭。”常婆婆枯爪一样的手指在随心头上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让她去哭,若离姑娘啊,老身就是来看看你,说实话老身现在也挑不动水了,可是几天看不见姑娘心里就不舒服。”

“常婆婆有心了,若离也是,婆婆啊,若离来到这里只见过婆婆你一个人,这些天来也是处处帮着若离,这一点若离一直铭刻在心,这是一点小意思算我孝敬你老人家,还有这个是给随心的压岁钱,好好长大帮奶奶干活啊。”

若离说着拿出两块红布包着的银子,一个里面装有六枚铜板,寓意六六大顺,将一只红包递给常婆婆。

常婆婆脸上带着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综合表情,双手有点颤微微地接过

。连连道:“多谢若离姑娘,老身算是没白交姑娘一场。”

“婆婆严重了,只是一点心意。”若离被常婆婆夸张的表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脸来将另一只红包给随心,小姑娘抬起黑黑的眼睛,伸出一双小脏手双手接过,眼里闪过一丝狂喜,顾不常婆婆在一边提醒她谢过若离,而是飞快的将红包打开,将里面的铜钱交给常婆婆,将包着铜板的绸缎宝贝似地揣进怀里,右手扑压了压。

做完这一切看常婆婆没有夺回绸缎的意思,这才收回脸上的紧张,又快速地从常婆婆手里拿走一枚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