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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杀了老院长?”八爷查看了老院长的鼻息,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胸口血淋淋的枪口一招毙命。

林子熙回头看他一眼,笑得好不荒凉,“这样说,你就相信了吗?”

这一问带着十足的挑衅,可是八爷却丝毫无法生气,有时候真相就是如此残忍。

“所以,乔乔,你能公平一点看待事情吗?他的复仇就是理所当然,我的复仇就是冷血无情,你已经丢失了理智。”

乔伊听罢,整个人跪在地上不住哭了起来,老院长待她们一家何其友好,可是——她心口只是发酸难受,不由一阵干呕。

“二嫂!”

“小姐!”

太阳像是一个挂在半空的装饰品,金灿灿地却带不出丝毫温度。

宋宛站在床边看着她,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命令道,“过来吃饭,否则以后都不许出门,禁足!”

乔伊闻言脸颊扯出三分笑意,乖乖爬上病床,“娘,我听话!”说着低头乖乖喝了一口热粥,又顺从吃了递到嘴边的饭菜。

“真不知道女孩子为什么非要掺和那么多事情,我现在可后悔答应那么婚事了。”宋宛碎碎念个不停,眉目间都是生气的形状。

“娘,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位置,否则你肯定要买了吃。”乔伊说着又大口吃了几口,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些。

“我自己不用吃,买给你吃个够!”宋宛哼了一声,只用力放下碗筷,“往后三日都怪怪待在房间里,不要妄想出门。”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是我的命令,否则我就——”

“如何?”乔伊缩着脑袋看着宋宛,眼神里却又带着晶亮的笑。

“女儿,二爷他已经去了,无论是青帮还是赵家的事情都和你无关,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乔伊垂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偏听宋宛又道,“我不希望你去报仇,二爷必定也是如此,你为何就不能放下,我们一家人到苏州,或者北平?”

“娘,我们走不了。”乔伊拉住她坐到窗边,“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这时候如果踏出上海滩一步,等待我们的就是和赵家一样的命运。”

“何骁他说——”

“娘,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珍贵,赵家那些死去的人也一样,包括生命垂危的雅美也是一样,他们都有活着的权利,我从前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才这般后悔,我不希望母亲再提这件事了。”

宋宛本不是糊涂的个性,脑袋里稍微转圜过来,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收拾了杯盏,默默出门去了。

八爷和林子熙跟着就从外头进来,林子熙怀里抱着小皮球,小家伙如今已经认人了,对林子熙似乎格外黏糊。

乔伊勉强打起精神,仍旧笑着道,“二位,在里头都听到你们的吵嘴声,不知道可分辨清楚了?”

林子熙面上讪讪,安静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八爷冷哼一声,同样别过头去。

乔伊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发展地如何,但是若说是白秋展动手,她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信的。

“他刚才过来了,不是二哥动的手。”八爷冷冷道。

林子熙低头和小皮球说话,倒像是没听到一般。

“他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离开这里了,毕竟他——”八爷对上女孩晶亮的眼神,不由得住了口,他没办法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撒谎,只是愤愤别开头瞪了林子熙一眼。

林子熙之装作没看到,背着小皮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终于放下他,“叫哥哥,以后带你去北平好不好?”

小皮球立刻双手抱上去,对着林子熙的脸颊深深嘬了一口,“林哥哥,你对我可真好,比我亲姐姐都好。”

乔伊忍不住先笑了,这小家伙最近见到哪个都拿她对比,可劲儿地拍旁人的马屁,收效倒是不错。

林子熙这时已经在上下口袋里掏了半晌,摸到勃朗宁又放了回去,重新上下口袋翻弄了一回,当然不可能突然多出来一些东西。

“林大哥,你别被这小鬼头骗了,他最近看到人就这么说。”乔伊说着伸手一把将小家伙拉到跟前,“你姐姐对你不好吗?”

小家伙抿嘴低低地笑,圆鼓鼓的脸颊憋着气,眨眼就被林子熙护在身后,“他还这么小,要吓坏了可不好!”

乔伊听罢,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鬼精灵才鬼的很呢!倒是不知道像谁了。

“所以,是谁打死了老院长?”乔伊再次看向八爷,这个人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他不是会说谎话的人。

“现在还没查到,不过无非是那些做贼心虚的人。”八爷冷冷道。

“那林大哥呢?林大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子熙闻言立刻放下小皮球,转身坐在床榻边上,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所以,乔乔为何相信我?”

乔伊不知如何答他,上一次见面他还告诉她千万不要相信他,可是转头她却还是选择相信他。

因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前世他抛下她独自离开,这辈子为何相信他呢?

“如果有一日林大哥觉得上海滩不安全了,会毫不留情就离开吗?”到底没忍住,这是她心中藏了两辈子的心结,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林子熙由看着她慢慢垂下头。

这一刻的宁静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其实——”乔伊笑着打破沉寂。

“也许我会留下来,如果某个人还需要我。”他说着又将小皮球推到身前,“毕竟也算是个可爱的孩子。”

八爷讪讪站在一旁,只觉得一句话都插不进来,虽然这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了,可是他明白二嫂的性格,感情的事情她从不含糊,对待二哥更是一心一意。

“我该走了。”林子熙站了起来,又看了她一眼,“如果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你,他是他,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乔伊听罢,心头涌起一股酸涩,什么感谢的话在这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看着他离开,房门被重新关上。

八爷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这个人还真是个君子。”

乔伊垂下头,一把将小皮球拉到跟前坐稳,“方才那位叫林子熙,你以后可以叫他林大哥,这位是八爷徐苒,你以后记得叫徐叔叔。”

“徐叔叔好!”

“哎!”八爷忙答应了一声,同样从口袋里掏半天只掏出一个勃朗宁,“见面礼下次给,下次给!”

