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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当初你也是为了我好,你不需要自责,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陆亦双立即安慰他,不想让已经身陷囹圄的他,身上还背着这么多负担。毕竟,当年厉擎苍的确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好男人;陆宇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她,这也是出于对她的爱。谁也没有想到,厉擎苍竟会是这样的人;更何况,当初也是她先对不起厉擎苍,惹怒了他,才会让

他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来。

陆宇又抹了把眼泪,突然抬头问她:“亦双,三年前司昂杰告诉我,你去国外了;你现在怎么回来了,还在上海?你可当心……”

“爸,我是因为工作的调动才回上海的,”陆亦双不想再让陆宇担心,便轻描淡写地说道,“至于厉擎苍,他马上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也不会再追究我了。”

……

此刻,厉擎苍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疯了。从上海到A市本来要六个小时车程,坐高铁只需两个小时左右,时间已经大大缩短了,但厉擎苍仍嫌太慢;而上海到A市又没有航班,最后他竟动用刚买的私人飞机,直接从上海飞到A市,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近两年,厉家的产业越做越大,厉擎苍的时间也越来越紧,才会买了这台私人飞机。但飞机才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检修和试飞,现在直接飞的话会有一定安全隐患,所有人都劝他不要贸然使用,但他却

充耳不闻,直接强行登机。私人飞机飞一趟,就要花费大约六十多万人民币。到了A市后,大家都认为厉擎苍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业务要谈,才会不顾危险,不计成本;但令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一下飞机,上了车后,就直接

让司机送他去A市监狱。

可监狱里能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呢?

汽车快速驶进监狱,刚一停稳,厉擎苍就立即从车上下来,直往监狱里去。

其实他火急火燎地做下这一切,也只是全凭感觉而已。毕竟,刚刚司昂杰带来的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做婚庆的;他也试探了她一下,她的回答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但也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那女人不对劲;再加上方才他猛然发现,今天竟是陆宇的生日;如果陆亦双真的在国内,这个时候不可能不去看陆宇,所以他才会想要过来碰碰运气。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他刚走进监狱大门,迎面就碰上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陆亦双。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相遇。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骤然停止,一切也都按下了静止键——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躯体简直就像被灌了水泥般,浇筑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双眸都瞪得很大,彼此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充满了

极致的不可思议。厉擎苍直直盯着陆亦双,发觉她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三年前更为清瘦;她海藻般的长发已经齐腰,因为发量很多,修饰着脸庞,也遮住了肩膀;再加上她身上的亮绿色外套,让她整个人就像一只在水

底随波摇曳的绿妖。过去与她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在这一刻扑面而来——他记得当年他在地震中心又困又累时,给她打的那通温暖的电话;他记得他为她策划的求婚仪式,他在星光璀璨中单膝跪下,把举世瞩目的海洋之心套

在她无名指上;他记得迪士尼的焰火狂欢夜,整个天空都被亮闪闪的“陆亦双我爱你”字样充斥;他记得三亚那带着湿热的海风,他们一起穿过的地摊沙滩服……

可对于现在的陆亦双来说,这样骤然碰到厉擎苍,她却只感觉到了恐惧,痛苦,和骤然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的丝丝冰冷。

她不会忘记,她穿着最华贵的婚纱,站在上海展览中心,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但她没等到他把海洋之心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等来了混乱和尖叫,等来了牢狱之灾;

她不会忘记,从他身上掉出来的新药库房钥匙,以及刘芝蓉给她听的,那段他有多恨她的录音;

“妈,你别再劝我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把陆亦双给彻底毁掉。”

“其实陆亦双应该要跟陆宇和元曼纹一起去死的。我之所以上下打点,把她给捞回来,就是觉得,这么轻易死太便宜她了。”

“我要像之前那样,依旧对她很好……等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我再给她一个晴天霹雳……”

“我就要这样,一点点地把她折磨致死……”

……

这些回忆实在太过痛苦,太过可怕,一段段都像淬了毒的利刃,在陆亦双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不停地划刀子,一刀一刀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她双眸噙上了些许泪水,怔怔地,失神地看着他——三年不见,时间非但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增长了他独有的自信和成熟气质。他那张脸英俊立体,名贵的西服显得他身材更为高大修长,整个

人从骨子里透着一种高贵,和高高在上的气魄。她真的不明白,明明他曾经那样深深地伤害过她,甚至一度将她逼入绝境;可如今,他却非但没有遭到任何报应,甚至连一点影响也没有,依旧坐拥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两大上市公司,是众星捧月的大总

裁;

而她呢?陆氏医疗没了,家没了,非但什么都没有了,还沦为了流落他乡的孤女,一条命连蝼蚁都不值。

她更不明白,她明明已经不敢再触碰过去,触碰仇恨,只愿与他此生不复相见;她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离他远远的;可为什么命运却还要这样捉弄她,用尽各种方法,让他们俩重逢?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整个人临近于崩溃的边缘,甚至在心里歇斯底里般地呐喊着——

啊——

但是,即使再崩溃,生活还要继续,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整个人都暴露在了他面前,再也不能像前两次那样,毫无声息地逃走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陆亦双的脑子一当机——干脆,装失忆吧!