“小气鬼,别是骗人吧!”小皮球嘟囔了一声,自己跳下床曳斜着眼睛出门去了。

八爷气的跺脚,“可真是,人小鬼大!”

房门再次被重重合上,乔伊板着脸瞧住他,“所以,我晕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二爷当真过来了?”

八爷面上讪讪,侧头看了看窗台上的狗尾巴草,“这个东西都送过来了,人怎么可能没来?”

“所以他受伤了?”

八爷一愣,慢吞吞点了点头。

狗尾巴草仍旧是枯萎的模样,与数日前并没有丝毫变化,突然间几根枯枝震颤了两下,外头的鞭炮声次第响起,乔伊忙踮着脚隔着窗户往下看,下头放鞭炮的人正被医生追赶着阻拦,一时间烟气氤氲着整个院落,只有门口两侧立柱上的大红色彩纸格外显眼。

“今日是几时?”

“凑巧是小年,晚上我接你回去,小年在医院里过怎么也说不过去。”八爷站在她身后,下面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然而对他们而言,这个年注定是无法好好过了。

“你不必过来接我。”她回身望着远处,一双眼睛似蹙非蹙地没有焦点。

八爷拧了拧眉,还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得呆呆瞅着她。

“二爷如今在哪个病房?”若说方才她只是猜测,这时候已经是确认了,八爷的脸色在听到她的话时突然变成一青一白。

“你难不成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八爷笑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骂了一声继续道,“二哥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下手的是三爷的人。不过他被人救了,后来被那人带到了医院。”

“所以林大哥方才愿意相信他是因为他们已经见过了吧!”乔伊顾自念念一句,又看着他问,“伤到哪里了?”

“只是一点儿擦伤,并不要紧。”八爷急忙道,见她不信只又改口,“因为牵动了之前的伤口,所以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倒是活该!”乔伊愤愤骂了一句,转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嚷道,“之前的伤口,不是早就好了吗?”

八爷一愣神的功夫,立刻跑到门口拦住她,“二嫂,这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就体谅下我这个残疾人,赶紧乖乖躺床上去,二哥的事情自有兄弟们料理,徐医师回来了,难道你还不放心?”

乔伊听罢总算歇了口气,徐医师走了那么久,还是回来了。

她红着眼干坐在床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说起二哥的伤势,她到底与平常不同。八爷只是眼风不时瞧她两眼,再不敢胡乱讲话了,这丫头简直太机灵过头了。

屋子里如此安静了片刻,一阵寒意从窗外透了进来,下面再次变得格外吵闹起来,八爷抬头看向窗外,絮絮的雪花从窗外被风吹进房间,窗台边顿时落了薄薄的一层。

乔伊也一刻不停看着雪花,这个冬天的第二场大雪来了,等到明日雪花或许还将铺满大地,树木银装素裹。

“你不准备关门?”乔伊抱着身子没好气看他一眼,屋子里的地上已经被雪花打湿了一小片。

八爷满面笑容走到窗边,两手各拉住一边窗户,回头看着她只是欢喜地笑,“看雪可真是一件欢喜的事情,是不是?”

也未必都是欢喜吧!

“雪来的时候总是纷纷扬扬热闹非凡,走的时候却也是悄无声息,来去匆匆,了无痕迹。”她说的感伤,脸上却毫不相称地笑着,“如今三爷已经知道他没死,你以为他下一步会如何?”

八爷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不敢说。

“会有很多种可能吧,毕竟他那个人心思向来深沉。”

“他会首先针对乔家,一直到将二爷逼出来为止,一旦二爷出来,他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她的声音如同冬日清晨屋檐下被折断的冰棱,咔擦作响,每一声都重重打在他胸口,这将是他们即将面临的最糟糕的境况。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你知道——”

“我知道!”八爷重重叹了口气,抢着道,“二哥已经说过,你们待在何将军的府上,我们加派十倍的人手,绝不会有事。”

乔伊侧头躺了下去,用被子将整个脑袋蒙住,她现在脑袋里突然变得十分混乱,这混乱并不是一时三刻就能理清楚的。

何骁,何骁为了她做出了多少牺牲,这是她永远无法度量的。

“二嫂,这个时候你也别想太多了,还是身体要紧!”八爷絮絮叨叨仍旧碎碎念着,伴随着沙沙的雪落声,整个世界重新归于寂静。

白二爷坐在院中亭子里烫酒,他平日里倒是没有这份雅兴,可是来了客人的时候,难免多了几分兴致。

三爷坐在他对面铺着厚貂毛的软凳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刷子,一点点悉心清理着棉靴上的积雪,“这时候不赶紧将雪弄干净了,多等一会儿,鞋子整个都湿透了,到时候也就来不及了。”

白二爷笑笑不语,眼睛一刻不眨地看着火候,身旁白蔷端正坐着,长长的大衣将整个身子妥帖包裹在里面,面前是一个炭火炉子,烧的亭子中暖意融融。

“烫几个酒杯?”他别过头看了她一眼。

白蔷立刻从长椅上下来,蹬上烤的暖和的长靴,掀开芦苇帘子向外头抓了把雪洗干净手指,白皙青葱一般的手指立刻将杯子依次烫了。

“劳烦太太了。”三爷瞧人向来仔细,这女子肌肤晶莹赛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可惜心肠似乎就不如长相这么好了。

“三爷这时候过来倒是捡了个好时机。”她说罢将白二爷烫好的酒杯递到他手里,袖摆下面的手指划过他掌心,不着痕迹收了回去。

三爷感觉浑身蹿过一阵酥麻的感觉,端着酒杯到嘴边一口喝下去,只觉得辛辣无比,但是却很够味。

“三爷,酒可不是这么喝的!”