对,装作失忆了几年,装作不认识他,装作把他们过去的所有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也许还能蒙混过关呢?而就在她冥思苦想,自我暗示着,厉擎苍眨眼间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说,大掌就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肩,开口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激动,甚至在微微颤抖着:“亦双……亦双我终于找到你了……这

三年你都到哪去了,让我怎么也找不到……不过还好,我们终于重逢了……”厉擎苍手上的力道很大,用力箍着陆亦双的双肩,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她再次失踪般。可肩膀上的疼痛却让她皱紧了双眉,故作不解地抬头看他:“这位先生,你到底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好痛啊,你放手!”

就在刚刚,厉擎苍在脑海里闪过了太多句,陆亦双可能会跟他说的话——她也许会恨他,狠狠骂他;她也许会跟他说,她已经不爱他了,不愿跟他离去;她也许还对当年的误会耿耿于怀,却连做梦也不会

想到,她竟然不记得他了。

但是,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呢?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们有过那么多或甜蜜幸福,或揪心虐肺的回忆;他们还曾有过一段婚姻……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难道说……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陆亦双,只是跟她长得很像而已?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想到这里,厉擎苍稍稍冷静了些,放开了她,却继续开口问她:“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亦双,今天我是来这里看我爸的,”陆亦双深知,此刻不说实话是不可能的,他有的是办法查出来,因此她就只能实话实说。

听她这么一说,厉擎苍那原本黯淡下来的双眸,又瞬间亮了起来——她是陆亦双,她是来看陆宇的,他刚刚的判断没错!“亦双,那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厉擎苍着急起来,刀锋般的眉头狠狠簇在了一起,“你忘了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整整五年的婚姻吗?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我帮你摆脱了何伟祺和严梦洁?你忘了我们

曾经有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你忘了我爱你,我一直在爱着你,从未改变……”

可现在,当“爱”这个字一从厉擎苍嘴里说出,陆亦双却只感觉到分外恶心和反胃,想也没想就立即打断了他:“你在说什么,我一律听不懂;我只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所以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话一说完,她就愤然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推了厉擎苍一把,然后慌不择路地逃开。厉擎苍被她这么一推,竟直接倒在了地上,大脑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他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伸手似乎想要挽留她,可身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

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然后,他费了好大劲才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按下了112。他刚跟里面报完了地址,眼前就彻底暗了下来,整个人也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两天,他的失眠症愈发严重。算上今天,他又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整个人才会如此羸弱,不堪一击。

不过,在昏过去的那一刹他却在想,他如此严重的病情,让他还只剩下了两年多的生命;可即使只有两年多,他也一定要拼尽全力,重新给她幸福。

监狱外,一口气跑出来的陆亦双立刻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才能稍稍平复一下这剧烈的心跳。然后她扭头,见厉擎苍没有追出来,顿时十分诧异——三年前,他明明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仅凭一只手就能将她整个人举起,让她根本无法反抗;可刚刚她在推他时,却感觉他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

气也没有,竟轻而易举地就被她推倒在地。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现在她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知道她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厉擎苍面前,她这下算是完了;但她还是得赶紧返回上海跟司昂杰商量,看看还有什么方法逃跑。

想到这里,她立即就赶去火车站,买了下一班回上海的车票。

三个小时后,当她惊慌失措地返回宿舍时,一推开房间门,就看到司昂杰和安安都在她房间的阳台里。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阳台里撒了一地金色的阳光,强烈的明暗对比颇具油画的质感;司昂杰抱着小小的安安窝在藤椅上,一手拿着一本漫画书,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图片,一张一张耐心地跟安安解说:“…

…就这样,小白兔就成功逃过了大灰狼的追捕……”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是她的儿子;他们分明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但这一刻,她却莫名感觉到了无比陌生……她开门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两人。当安安扭头看到陆亦双后,立即兴奋地从司昂杰身上跳下来,张开双手蹬着小短腿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叫道:“妈妈,妈妈,爸爸在给我讲故事呢,可精彩了…

…你要不要来一起听啊?”

陆亦双有些无奈地看着安安——他毕竟还小,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只单纯地把一直陪伴着他的他们当成爸爸,妈妈;但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司昂杰倒没想这么多,只是很享受现在这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感觉,更想要尽快把他们变成真正的一家三口。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陆亦双的不对劲,走过来担心地问:“亦双,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我……”陆亦双一开口,精神就几近崩溃,“我碰到厉擎苍了……”

她这话一出口,司昂杰也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恐惧。

深夜,在上海国仁医院,意浩亨的诊室内。身着白大褂的意浩亨,刚刚才给厉擎苍实施了催眠术,可却再次失败,并且一点效果也没有。现在,他无奈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厉擎苍,长长地叹了口气:“擎苍,你这病我是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